1早上六点,我像往常一样把煎蛋切成小熊的形状,喊程程起床。他揉着眼睛,
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今天我能带小蓝去吗?”小蓝是一只毛绒鲸鱼,我亲手缝的,
针脚歪歪扭扭,他却当宝贝。我亲亲他的额头:“周五才能带玩具,你忘了校规啦?
”他撅撅嘴,把鲸鱼放回枕边,又偷偷塞进了书包侧兜。我以为那只是孩子的小顽皮,
却不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活蹦乱跳的程程。八点零七分,
我收到班主任的微信:程程妈妈,速来学校,孩子摔伤。“摔伤”两个字让我心里一沉,
却又抱着侥幸:顶多缝几针。我拎着车钥匙冲出门,连家居服都来不及换。路上堵车,
我疯狂按喇叭,掌心全是汗。校门口却停着三辆警车,蓝红警灯闪得我眼睛发疼。
警戒线把我拦在外面,我喊:“我是程程妈妈!”一个年轻警察侧身让开,我冲进操场,
看到一只蓝色的小鲸鱼躺在血泊里。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世界瞬间失声。
担架上盖着白布,布角垂下一只熟悉的小手,手腕上还系着我昨晚给他编的平安绳。
我扑过去,被法医死死拽住:“女士,别破坏现场!”我嘶吼:“让我看看!那不是程程,
他不会流这么多血!”布被掀起一角,只一眼,我便跪倒在地。程程的左太阳穴塌陷,
右眼却还半睁着,睫毛上凝着血珠,像委屈地问我:妈妈,你怎么才来?
我喉咙里发出不像人类的呜咽,身体蜷成虾米,额头一下一下撞向地面。警察怕我伤到自己,
把我拖进医务室,打了一针镇静剂。可清醒的人能被药物麻痹,心不能。
副校长把我请进会议室,说要做情况说明。我木然坐下,
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在空中:“怎么摔的?”班主任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哭到眼妆晕成墨:“课间操结束,程程说要去厕所,半路上……从三楼楼梯滚下来,
脑袋撞到消防栓……”我抬眼看她,目光像刀子:“楼梯有监控吗?”“巧……巧了,
那层监控坏了三天,后勤还没来得及修。”我点头,胃里翻涌着酸水:“坏得真及时。
”副校长推来一份《意外事故责任书》,说学校愿意赔偿八十万。我盯着那串数字,
忽然笑了:“八十万买我儿子的命,挺划算?”他们被我笑得发毛,劝我冷静,
说警方已排除他杀。我捏着纸张边缘,指甲抠进掌心,血珠冒出来,落在“八十万”上,
像一把叉。回家途中我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墙滑坐。手机相册里,
程程在昨天的科学课上用橡皮泥捏了太阳系,举着歪歪的火星对我咧嘴笑。我抱紧手机,
哭到干呕。门铃响起,是刑警支队的老周,我丈夫生前战友。我抓着他的袖口,
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老周,我不信是意外。”他叹口气,
递来一个透明证物袋——程程的书包。拉链被割开,课本上全是脚印,
作业本最后一页写着歪歪斜斜的一行铅笔字:“妈妈,同学们经常欺负我。”我眼前一黑,
耳边却响起程程稚嫩的声音:妈妈,替我报仇。夜已深,我戴着一次性手套,
在厨房灯下翻看那只被血浸透的书包。侧兜里,小蓝鲸鱼被利器划开,棉花外翻,像被剖腹。
我一点点掏,竟在棉芯里摸出一张折成指甲盖大小的作业纸。展开,是程程的笔迹,
却更凌乱:“周三下午第三节,李骁把尿撒在我水杯里,我不敢喝,他让我跪着喝完。周四,
他们把我关在器材室,用跳绳勒我脖子,说告诉老师就打死我。周五,
李骁说今天要给我放血,像杀猪一样。妈妈,我害怕……每个字都像钉子,把我钉在原地。
我认得李骁,他爸爸是本地知名地产商,给学校捐过一座图书馆。
程程曾偷偷告诉我有人欺负他,我找到班主任,她笑着说:“小孩子打闹,别当真。”原来,
我的退让竟是把儿子推向深渊的推手。凌晨三点,我穿好黑色连帽衣,
把工具一件件装进背包:丈夫留下的瑞士军刀、手术缝合包、迷你摄像机、还有程程的鲸鱼。
我吻了吻鲸鱼沾血的尾巴,轻声说:“宝贝,妈妈带你去找他们。
”校园外墙的铁栅栏有缺口,我曾在家长会上提过,没人理会。我钻进去,
像潜入狩猎场的豹子。教学楼后墙的水管冰凉,我徒手攀到三楼,指甲缝里塞满铁锈。
器材室的锁老旧,我用回形针三秒就捅开。月光从气窗泻入,照见角落里几条染血的跳绳,
其中一条打着死结。我把它们全部装进塑料袋,又原路返回。夜色掩护我,没人知道,
复仇的种子已破土。天刚亮,我敲响了李骁家的别墅大门。保姆开门,
我微笑:“李老师让我给骁骁送作业。”男孩穿着睡衣下楼,嘴角还粘着牛奶泡沫,看见我,
明显一怔。我蹲下来,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程程让我问你,从三楼掉下去疼不疼?
”他脸色刷地惨白,却回头喊:“爸——有人骚扰我!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拎着高尔夫球杆冲出来,我举起手机,
屏幕上是程程遗书的照片:“李先生,您儿子涉嫌故意杀人,您想私了还是上热搜?
”男人挥手让保姆退下,皮笑肉不笑:“开个价。”我摇头:“我只要真相。”他逼近一步,
球杆砸在我耳侧的墙壁,碎石溅到我眼角,血流如注。我舔了舔唇边的血,
笑意更深:“很好,又多一条故意伤害。”我知道,游戏才刚开始。我回到学校,
直奔校长室。校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见我来,叹气:“程程妈妈,
您的心情我理解……”我把染血的跳绳拍在她桌上:“理解?那就告诉我,
为什么霸凌者的家长能进学校删监控?”她眼神闪烁:“没有的事……”我按下录音笔,
播放李骁爸爸昨晚的狂笑:“老子给学校捐了五百万,弄死个穷鬼孩子算什么!
”校长的脸瞬间灰白。我俯身,压低声音:“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
交出完整的监控备份;第二,我把它发网上,再拉横幅站校门口,
让全市家长看看你们怎么‘教书育人’。”她沉默三秒,拉开抽屉,递来一个U盘。我收好,
转身时轻声说:“你们欠程程的,我会一笔一笔讨。”傍晚,程程的遗体要送去殡仪馆。
我亲手给他换上最喜欢的恐龙睡衣,把鲸鱼缝好,放进他怀里。最后吻他的额头:“宝贝,
别怕,妈妈很快就来接你回家。”工作人员要合上棺盖,我突然按住:“等一下。
”我剪下自己一绺头发,编成细绳,系在他手腕,与平安绳并排。“这样,你就不会迷路。
”门合上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但碎裂的每一片,都闪着锋利的刃光。
我对着空气发誓:“害你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夜风掠过,像程程在拉我的袖子。
2儿子在学校被杀害,我杀疯了我回到空荡的家,客厅仍残留着程程的奶香味。
把校长给的U盘**电脑。屏幕跳出一排日期文件夹,我点开出事前一周的视频。画面里,
程程背着书包去厕所,李骁和另外两个男孩尾随。三分钟后,镜头死角处传来闷哼,
随后程程被拖出来,额头已经流血。他们把他推进杂物间,门反锁。视频右上角的时间跳动,
整整二十分钟,无人经过。我握着鼠标的手抖得几乎点不准暂停键。二十分钟后,门开了,
程程像破布一样被扔出来,校服后背全是脚印。我截图、备份,把视频拷进三份云端。
做完这些,天边已泛鱼肚白,我却浑身发冷。因为我知道,仅凭这段录像,
还不足以让那些**偿命。我要他们亲口承认:人是他们推下去的。我换上快递工装,
戴鸭舌帽,骑电动车到李骁家别墅。门铃响后,保姆出来,
我递过一个到付文件袋:“业主急件,需本人签收。”李骁穿着校服下楼,见到我,
瞳孔猛地收缩。我压低声音:“想不想看一段能让你爸破产的视频?”他转身要跑,
我一把攥住他后颈,像拎小鸡一样拽到墙角。“给你两条路:一,今晚九点,
带着你的狗腿子到学校天台,把事情原原本本讲清楚;二,我现在就把视频发网上,
让你和你爸一起上热搜。”男孩嘴唇发白,却还嘴硬:“你敢?我爸弄死你!”我轻笑,
掏出瑞士军刀弹出刀刃,在他脸颊轻轻一划,血珠立刻冒出。“你爸昨晚也是这么吓我的,
结果呢?”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创口贴,按在他脸上:“九点,迟到一分钟,
我就把你推下去的地方再让你体验一次。”离开李家,我去了老周办公室。
他盯着屏幕里的霸凌视频,拳头攥得咯吱响。“嫂子,程序走不下去了,
李家律师团已经把案件定性为意外,校方也统一口径。”我冷笑:“那就别走程序。
”老周沉默半晌,从抽屉摸出一把警用92式手枪,推到我面前:“子弹五发,编号已磨,
出了事别连累我。”我摇头,把枪推回去:“我要他们活着受折磨,死太便宜。
”老周叹口气,又递来一张门禁卡:“学校地下监控室的备用钥匙,
晚上十一点后断电十分钟,够你做事。”我把卡揣进口袋,临走时,
他忽然说:“程程喊过我一声周叔,这事我欠他的。
”我拍拍他的肩:“那就帮我最后一个忙——今晚九点,清空学校周边巡逻。”下午四点,
我来到市图书馆,用公用电脑登陆一个尘封的**号。头像是一只蓝鲸,
好友列表只有一个群:蓝鲸游戏-残局。三年前,
我曾在刑警技术科协助破获一起网络诱导自杀案,卧底过这个群。群里依旧活跃,
管理员叫“鲨骨”,我发私信:“老生意,帮我钓三个人,价格你开。
”对方秒回:“老规矩,定金一万,目标资料发我。
”我把李骁和两个帮凶的姓名、学校、家庭住址发过去,又转了两万:“今晚十点前,
我要他们情绪崩溃,敢报警,后果自负。”“鲨骨”发来一个笑脸:“收到。”我知道,
这三个少年将在虚拟深渊里提前体验绝望的滋味。我回了一趟殡仪馆。程程躺在冰棺里,
小脸青白,睫毛上结着霜。我打开背包,取出用3D打印的微型摄像头,只有纽扣大小,
塞进鲸鱼玩偶的右眼。“今晚,妈妈给你直播一场好戏。”我低头亲吻他冰凉的额头,
像亲吻一把即将出鞘的刀。晚上学校天台的风很大。我提前藏在蓄水池后,换上黑色冲锋衣,
戴上夜视仪。九点整,李骁和两个跟班鬼鬼祟祟推门进来,手里还拎着棒球棍。
“那女人不会真敢来吧?”其中一个胖子声音发抖。李骁咬牙切齿:“怕个屁,
我爸保镖就在校外,她一出现就弄死她。”我从暗处走出,举起手机,
视频画面实时同步到云端。“晚上好,三位。”李骁挥棍冲来,我侧身,
抓住他手腕反向一拧,棒球棍应声落地。胖子想跑,被我一个鞭腿扫倒,膝盖磕在水泥地,
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剩下那个瘦高个直接跪了:“阿姨,都是李骁的主意,
我们只是……”我踩住李骁后背,刀子贴着他耳廓:“把那天怎么推程程下楼,
一五一十说出来。”男孩浑身抖如筛糠,语无伦次:“我……我只是吓唬他,
没想到他抓住栏杆不松手,我就……我就踩了他的手……”夜视仪里,
他的眼泪鼻涕糊成一团,我却毫无怜悯。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这一切。九点二十五分,
天台门再次被推开。我以为老周清场不彻底,猛地回头,却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陆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