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未婚夫订婚宴那天，他的白月光的狗出了车祸。他抛下满堂宾客，守了她三天三夜。
我父母也劝我大度：“她那么可怜，你就当发发善心。”我没再多说，当众摘下戒指退了婚，
连夜离开。他们都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很快就会自己回家，毕竟以前我都是这样的。后来，
他用我们的婚房钱为她治病，我爸妈把我唯一的保送名额也让给了她。直到一年后，
国家新闻公布了新一批援外医疗队名单，为期十五年。我的名字，是队长。
他们疯了似的打我电话，回应他们的，只有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奔赴海外，
通讯暂时中断。”那一刻，他们才明白，这一次是我不要他们了。
第1章“妍妍的狗出车祸了！”挂断电话后，沈司南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惊惶。
此时他正举着戒指，单膝跪在我面前。满堂宾客的祝福声也戛然而止。我看着他，
看着他眼里的求婚焰火瞬间熄灭，被慌乱和担忧席卷。“司南，今天是我们……”“别闹。
”他猛地起身，打断我的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狗命关天！
”他甚至来不及脱下订婚的礼服，就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独留我，
和那枚被他遗落在地上的戒指，在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司仪尴尬地打着圆场。我妈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压低了声音。“妍妍那孩子从小就命苦，
现在又出了这种事，你就当发发善心。”我爸也跟着附和：“是啊，司南也是关心则乱，
你大度一点，别在这种时候耍小性子。”发善心。耍小性子。我看着他们理所当然的嘴脸，
心脏像是被泡进了福尔马林里面，一寸寸冷下去。林妍妍，沈司南的青梅竹马，
他挂在嘴边的“妹妹”，也是他藏在心底，不敢触碰的白月光。我认识沈司南五年，
忍了她五年。今天，我不想再忍了。我弯腰，捡起地上那枚孤零零的戒指。我走到舞台中央，
拿起话筒。“抱歉，各位来宾。”“今天的订婚宴，到此结束。”“我与沈司南先生，
从此婚约作废，再无瓜葛。”说完，我将那枚戒指，轻轻抛进了司仪面前的香槟塔里。
接着转身下台，头也不回地朝宴会厅大门走去。身后，是我父母气急败坏的叫喊。“你疯了！
快给我回来！”“闹够了没有！你不要脸，我们还要！”他们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
过几天就会像以前无数次那样，自己灰溜溜地回家。毕竟，我一直都是那个最先妥协的人。
可他们不知道。有些失望，是会累积的。累积到一定程度，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第2章“钱呢？”离开宴会厅的第三天，沈司南终于给我打了电话。没有道歉，
没有解释，开口就是质问。我握着手机，几乎要笑出声。“什么钱？”“别装傻。
”他的语气很不耐烦，“我们准备买婚房的那笔钱，你转给我，妍妍手术费不够。
”我们的婚房钱。那是我工作五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全部积蓄，
加上我父母承诺资助的一部分。现在，他要用这笔钱，去救他的白月光。“沈司南，
我们已经退婚了。”“我知道。”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带着一丝疲惫的恳求，
“就当是我借你的，行不行？妍妍伤得很重，再不动手术就危险了。”“我没钱。
”我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你怎么会没钱？你那份就在你卡里！”他瞬间又暴躁起来，
“你就非要这么冷血吗？那是一条人命！”我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
我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司南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计较那些小事！
”“妈，那是我买房子的钱。”“房子以后还可以再买，妍妍的命能等吗？
我们怎么教出你这么自私自利的孩子！”我爸抢过电话，声音里满是威严。
“把钱给司南转过去，不然你就永远别回这个家！”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咆哮，
我的心一片麻木。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我养的猫丢了，哭得撕心裂肺。
我妈却说：“不就是只畜生，再给你买一只就是了。”在他们眼里，我的所有珍视，
都可以被轻易取代和牺牲。无论是猫，还是婚房，还是我。“好。”我轻声说。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似乎没料到我这么快就妥协了。
我妈的语气立刻缓和下来：“这就对了，这才像话。一家人，就该互相体谅。”我没再说话，
默默地打开手机银行。找到沈司南的账号，将我卡里所有的余额，一分不剩地转了过去。
转账成功的那一刻，我无比清晰地知道。我失去的不是钱，也不是婚房。而是最后一个，
回家的理由。第3章“你那个保送名额，让给妍妍吧。”一个月后，我爸在饭桌上，
云淡风轻地对我宣布。我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我看着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说什么？”“妍妍这次车祸，腿伤了，以后走路都会受影响。”我妈叹了口气，
眼圈红红的，“她高考也错过了，一个女孩子家，以后可怎么活啊。”“所以，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问。“怎么没关系！”我爸猛地一拍桌子，“要不是你跟司南订婚，
妍妍会心情不好跑出去吗？她会出车祸吗？你得负责！”这神乎其神的逻辑，让我叹为观止。
我冷笑：“照你这么说，卖车给肇事司机的，是不是也得负责？修路的是不是也得负责？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爸气得满脸通红，“我们是在跟你商量！”“商量？
”我看着他们，“你们什么时候真正跟我商量过？你们只是在通知我。”那个保送名额，
是我拼了命才拿到的。全国顶尖的医科大学，临床医学八年制。是我从小的梦想。现在，
他们要我把它，像一件廉价的礼物一样，送给那个毁了我订婚宴的女人。“我不给。
”我放下筷子，一字一句地说。“这事由不得你！”我妈也变了脸，“妍妍已经够可怜了，
你就不能善良一点吗？”“我善良，谁对我善良？”我红着眼质问他们，
“沈司南抛下我的时候，你们让我大度。他要我的婚房钱，你们逼我给。现在，
你们还要我让出我的未来！”“你们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们的女儿！”“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我爸指着我，手都在发抖。“反了你了！
为了一个名额，你就要死要活！我告诉你，这个名额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脸颊**辣地疼。可再疼，也比不上心里的疼。我看着眼前这两个面目狰狞的“亲人”，
忽然就觉得很没意思。争吵，反抗，质问。都没有用。因为他们，从来就没跟我站在一边。
我捂着脸，笑了。“好啊。”“我让。”第4章“我让，你们想怎么样，都行。
”我的妥协，让我爸妈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就知道你能想通”的欣慰。“早这样不就好了。”我妈走过来，
想碰我的脸，被我偏头躲开。她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手续我已经托人去办了，你明天去学校签个字就行。”我爸恢复了一家之主的威严，
下了定论。他们以为，我又一次屈服了。像过去二十多年里，无数次争吵后那样，
最终选择息事宁人。那天晚上，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们没收了我的手机，拔了座机线，
像防贼一样防着我。生怕我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我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一夜无眠。第二天，我被他们押着去了学校。在办公室里，当着辅导员和校领导的面，
我平静地签下了那份《放弃保送资格声明》。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我妈在一旁，
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停地对领导说着感谢的话。我爸也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和。“好孩子，爸妈没白疼你。”我看着他虚伪的笑脸，
心里一片冰凉。签完字，他们心满意足地带着林妍妍的资料走了，留下我一个人。
辅导员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同情和惋惜。“真的想好了？这可是全国最好的医学院。
”我点点头，对他鞠了一躬。“老师，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走出办公室，阳光刺眼。
我没有回家，而是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图书馆时，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坐在熟悉的电脑前，我习惯性地打开了邮箱。里面大多是些垃圾邮件。我正准备关掉，
一封未读邮件的标题，却猛地攫住了我的视线。
“关于选拔国家援外医疗队青年骨干的通知”。发件人：国家医疗发展中心。我的心脏，
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我颤抖着点开邮件。正文里，详细列明了选拔要求，培训计划，
以及……为期十五年的海外派遣。这是一个完全与我过去生活割裂开来的世界。艰苦，漫长，
甚至危险。但邮件的最后一行字，却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我黑暗无边的世界。
“报名截止日期：今日下午五点整。”我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四点五十。还有十分钟。
我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下载了报名表，双手在键盘上翻飞。姓名，年龄，学历，
专业技能……在“紧急联系人”那一栏，我顿住了。脑海里闪过父母和沈司南的脸。最终，
我敲下了辅导员的名字和电话。四点五十九分。我按下了发送键。邮件发送成功。那一刻，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天，好像要晴了。
第5章接下来的一年，我活得像个双面人。在家里，
我是那个被夺走未来的“可怜女儿”。我放弃了挣扎，不再与父母争吵，每天按时吃饭，
上学，甚至还会对他们笑。他们很满意我的“懂事”，时常把林妍妍接到家里来，一家四口，
其乐融融。林妍妍住着我的房间，穿着我妈给她买的新衣服，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她甚至会拿着从我这里抢走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假惺惺地来安慰我。“姐姐，你别难过，
以后我当了医生，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沈司南也成了我家的常客，对我父母言听计从，
对林妍妍呵护备至。他们三个人，才像真正的一家人。而我，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旁观者。
他们都以为我认命了，准备随便考个普通大学，然后找份普通工作，平庸地度过一生。
他们不知道，在每一个深夜，我都在为另一场截然不同的人生，做着准备。
援外医疗队的选拔，比我想象中还要严苛。笔试，面试，体能测试，
心理评估……一轮又一轮的筛选，刷掉了无数优秀的竞争者。我不敢告诉任何人，
只能偷偷地学，偷偷地练。我以参加高考补习班为由，每天早出晚归。清晨五点，
我在城市的另一端，参加高强度的体能集训。晚上十点，我在图书馆里，
啃着厚厚的全英文医学专著。有好几次，我妈都起了疑心。“你一个复读生，
怎么比高三的时候还忙？”“是不是在外面谈恋爱了？”我只能笑着搪塞过去。“快高考了，
压力大，想多学一点。”她将信将疑，但看着我日渐苍白的脸色和消瘦的身形，
最终还是信了。或许在她看来，一个被夺走了前途的人，除了拼命学习，也做不了别的了。
这一年，我过得像在走钢丝。白天，我要扮演一个温顺听话的女儿。晚上，
我要变回那个为了梦想，孤注一掷的战士。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压力，几乎要将我压垮。
但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我就会想起父母冰冷的脸，想起沈司南决绝的背影，
想起林妍妍得意的笑。是他们，让我看清了现实的残酷。也是他们，
让我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我必须离开。不惜一切代价。第6章最终的名单，
在一个初夏的清晨公布。我通过了所有考核，成功入选。不仅如此，因为综合成绩第一，
我被任命为这支青年医疗队的队长。接到通知电话的那一刻，我正在去“补习班”的地铁上。
电话那头，是选拔中心负责人沉稳的声音。“恭喜你，江月同志。”“从今天起，
你将进入为期三个月的封闭式集训，集训结束后，将直接奔赴海外，
执行为期十五年的医疗援助任务。”“集训期间，将与外界切断一切联系。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