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爱,一文不值。
这句话,
我早在六年前就对迟牧说过。
那时候父亲刚刚过世。
沈氏宗亲就联合打压我在集团的地位。
逼我让位。
跟迟牧一起遇到过几次人为的「意外」后。
我决定送他出国。
「迟牧,沈家养了你十四年,也算仁至义尽了。」
「我最后再给你一笔钱。你走吧,别再回来。」
迟牧八岁那年父母双亡,就寄住在我家。
他明明比我小六岁。
却总像个不要命的狼崽子一样护着我。
从小到大没人敢招惹的人。
颓然地站在我面前。
双眼猩红。
「我不走!
「沈灼宁,我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我扬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咬牙道:「混账话!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你留下来能帮我什么?」
迟牧梗着脖颈。
一丝殷红的血从紧抿的唇角缓缓沁出。
「我二十二岁了,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他垂下头,声音低微到仿佛哀求:「沈灼宁,别不要我。」
「你有钱吗?」
我攥紧拳头。
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你能帮我拿下大项目,让我在集团站稳脚跟吗?」
迟牧像被钉在原地。
眼中的悲伤瞬间凝结成冰冷和阴郁:「我现在是做不到。」
「所以你想甩了我,好跟顾家的千金联姻!」
「对。」
我一字一顿地说:「迟牧,你快走吧。」
「你的爱,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迟牧真的走了。
但六年后,他又回来了。
他活得好好的。
却早已经不是那个桀骜的、
只在我面前委曲求全的男孩儿。
迟牧被我伤透了。
被迫成熟、狠厉、冷漠无情。
嗯,记性也好。
六年前的话,现在还能一字不差地还给我。
「我的爱现在可不是一文不值。」
我反驳,
带点揶揄的语气逗他:「只要我们现在不结束,我就把公司的股份全部无偿转给你,好不好?」
可是迟牧很愤怒地说:「你以为我稀罕?
「沈灼宁,我跟你不一样,你只爱钱!
「我回来就是要让你知道,你错了!
「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被爱!」
我低声反驳:「不是爱钱,是——」
地底骤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
世界再次晃动起来。
「是余震!」
迟牧闭上眼大吼一声。
我咬紧牙关,强忍着肺腑被反复碾压的剧痛。
十几秒后。
震感平息下来。
「这里怎么湿了?」
迟牧握住我的手忽然动了动。
拧眉道:「沈灼宁,你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