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
“专家说一天要喝八杯水,听专家的准没错。”
季浅柠尴尬笑着替自己解释,这已经是她喝的第八杯茶水了。
目光快速扫了一圈包厢内的每个人,心中忍不住翻了一百个白眼。
又不是她真的想喝水,是她真的饿得没招了,只能喝水饱腹。
今天公司高层宴请一位重要客户,她在金碧辉煌的餐厅包厢,足足等了三个小时。
客户没来,菜一个都没上,晚饭都成宵夜了。
本来没她这个小喽啰什么事的,可殊不知客户有特殊的习惯。
饭桌上吃饭的人数一定得双数。
正准备下班的季浅柠,被领导随手抓来凑人头了。
她对那位客户更是恨得牙痒痒,什么破习惯,害她饿得前胸贴后背。
脑海中已经想象出了客户的形象,头发光秃秃,大腹便便,牙齿泛黄,油光满面的老古董。
想着想着,季浅柠差点笑出声,立马又拿起茶杯喝水掩饰。
就在她喝第九杯水时,包厢门终于被推开。
穿着蓝黑色休闲西裤的大长腿首先落入眼睑。
视线慢慢上移,薄如蝉翼的真丝衬衫隐隐透着腹肌,看起来是双开门。
继续往上游走,下颌线清晰,鼻梁挺括,骨相优越,棱角分明,俊朗得仿佛雕塑。
季浅柠的目光与对方短暂交汇了。
失神三秒之后,她口中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
“小季,你干嘛呢?”
“怎么可以在路总面前这么失礼?”
季浅柠连忙用手捂住了嘴,火速低下了头。
心里默念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认不出我,认不出我。”
“路总,抱歉,小姑娘没见过世面,失礼了。”
公司的总经理徐安生替季浅柠道着歉。
路砚修扬了扬手,径直在季浅柠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道歉的应该是我,让各位久等了。”
他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让季浅柠心房为之一颤。
“上菜吧,都饿了吧?”
几位公司的高层回答道:“不饿,一点都不饿。”
嘴角抽搐了一下,怪不得人家能当高层,什么违心话都能说出来。
菜陆陆续续上了,公司的领导围着路砚修拍着彩虹屁。
此时的季浅柠已经不饿了,她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饭局,现在她如坐针毡。
“小季,路总问你话呢。”
坐在隔壁的总经理徐安生轻轻敲了敲桌面。
“你抬起头啊,人家路总跟你说话呢,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徐安生恨不得把她的头拽起来。
一番纠结后,季浅柠只能强颜欢笑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路砚修。
心跳一滞,那张脸依旧帅得人神共愤。
“季**是吧?”
路砚修那修长的手指在酒杯上来回摆弄着。
他不是明知故问吗?
“是的,路总。”
她只能陪着假笑。
“你跟我前女友很像,她也姓季。”
路砚修眸光有着一丝寒意,声音听不出情绪。
齐刷刷的目光全部落到了她身上,但是领导不愧为领导,没有发出任何惊讶之声。
咬了咬唇,吞咽着口水,季浅柠缓缓开口。
“那还真是巧了,没想到能和路总的前女友长得很像。”
此时她恨不得给自己挖个一百米的地洞,好钻进去。
“嗯,是挺巧的。”
“不过有一点你和她不同。”
路砚修突然停顿了几秒,似乎在卖关子。
“季**不好奇是什么不同吗?”
见她没有开口,路砚修主动引导着话题。
“路总,是什么不同?”
路砚修仰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臂,眸光冷冽凝视着她。
他一字一顿开启薄唇。
“我前女友死了,可季**还活着。”
包厢内的空气凝结了,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沉寂五分钟后,路砚修再次打破沉默。
“季**,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路砚修,他不是都说前女友死了吗?
现在让她说什么?
季浅柠皱了皱眉,大脑快速运转着,死嘴快想点说辞啊。
“路总,可能您前女友没有福分,您想开点。”
公司的领导生无可恋地瞥向她,眼神中透露着,不会说话就别说啊。
说完,季浅柠也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
她要知道今天的客户是路砚修,打死她都不会来。
“路总,我嘴笨,不会说话,我以茶代酒跟您道歉。”
季浅柠刚拿起茶杯想一饮而尽,却被路砚修阻止了。
“季**,既然要道歉,喝茶未免太没诚意了吧?”
“这罗曼尼康帝的红酒不错,给季**倒一杯。”
包厢内的服务员行云流水上前倒着酒。
季浅柠的手指在桌布下面捏得咔咔作响,路砚修绝对是故意的。
她不能喝酒,一喝酒就会发酒疯,会做出什么荒唐事还真不好说。
有一次她误喝了带酒精的饮料,结果抱着路砚修当骨头啃,在他全身都留下了印记。
“小季,就一杯酒,这个面子总要给路总的。”
徐安生在一旁不停给她使眼色,眼珠都快转爆了。
看了看红酒杯,又看了看路砚修,他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心一横,豁出去了。
大不了明天就从公司滚蛋。
此处不留姐,自有留姐处。
再说当初是她装死骗路砚修的,就不应该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季浅柠把嘴角扯到最大,微眯着双眼。
“路总,抱歉,这酒我真喝不了。”
路砚修似乎预料到她会拒绝,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拿起酒杯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理由呢?”
“喝了会发酒疯这种理由我不接受。”
狗男人,把路全堵死了。
季浅柠在心里已经把路砚修问候了个遍。
路砚修的脸上也有了不耐烦。
“我看贵公司也没有什么诚意,这合作要不就算了?”
公司的高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开始纷纷劝解。
“小季,就一杯,别扫了路总的兴。”
“是啊,小季,就算酒精过敏,喝一点也没问题的。”
一不做二不休是吧?那也要看谁斗得过谁。
季浅柠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死死盯着路砚修。
眨了眨睫毛,委屈巴巴开口。
“路总,我真喝不了。”
“我怀孕了,孕妇喝酒对宝宝不好。”
说着她还轻抚了一下小腹,撅了撅樱桃小嘴。
“路总,您不会为难一名孕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