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危机被周轩轻描淡写地化解，还因祸得福，预算更充裕了。我一边嘀咕着“万恶的资本家”，一边屁颠屁颠地投入工作，干得更起劲了。咱也得对得起金主爸爸的投资不是？
周轩好像更忙了，经常深更半夜才回家，有时候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我居然会下意识地给他留盏灯，泡杯蜂蜜水放在客厅。妈的，这保姆心态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得改！
这天我约了个独立艺术家谈合作，在一家挺有格调的咖啡馆。谈得挺投机，对方很有才华，想法也独特。
正聊着，一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这不是林雪吗？真是巧啊。”
我抬头，心里骂了句阴魂不散。是周铭他妈，周夫人。她身边还跟着几个珠光宝气的太太团，一看就是来喝下午茶顺便炫富的。
“妈。”我扯出个假笑，“真巧。”
她目光扫过我对面的艺术家，眼神里带着审视和轻蔑：“谈工作呢？这位是…”
艺术家有点局促地站起来。
我笑着介绍：“这位是陈先生，一位非常优秀的艺术家，我们项目未来的合作对象。”然后对艺术家说，“这位是我婆婆。”
艺术家礼貌地问好。
周夫人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压根没正眼看人家，反而对着我，语气“关切”：“林雪啊，不是妈说你。你现在身份不同了，是周轩的太太，代表的是周家的脸面。交朋友、谈合作，也得看看对象。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值得你亲自出面的，跌份儿。”
我脸上的笑瞬间冷了。陈先生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妈，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放下咖啡杯，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艺术不分贵贱，人才也不看出身。陈先生的才华和价值，不是用家世来衡量的。我们周家既然是豪门望族，更应该有海纳百川的胸襟，而不是固步自封，眼里只有那点门第之见。您说对吧？”
周夫人被我一顿抢白，脸色涨红：“你！我好心提醒你，你倒教训起我来了？”
“不敢。”我微笑，“只是觉得，妈您可能久不出门，对外面的世界有些误解。多出来走走，接触些新鲜事物，对身心都好。”
太太团里有人忍不住偷笑出声。
周夫人气得手指发抖：“林雪！你别以为有周轩给你撑腰，你就无法无天了！”
“妈，”我惊讶地看着她，“周轩是我丈夫，他不给我撑腰，难道给外人撑腰吗？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周夫人彻底说不出话了，狠狠瞪了我一眼，带着她那帮姐妹团气呼呼地走了。
陈先生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我：“周太太，谢谢您。”
“该我道歉才对。”我无奈笑笑，“让你见笑了。我们继续？”
晚上回家，我跟周轩当笑话讲了咖啡馆的事。周轩正在看报告，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你没吃亏就行。”
“那必须不能！”我得意地扬扬下巴，“我现在战斗力爆表！”
周轩勾了下唇角，没说话。
过了会儿，他忽然说：“下周老爷子寿宴，准备一下。”
我瞬间垮脸：“又来？！”
“嗯。大场面。”周轩合上报告，“不少重要人物都会来。你跟我一起接待。”
“…哦。”我有点怵。这种正式的大场合，我还是第一次以周轩太太的身份出席。
周轩似乎看出我的紧张，加了句：“不用怕，跟着我就行。”
寿宴那天，我穿上了周轩早就让人准备好的礼服，戴上了配套的珠宝。看着镜子里盛装打扮的自己，差点认不出来了。
周轩看到我，眼神似乎亮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他伸出手臂：“走吧。”
寿宴果然阵仗宏大，名流云集。周轩带着我，周旋在各路大佬之间，介绍我时，语气自然笃定：“这是我太太，林雪。”
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微笑，寒暄，努力记住那些大人物的脸和名字。周轩偶尔会低声提点我一句，或者在我应付不来时，自然地接过话头。
一切看似顺利。
直到周铭突然出现。
他回来了。穿着一身西装，人瘦了些，精神看起来还行，但眼神阴沉沉的。他径直走到周老爷子面前，送上寿礼，说了几句祝寿的话。
然后，目光就落在我和周轩身上。
我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周轩面不改色，甚至举杯对周铭示意了一下。
周铭扯出一个笑，走过来：“哥，大嫂。好久不见。”
周轩淡淡点头。
我硬着头皮：“回来了？”
“是啊，再不回来，怕有些人忘了周家还有我这么个人了。”周铭意有所指，目光像毒蛇一样缠着我，“大嫂今天真是光彩照人。我哥…很会照顾人吧？”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让我恶心。
周轩往前站了半步，刚好挡住我一半身子，声音冷了几分：“周铭，今天是爸的寿辰。”
周铭笑了笑，眼神却更冷：“我知道。开个玩笑嘛。对了哥，听说你最近在谈城东那块地？巧了，我也有兴趣。不如…我们兄弟俩比比看？”
这是公开挑衅了。
周围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周轩看着他，忽然笑了，是那种很轻蔑的笑：“可以。只要你玩得起。”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