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深眼中翻涌的,是足以将人焚烧殆尽的岩浆。
这个女人。
她用最绚烂的方式,在万人面前,为自己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只为了以一个全新的、干净的身份,走到他面前。
只为了,问出这句要命的话。
“现在,我可以脱了吗?”
宴会厅的混乱还在持续。
季家人的怒吼,宾客的窃窃私语,记者们疯狂按下的快门声……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他们两人之间,这片死寂空间的背景音。
傅言深没有回答。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苏软被这股力道拽得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撞向他!
“傅总……”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拖着,大步流星地朝阳台另一侧的消防通道走去。
他的步伐又快又急,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
苏软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划出仓皇而凌乱的声音,她几乎是被他提着走。
手腕上传来的痛感,她知道,他失控了。
“咔哒。”
消防通道厚重的门被推开,又在他们身后重重关上。
门内外,是两个世界。
门外是上流社会的滑稽闹剧,门内是只属于他和她的,充满未知危险的密闭空间。
楼道里没有灯,只有安全出口幽绿色的指示牌,投下鬼魅般的光。
光线将傅言深的脸切割成明暗两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黑暗里,亮得骇人。
他松开她的手腕,反手将她死死地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砰”的一声闷响。
苏软的后背撞上墙面,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那件火红色的战袍,后背深V的设计,让她的肌肤毫无阻隔地贴上了粗糙冰冷的墙体。
一冷一热的极致反差,让她浑身战栗。
“苏软。”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响起,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他高大的身躯完全笼罩着她,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他的胸膛和墙壁之间,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
他没碰她。
可他身上那股浓烈的、带着侵略性的气息,比任何触碰都更让人感到窒息和腿软。
苏软仰起头,对上他那双猩红的眼。
她非但不怕,反而笑了。
“我知道啊。”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充满了挑衅。
“我毁了季司辰,毁了我们可笑的婚约。”
“现在,我是自由的了。”
她抬起手,想要像之前那样去勾他的领带,却被他一把攥住了手,高高地按在了头顶的墙壁上。
另一个手腕,也遭到了同样的待遇。
她的双手被他一只大手牢牢禁锢,以一种羞耻又无力的姿,被钉在墙上。
“自由?”
傅言深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危险的戾气。
“你以为,从一个笼子出来,就不是为了进另一个笼子吗?”
他低下头,滚烫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侧,激起她皮肤上一片细小的疙瘩。
“苏软,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那条蠢狗的替代品?还是你往上爬的垫脚石?”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
苏软的身体僵住了。
“傅总,我没有……”
“没有?”
“你胆子很大。”
“在我的办公室故意引诱我,给我发那种照片,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毁了季家的脸面……”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烫。
“你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现在吗?”
“不就是想让我……”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又重又狠,粗俗,却也直接得让人心颤。
苏软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她再大胆,再会撩,也只是个纸上谈兵的理论派。
傅言深这种活了三十年,浸淫在名利场和权力中心的男人,一旦撕下伪装,那股原始的、属于雄性的攻击性,根本不是她能招架的。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蛇盯住的青蛙,连呼吸都停滞了。
看着她瞬间煞白的脸和惊慌的眼神,傅言深眼底的暴戾,才终于化开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原来,这只小野猫,也会怕。
“怎么不说话了?”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刚才不是还问我,能不能脱吗?”
他的拇指,顺着她的下颌线,一路下滑,划过她脆弱的喉咙,停在她精致的锁骨上。
然后,指尖勾住了她红色礼服的肩带。
布料紧绷。
只要他轻轻一扯,这件华丽的战袍,就会彻底失去支撑。
苏软的呼吸彻底乱了。
“傅总……”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是真的怕了。
“怕了?”
傅言深残忍地欣赏着她眼底的水光。
“晚了。”
他不是季司辰那种蠢货,会被她玩弄于股掌。
既然她敢点火,就要承受被火烧身的代价。
他低头,不再有任何犹豫,狠狠地吻了下去。
那不是一个吻。
那是一个惩罚。
是一个充满了掠夺和占有意味的,撕咬。
他的舌头撬开她的齿关,霸道地、粗暴地,扫过她口腔里的每一寸。
没有丝毫温柔,只有最原始的欲望宣泄。
苏软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被迫承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侵略,嘴里充满了他的味道。
他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
大掌隔着紧身的布料,抚上她纤细的腰肢,然后一路向上,在那惊心动魄的曲线上流连,揉搓。
掌心所到之处,仿佛燃起了一片火。
被他禁锢的双手,在挣扎中,指甲无意识地划过墙面,发出“刺啦”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苏软以为自己会因为缺氧而昏死过去。
傅言深才终于稍稍松开了她。
两人唇间,牵出了一道暧昧的银丝。
苏软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嘴唇被他吻得红肿艳丽,眼神迷离,泛着水光,看上去脆弱又可怜。
傅言深用拇指擦去她唇角的晶亮,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这只是利息。”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苏软,游戏是你开始的。”
“但怎么结束,我说了算。”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疯狂震动起来。
是季家的电话。
这场订婚宴的烂摊子,还需要他这个名义上的叔叔去收拾。
傅言深眼中的猩红褪去些许,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松开了对苏软的钳制。
重获自由的苏软,身体一软,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傅言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件被自己打上专属烙印的战利品。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西装,转身,拉开了消防通道的门。
在走出去的前一秒,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冷冷丢下一句。
“今晚,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