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凛和邝薇相恋七年，从校园到职场，他以为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直到他在邝薇手机里发现她和小三的露骨视频——地点就在他们同居的沙发上。
靳凛没吵没闹，只是把视频备份了十七份。
他先给小三的豪车装了定位器，在对方深夜飙车时远程锁死方向盘。
当小三在ICU插管时，靳凛给邝薇发了张病床照片：“疼吗？这才刚开始。”
邝薇跪着哭求原谅，说小三威胁她。
靳凛笑着打开饲养箱，上千只蟑螂涌进她衣领：“威胁？我教你什么叫真正的威胁。”
他亲手把邝薇送进精神病院的那天，阳光很好。
护士锁上铁门问：“探视时间有要求吗？”
靳凛抚摸着玻璃上邝薇抓出的血痕：“不必，我和死人没话讲。”
靳凛把最后一个代码敲完，按下回车。屏幕上的进度条慢吞吞地往前爬。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酸的后颈骨。办公室里只剩下主机风扇低沉的嗡鸣，还有他肚子不太合时宜的一声轻响。晚上十一点半，加班是常态，胃里空空也是常态。
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壁纸是邝薇。照片里她笑得眼睛弯弯，背景是他们大学旁边那家破旧但味道绝佳的麻辣烫店。七年了。从青涩的学生时代，到如今各自在职场里摸爬滚打。靳凛一直觉得，他们是绑在一起的，像两棵长在一起的树，根都缠在一块儿了。
他习惯性地划开屏幕，点开微信。置顶的“薇薇”头像安静。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他下午发的：“晚上加班，别等我，冰箱里有饺子。”邝薇回了个“嗯”字，外加一个敷衍的爱心表情。
靳凛皱了皱眉。最近几个月，邝薇总是这样，回消息慢，话也少。问她，她就说工作累，压力大。靳凛信了。他体谅她在一家竞争激烈的广告公司，新人想出头不容易。他尽量多分担家务，多给她空间。
肚子又叫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靳凛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回家吧。邝薇大概已经睡了。他关掉电脑，屏幕暗下去，办公室彻底陷入黑暗。
推开家门，玄关的感应灯应声而亮。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卧室门缝底下透出一点微弱的光。靳凛换了鞋，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空气里有淡淡的、不属于他常用的须后水的味道，一种甜腻的男士香水味。他脚步顿了一下，没多想，也许是邝薇新买的香薰。
他径直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冷藏室里果然放着一盒他早上包好的饺子。他拿出来，准备烧水。转身时，目光扫过客厅那张他们一起在宜家挑的米白色布艺沙发。沙发上有点乱，几个抱枕歪歪扭扭地掉在地上。靳凛走过去，弯腰想把抱枕捡起来。
手指刚碰到抱枕，一个硬硬的、冰凉的东西硌了他一下。他拨开抱枕套的褶皱，一部手机露了出来。是邝薇的旧手机，iPhone12，屏幕边缘有摔过的裂痕。她换了新手机后，这个旧的就一直扔在抽屉里吃灰，怎么跑沙发上了？
靳凛顺手捡起来。屏幕是黑的。他下意识地按了一下侧边的电源键。屏幕亮了，显示需要输入密码。靳凛想都没想，手指习惯性地按下了邝薇常用的那组数字——她的生日加上他的生日后两位。
屏幕解锁了。
靳凛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密码没改。他本来只是想看看手机还有没有电，好给她收起来。解锁后的界面停留在相册的缩略图页面。最上面是一个视频文件，封面一片漆黑，但文件名却像根烧红的针，猛地扎进靳凛的眼睛里。
文件名是：“和他，在沙发上。2023.10.27”
日期是昨天。
靳凛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他盯着那行字，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片，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手指却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受控制地、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颤抖，点开了那个视频。
屏幕亮起，画面晃动了几下，然后稳定下来。角度是俯拍的，正对着他们家的沙发。米白色的布艺沙发套，他再熟悉不过。沙发上纠缠着两个人影。女人背对着镜头，长发散乱，身上那件酒红色的真丝吊带睡裙，是靳凛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镜头晃动，男人的侧脸短暂地暴露在光线里。一张年轻、英俊、带着几分痞气的脸。靳凛认识这张脸。他叫沈卓，邝薇公司新来的那个据说家里很有钱的创意总监。靳凛在邝薇公司的年会上见过一次，当时邝薇还笑着介绍，说沈总是她的伯乐。
视频里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那声音，靳凛太熟悉了，有时他和邝薇在上面闹，也会发出这种声音。但现在，这声音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耳膜，刺穿他的心脏。
“宝贝儿…怕什么？你那程序员男朋友不是加班吗？回不来……”沈卓的声音带着戏谑和得意。
“嗯…别…沙发…会响…”邝薇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情欲的沙哑，却丝毫没有抗拒。
“响？就是要它响！让他买的破沙发记住，谁才是真正让你开心的男人！”沈卓的动作更加粗暴。
靳凛站在那里，像一尊被瞬间抽空了灵魂的石像。手里的旧手机屏幕散发着幽幽的光，映着他惨白如纸的脸。视频里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些污言秽语和交缠的画面，像最恶毒的**，疯狂地腐蚀着他过去七年里所有的认知、所有的信任、所有关于“爱”和“未来”的想象。
他感觉不到饿，感觉不到累，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只有一种冰冷刺骨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从脚底迅速蔓延至全身，冻结了他的血液，也点燃了他眼底深处最幽暗的火焰。
视频结束了。屏幕暗下去，映出靳凛自己扭曲的倒影。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目光投向那扇紧闭的卧室门。门缝底下，那点微弱的光还亮着。邝薇在里面。他的女朋友，他以为会共度一生的女人。就在昨天，就在这张他每天下班回来会瘫坐一会儿的沙发上，和另一个男人上演了这样一出活春宫。
靳凛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那是一个深渊裂开的缝隙。
他低下头，重新点亮手机屏幕。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精准地操作着。找到那个视频文件，复制。连接电脑，传输。云端备份。加密网盘上传。邮箱附件保存。U盘拷贝……他像一个最冷静的刽子手，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罪证”。一份，两份，三份……足足备份了十七份。确保这份“礼物”，随时随地，可以送到任何需要看到它的人眼前。
做完这一切，他拔掉数据线，将邝薇的旧手机随手扔回沙发角落，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垃圾。然后，他转身走进厨房，拧开燃气灶。幽蓝的火苗“噗”地一声窜起。锅里的水开始冒出细小的气泡。
他拿出饺子，一个一个，动作机械却稳定地放进锅里。白色的饺子在滚水里沉沉浮浮。
客厅里，只剩下燃气灶燃烧的嘶嘶声，和水沸腾的咕嘟声。死一般的寂静中，酝酿着足以摧毁一切的飓风。
靳凛看着锅里翻腾的饺子，眼神空洞，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