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兀地响起，是医院号码。
"宁**，我是苏婉。"女医生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顾先生今早的骨髓移植手术很成功，但他一直在问您是否来过。您能否..."
"我马上到。"宁雨檬打断她，擦干眼泪站起身。
挂断电话，她最后环顾这间公寓。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照亮了书桌上一个小小的柠檬形状镇纸——那是她去年随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没想到他一直珍藏着。
宁雨檬拿起镇纸放进口袋，转身离开。关门的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五年前那个雨夜，顾瑾舟为她撑伞时微微发亮的眼睛。
市中心医院716病房门口，宁雨檬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表情才推门而入。
顾瑾舟半靠在病床上，脸色比三天前更加苍白，但眼睛在看到她的瞬间亮了起来。"你来了。"他轻声说，嘴角微微上扬。
苏婉医生站在床边，正在检查输液设备。她看到宁雨檬，礼貌地点点头："宁**，顾先生手术很成功，但需要绝对静养。请控制探视时间。"
宁雨檬走到床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柠檬镇纸放在床头柜上。"我去了你的公寓。"她直视顾瑾舟的眼睛，"看到了戒指和别墅。"
顾瑾舟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但表情依然平静。"那是...以防万一的准备。"
"什么万一?"宁雨檬逼问，"万一你死了?"
"檬檬..."顾瑾舟轻声制止她，目光瞥向一旁的苏婉。
苏婉识趣地退出病房，轻轻带上门。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病了?"宁雨檬再次问道，声音颤抖，"为什么要一个人承担一切?"
顾瑾舟望向窗外，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几乎透明。"你知道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他轻声说，"症状之一就是容易疲惫。而我，偏偏爱上了最讨厌别人说'累'的你。"
宁雨檬如遭雷击。她确实最讨厌员工抱怨"累"或"辛苦"，认为那是软弱的表现。多少次，顾瑾舟脸色苍白却坚持工作，她只当是熬夜后的正常状态，甚至责备他"精神不集中"。
"我以为我能撑到..."顾瑾舟突然停住，摇摇头，"不重要了。"
"撑到什么?"宁雨檬追问。
"撑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天。"他转过头，直视她的眼睛，"但我高估了自己。"
宁雨檬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想起无数次，她将咖啡泼在他身上，当众斥责他的失误，甚至在他为她承担法律责任后，连一句感谢都没有。
"如果我今天没有发现这些..."她的声音哽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顾瑾舟轻轻笑了："也许等到我能站在你面前，健康地说'檬檬，我回来了'的时候。也许..."他的声音低下去，"永远不告诉你。"
宁雨檬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顾瑾舟，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她声音发抖，"凭什么认为我知道真相后会同情你?凭什么...凭什么认为我不值得知道有人这样爱过我?"
顾瑾舟愣住了，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反应。
"我要转院。"宁雨檬突然说，"去最好的私立医院，找最好的专家。"
"檬檬，苏医生已经是——"
"我不在乎!"她几乎是喊出来的，"我要你活着，听到没有?我要你活着亲口告诉我，为什么买那栋别墅，为什么选那个戒指，为什么...为什么五年了都不说一句你爱我!"
顾瑾舟的眼睛瞪大了，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血色。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宁雨檬俯身，双手撑在病床两侧，近距离逼视他的眼睛。"顾瑾舟，你给我听好。从现在开始，你的病就是我的事。你反对也没用，就像你当初擅自决定爱我一样，现在我擅自决定不让你死。"
说完，她直起身，转身走向门口，却在握住门把时停住。"还有，"她没有回头，"那个苏医生要是再敢碰你的额头，我就收购这家医院然后开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