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我不用去学校。
柳烟和顾远昨晚聊到很晚，此刻她还在卧室里睡觉。
我像往常一样，早起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食材，准备做一顿还算丰盛的早餐。
豆浆的香气刚刚弥漫开来，柳烟的手机就跟疯了一样响个不停。
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卧室冲出来，脸上满是烦躁。
「谁啊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了顾远气急败坏的声音，大到我在厨房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小烟！出事了！出大事了！」
「巴黎、米兰、柏林那边的画廊，几乎在同一时间，全部取消了我们的画展计划！」
柳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睡意全无。
「怎么可能！合同都签了！他们凭什么单方面取消？」
「凭什么？他们说我们涉嫌洗钱！说我们是劣迹艺术家！」
顾远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这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搞我们！肯定是城东那个王胖子的画廊，他一直嫉妒我们拿到了欧洲的资源！」
柳烟握着手机的手在微微颤抖，她显然被这个消息打蒙了。
挂断电话后，她看到了正在厨房里盛豆浆的我。
她的眼神里瞬间燃起了怒火，仿佛找到了一个情绪的宣泄口。
「陈默！你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在这里弄这些有什么用！」
「我的事业现在遇到了大麻烦！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吗？」
我把豆浆放到餐桌上，平静地看着她。
「我听到了，是画展的事吗？」
「废话！」
她几步冲到我面前，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对我说道。
「你不是认识市美术家协会的李主席吗？你以前还帮他指导过他孙子的画。」
「你现在立刻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去问问欧洲那边是什么情况！」
「还有，你这些年当老师不是攒了点钱吗？先拿二十万出来，我让顾远去打点一下关系，肯定是有人眼红在背后使坏！」
她理所当然地安排着一切，仿佛我为她做这些是天经地义。
甚至，连一丝商量的语气都没有。
我看着她这张因为愤怒和焦虑而有些扭曲的脸，心里最后一点温情也消散了。
我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拨通了李主席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