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摆放着一双女士高跟鞋,像在无声宣誓***。
这双高跟鞋,我在慕芙的脚上见过。
说不上来的烦闷,压抑地我喘不上气。
我将鞋子沿着楼梯,一层一层地踹到了垃圾桶旁。
垃圾就该在垃圾桶里呆着。
做完一切,我才按响了门铃。
没多久,韩玉宸便赤着上半身开了门。
他见是我,眼神闪躲,微不可察地挪动着身体遮住屋内:
「宝宝怎么来了?」
「宝宝,我先进去换个衣服,然后我们再出去玩。」
说罢,他便想要关上门。
我察觉到他表情的不自然,咽下心中的反胃,一把抓住门,佯装委屈道:
「怎么不让我进去坐坐?」
韩玉宸支支吾吾半天,没道出个所以然来。
我没了耐心,将门推开直直闯进了屋内。
一只金毛冲着我狂叫。
我怔愣在了原地。
上一次我来这边找韩玉宸时,在路边看到了只小金毛。
怜悯心泛滥的我将它捡起,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置他。
韩玉宸当即揽下了这个难题:
「我在宿舍偷偷养着吧。」
他又说:
「你不是最喜欢吃苹果吗?那就取名为苹果吧。」
我望着眼前还在对我狂吠的金毛,试探性地叫了句:
「苹果?」
苹果没有反应,躲开了我的抚摸。
我哽咽了一下,委屈道:
「你不认识妈妈了吗?」
苹果似乎是叫累了。
它摇摇头,跑向了厕所。
这时我才注意到厕所有轻微的水流声传来。
推开门,是慕芙正在洗一个黑蓝色的东西。
听到有声响,她停下了动作,语气娇嗔:
「玉宸哥,你的***我帮你洗了,不用客气——」
苹果蹭在她脚旁,尾巴摇得欢快。
一切都是那么割裂。
我不知道韩玉宸还瞒了我多少事情。
我不知道他口中究竟还有没有真话。
手脚麻木,我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林雪,你听我解释。」
韩玉宸拉住我的手腕,想要与我十指相扣,却被我甩开。
他烦闷地抓了一把头发。
「我和她真没关系。」
「慕芙她家里贫困,我想着能帮她省一笔住宿费才让她和我一起住的。」
「她为了报答我,平时就会帮我做一些家务。」
但我已然听不进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慕芙手腕上。
我指尖发凉,脑袋昏沉,只觉难以呼吸。
「所以呢?同情她?」
「同情她到能把我给你求来的手串送给她?」
我眼尾泛红,指着慕芙手腕上的手串步步紧逼,厉声质问。
慕芙被我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坏了,她边哭边哆嗦地替韩玉宸解释:
「这个是我打扫卫生时发现的,玉宸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送我了。」
原来,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纵是已经死心,也依然感受到苦意漫遍全身。
18岁那年,韩玉宸出了车祸,血肉模糊地被推进了手术室。
他昏迷一星期,迟迟没有转醒的趋势。
医生也只是叹息着一切全凭天意。
于是我从山脚一步一叩首拜到庙前,只求他能好转。
雨下得很大,膝盖从肿痛变得血肉模糊,再到没有知觉。
我见到住持远远望着我。
隔着很远,我却仿佛看到了他混浊的眼眸。
耳边在回荡着一句话:
「缘,不谈亏欠。」
求来手串后不多时,韩玉宸就悠悠转醒。
连医生都未曾想到醒得如此突然。
此后,韩玉宸便将手串当做至宝,随身携带,逢人就打趣道:
「这东西比我命都重要。」
可如今,他以「不重要」为由,转赠给了另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