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帮家族度过危机,我替哥哥顶罪入狱五年。出狱那天暴雨倾盆,
他站在88层天台对我微笑:“楚瑶,楚家不能有污点。”我坠楼时最后看到的,
是他袖口监狱纹身的倒影——那是我替他扛下的罪证。再睁眼,
我成了顶级财阀顾家失踪多年的女儿。家族晚宴上,哥哥挽着未婚妻谄媚讨好:“顾**,
久仰大名。”我晃着红酒杯轻笑:“楚先生,你袖口的纹身...很别致。
”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我转头吻上顾氏继承人的唇:“老公,天凉了。”第二天,
楚氏股价跌穿地心。---冰冷的雨水像无数细小的钢针,狠狠扎在楚瑶**的皮肤上。
她站在“寰宇中心”88层天台的边缘,狂风裹挟着城市腐烂的湿气,
几乎要把她单薄的身体掀下去。脚下,是深渊般吞噬一切光亮的城市夜景,
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片模糊而冷酷的光斑。五年。整整五年不见天日的牢狱生涯,
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只剩下这副被掏空的躯壳。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白印,又迅速被雨水冲淡。那掌心粗糙的纹路里,
似乎还残留着监狱冰冷铁栏杆的触感,还有她用指甲在水泥墙上,
日复一日刻下的三百六十五道印记——每一道,都代表她替楚明远,她血脉相连的亲哥哥,
扛下的一天罪责。脚步声在空旷的天台响起,踩碎了雨水,
也踩碎了楚瑶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幻想。她猛地回头。楚明远就站在那里。
昂贵的意大利手工西装剪裁得体,将他衬得挺拔而光鲜,与五年前那个在家族危机关头,
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苦苦哀求她顶罪的哥哥判若两人。雨水顺着他精心打理的鬓角滑落,
他脸上没有任何愧疚,只有一种事不关己的疏离,甚至……一丝难以察觉的厌倦。
他一步步走近,皮鞋踏在积水的水泥地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最终,
他在距离楚瑶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目光越过她,投向下方那片模糊的深渊。“阿瑶,
”他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有些失真,平静得令人心寒,“五年了,委屈你了。
”楚瑶喉咙发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雨水混着滚烫的液体滑过脸颊,
她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她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
才艰难地挤出沙哑的声音:“哥…你说过,只要我顶罪…等我出来,一切都…”“都过去了?
”楚明远打断她,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讽刺的弧度,那弧度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精准地刺穿了楚瑶最后残存的希冀。他微微偏过头,目光终于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冷漠,“楚家不能有污点,阿瑶。
一个坐过牢的女儿……是洗不掉的污点。”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
密密麻麻扎进楚瑶的心脏。她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冻僵,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流冲上头顶。
五年的冤屈、背叛、绝望,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化作一股毁灭性的力量。
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不顾一切地朝他猛扑过去!
“楚明远!你这个畜生——”她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他那张虚伪的面皮。然而,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楚明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欺近半步,
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一只戴着名贵腕表的手猛地伸出,不是推开,而是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劲,
重重地推在楚瑶单薄的胸口!那力道如此之大,如此之猛,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呃!
”楚瑶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击在胸前,肋骨仿佛瞬间碎裂。
所有的愤怒、质问、不甘,都在这一推之下化为乌有。身体骤然失去了所有支撑,
猛地向后倒去。脚下的虚空不再是风景,瞬间变成了吞噬一切的巨口。失重感像冰冷的毒蛇,
瞬间缠紧了她的四肢百骸。风声在耳边骤然放大,发出凄厉绝望的尖啸,
盖过了城市所有的喧嚣。冰冷的雨水疯狂地抽打着她的脸,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急速下坠,
身体轻得像一片被狂风撕碎的落叶。意识被恐惧和剧痛撕扯得支离破碎。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她竭力向上望去。88层的高度,
楚明远的身影已经缩成一个模糊的黑点。但他那只推她下来的手,还停留在半空。
昂贵的西装袖口被狂风吹得翻卷起来一小截。就在那一小截翻卷的袖口边缘,
一道深蓝色的、略显粗糙的纹身图案,
如同烙印般刺入她的眼帘——一个简陋却无比清晰的监狱铁窗图案。那正是五年前,
在探监室的玻璃后面,楚明远隔着冰冷的通话器,指着自己手臂上那个新纹的图案,
信誓旦旦对她说:“阿瑶,哥永远不会忘记你的付出!这个纹身就是证据!
哥跟你一起‘坐牢’!”谎言!彻头彻尾的谎言!那纹身,此刻在风雨飘摇的天台边缘,
在她急速坠落的视野里,像一个最恶毒的嘲讽,一个刻在她灵魂上的死亡印记。
冰冷、绝望、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了她。最后残存的意识里,只剩下那袖口翻卷处,
深蓝色监狱纹身的狰狞倒影,像地狱的图腾。---剧痛。不是来自身体的某处,
而是从灵魂深处弥漫开来的、被撕裂又强行糅合的尖锐痛楚。仿佛有无形的巨手,
正将破碎的灵魂碎片一片片捡起,粗暴地塞进一个陌生而逼仄的容器里。每一次挤压,
都带来令人窒息的眩晕和恶心。楚瑶猛地睁开眼。刺目的水晶吊灯光芒直射下来,
让她本能地眯起了眼睛。没有冰冷的雨水,没有呼啸的风声,没有急速下坠的失重感。
身下是柔软得令人陷进去的丝绒床垫,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清冷而昂贵的木质香调,
混合着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道?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一阵强烈的眩晕击中,
重重跌回枕头里。陌生的天花板,繁复华丽的欧式雕花,巨大的水晶灯折射出冰冷璀璨的光。
这不是监狱的囚室,更不是楚家她那个早已被遗忘的、堆满杂物的房间。“**!您醒了?
”一个带着惊喜和恭敬的女声在床边响起。楚瑶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
看到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佣人制服、年纪约莫四十多岁的妇人正关切地看着她,
眼神里充满了小心翼翼的喜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妇人身后,
还站着两个同样穿着制服、更年轻些的女佣。“水……”楚瑶的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
发出的声音嘶哑微弱,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快!温水!”妇人立刻指挥。
一个女佣迅速端来一个镶嵌着金边的骨瓷杯,里面是温度刚好的清水。
妇人小心翼翼地扶着楚瑶的肩,让她微微坐起一些,将水杯凑到她唇边。
温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活气。楚瑶的目光落在自己抬起接杯子的手上。
这是一双陌生的手。白皙,细腻,骨节匀称,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涂着一层柔和的珠光色甲油。手腕纤细,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没有劳作的茧子,
没有冻伤的裂口,更没有在监狱洗衣房里被劣质洗涤剂反复浸泡留下的粗糙和暗沉。这双手,
属于一个被精心呵护、从未经历过风雨的千金**。这不是她的手。不是楚瑶的手。
一股冰冷的寒意,比坠楼时更加彻骨,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我……”她艰难地开口,
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冰冷,“我是谁?
”端着杯子的妇人动作微微一滞,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诧异,
随即又被更深的恭敬和担忧取代。她放下水杯,语气更加轻柔,
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您别担心。医生说您坠海后受了很大的**,
头部有轻微震荡,记忆出现一些混乱是正常的。您是我们顾家的大**,顾清歌啊。
老爷和夫人找了您整整二十年,苍天有眼,终于把您平安找回来了!谢天谢地!”顾家?
顾清歌?这两个名字像两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楚瑶混乱的意识之海,激不起任何涟漪,
只有一片死寂的茫然。她是谁?楚瑶?还是顾清歌?坠海?不是坠楼吗?那冰冷的雨,
楚明远袖口翻卷处狰狞的监狱纹身……是梦吗?可那彻骨的恨意和绝望,为何如此真实,
如此鲜活地灼烧着她的灵魂?“我……”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浸透水的棉花,
沉重而滞涩,“不记得……”她选择了一个最安全也最真实的回答。“不记得不要紧,**。
”妇人,应该是管家之类的角色,脸上堆满了慈祥的笑容,耐心地解释,“您只要知道,
这里是您的家。您是顾家唯一的掌上明珠,顾清歌。我是顾家的管家,您叫我周姨就好。
”她轻轻掖了掖楚瑶的被子,“您好好休息,医生马上再来给您检查。
老爷夫人去欧洲处理紧急事务,正在赶回来的路上。您回来了,顾家的天,才算真的晴了。
”周姨的话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地传入楚瑶的耳中。顾家?
那个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连楚家都只能仰其鼻息的顶级财阀顾家?掌上明珠?顾清歌?
这荒谬绝伦的身份像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拉扯着她混乱不堪的意识。她闭上眼,
不再试图去理解,身体深处传来的疲惫和灵魂撕裂的剧痛,让她只想沉入无边的黑暗。
接下来的日子,在昂贵的药物、精密的仪器检查和无数双恭敬又带着审视的眼睛中缓慢流逝。
楚瑶,或者说顾清歌,像一个提线木偶,被动地接受着一切。她沉默寡言,
大部分时间只是望着窗外精心打理的花园,眼神空洞。
医生将其归咎于创伤后的应激反应和记忆障碍。
顾家父母在她“苏醒”三天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顾震霆,顾氏财阀的掌舵人,年逾五十,
两鬓已染上风霜,但那双锐利的鹰眼依旧沉淀着商海沉浮数十年的威严和精明。
他看到病床上那张苍白却难掩精致绝伦的脸庞时,威严的面具瞬间碎裂,
露出底下深藏的、几乎不敢置信的狂喜和巨大的悲痛。他嘴唇哆嗦着,想靠近又不敢,
最终只是站在床边,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眼眶瞬间红了。他的妻子,苏明薇,
保养得宜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她扑到床边,不顾仪态地紧紧握住楚瑶的手,
那手冰凉而无力。苏明薇的手却滚烫,带着母亲失而复得的巨大震颤和劫后余生的狂喜。
“清歌……我的清歌……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终于找到你了……”她泣不成声,
一遍遍地摩挲着楚瑶的脸颊和头发,仿佛要将这失落的二十年光阴都补回来。
楚瑶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陌生人的触碰让她本能地想要逃离,
那汹涌澎湃的母爱像滚烫的岩浆,几乎要将她这具偷来的躯壳灼穿。她垂下眼帘,
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惊惶、茫然、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
以及最深最暗处,那如同毒藤般悄然滋长、盘踞不去的刻骨恨意。她是谁?她该是谁?
她任由苏明薇抱着,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精致玩偶。顾震霆站在一旁,
看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如此“呆滞”,眼中的狂喜渐渐被深沉的痛惜取代。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声音沙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清歌,别怕,回家了。以后,
爸爸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一根头发。”家?楚瑶在心底咀嚼着这个字眼,
只觉得讽刺无比。她的“家”,在冰冷的雨夜,在88层的高空,
被她的亲哥哥亲手推下了地狱。而眼前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这个属于“顾清歌”的家,
又是什么?她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消化这荒诞离奇的重生,
需要时间来适应这具陌生的身体和这顶金光闪闪却重如千钧的“顾家千金”的帽子。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力量。足以碾碎楚明远,碾碎整个楚家的力量!而顾家,这个庞然大物,
无疑是她所能抓住的唯一、也是最致命的武器。“爸……妈……”她终于抬起眼,
迎上顾震霆和苏明薇殷切的目光,极其生涩地吐出这两个陌生至极的称呼。声音依旧沙哑,
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但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眸深处,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凝聚,冰冷而坚硬,
如同深渊底部的寒铁。“我……想休息。”苏明薇连忙擦干眼泪,连声应着:“好,好!
清歌你好好休息!我们不打扰你!周姨,照顾好**!
”她一步三回头地被顾震霆揽着离开了房间。门轻轻关上。
奢华宽敞的病房里只剩下楚瑶一人。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