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阵剧痛中醒来的。睁开眼，便对上一双深情的眸子。床边的男人英俊得无可挑剔，
他紧握着我的手，声音因激动而哽咽：“宝贝，你终于醒了。”医生说我因车祸失忆，
而这个叫陆时屿的男人，是我的男朋友。他对我无微不至，温柔得像一场梦。
每天为我带来最爱的茉莉花茶，陪我看最喜欢的电影，
甚至连我喜欢什么颜色的口红都一清二楚。可是，我什么都记不起来。直到他为我擦脸时，
指尖描摹着我的眉眼，近乎痴迷地低语：“真好，你终于完全变成他的样子了……不，
比他更完美。”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他说的“他”，是谁？陆时屿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
立刻用一个吻掩盖过去，嗓音恢复了温柔：“宝贝，别多想，你刚醒，好好休息。
”他的吻很暖，但我只觉得遍体生寒。出院那天，他带我回到一间装修奢华的公寓。
客厅的合影里，我依偎在他怀中笑得甜蜜，可我看着照片里那张与我现在一模一样的脸，
只觉得陌生。那张脸精致得像艺术品，每一个角度都完美无缺。但越是完美，越让我心慌。
陆时屿去厨房为我准备晚餐，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刚才那句低语像一根毒刺扎在我心上，
我必须找到答案。我鬼使神差地走进了书房。这里整洁得像个样板间，唯独书架最底层，
有一排格格不入的旧日记本。我的心跳莫名加速，抽出了其中一本。
书脊上赫然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苏白。啪嗒。一张照片从日记里掉了出来。我捡起照片，
差点失声尖叫。照片上的男人，长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不，不完全一样。
他的眼神比镜中的我更加凌厉、偏执，带着一股邪气的俊美。而我现在的脸，
似乎是被精心打磨过的、更柔和的复制品。我的手剧烈颤抖，翻开了日记。
第一页的字迹张扬而疯狂：“陆时屿今天又拒绝了我。没关系，越是圣洁的东西，
才越有被玷污的价值。我迟早会得到他。”厨房传来了切菜声，像死神的秒表在倒数。
我飞快地往后翻，每一页都记录着一个叫苏白的男人对陆时屿病态的追求和控制。
“他居然敢提分手？想逃？那就一起毁灭吧。”最后一页的日期，正是我出事的头一天。
“时屿，我的时屿……”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慌忙将日记塞回原位，却发现手指上沾了血。
血？我低头一看，手指被日记的硬边划破，鲜血正一滴滴落在地毯上。“宝贝？
”陆时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在书房吗？”我的心跳如雷鸣，慌忙用纸巾擦掉血迹，
却怎么也擦不干净。血滴已经渗进了米色的地毯里，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门被推开了。
陆时屿端着托盘走进来，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怎么了？
脸色这么苍白。”“没……没什么。”我藏起受伤的手指，“只是觉得有点闷，想找本书看。
”他的目光扫过书架，在最底层停留了一秒，然后温和地笑了：“你以前不爱看书的，
现在倒是变了不少。”以前？我以前是什么样的？“我……我想不起来了。”“不记得也好。
”他走过来，将我拉入怀中，“过去的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的未来。
”他的怀抱很温暖，可我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那个叫苏白的男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我会有他的脸？为什么陆时屿要说我“终于变成他的样子”？晚餐时，
我试探性地问：“时屿，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的筷子顿了一下：“车祸后你问过很多次了，我们是在咖啡厅认识的，一见钟情。
”“那……我以前做什么工作？”“你是个画家，很有天赋的那种。
”他的回答流畅得像背台词，“你的画室在家里的阁楼上，等你身体好些，我带你去看看。
”我点点头，心中却升起更深的疑惑。如果我是画家，为什么我看到画笔时毫无感觉？
如果我们一见钟情，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夜里，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陆时屿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
那张俊美的脸在暗夜中显得格外神秘。我轻手轻脚地起身，再次来到书房。这次，
我不只是看了苏白的日记，还发现了更多东西。在书桌的抽屉里，
我找到了一个U盘和一叠照片。照片里的苏白比日记本上的照片更加疯狂。他跟踪陆时屿，
**他的生活，甚至潜入他的家中。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有几张照片里，苏白穿着女装，
化着精致的妆容，远远看去，竟然和现在的我有七分相似。我的手抖得厉害，
几乎拿不稳照片。这些照片的拍摄时间跨度很长，从几年前一直到我出事前一个月。
也就是说，苏白早就在模仿某个女人的样子，而我现在的脸，就是那个女人的脸。可是，
那个女人是谁？我将U盘插入电脑，里面的内容让我彻底崩溃。那是一段段录音，
苏白用变声器模仿女声，练习各种语调和口音。他在模仿一个叫“林小雨”的女人。“时屿，
你今天看起来很累……”“时屿，我给你泡了茶……”“时屿，
我爱你……”每一句话都是我这几天对陆时屿说过的话！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是谁？
我到底是谁？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脚步声。陆时屿醒了。我慌忙关掉电脑，拔出U盘，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门开了，陆时屿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羽毛，可我却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险。“我……我睡不着，
想找点东西看。”他走过来，目光落在我手中的U盘上：“这个，你看了？”我想否认，
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他的眼神太可怕了，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看了。
”我鼓起勇气，“苏白是谁？林小雨又是谁？为什么我会有她的脸？”陆时屿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你想知道真相？”他突然笑了，那笑容美得令人心碎，
也冷得令人绝望，“好，我告诉你。”他走到窗边，背对着我：“苏白是我的前男友，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爱我爱到扭曲，控制欲极强，不允许我和任何人接触。
”“那林小雨呢？”“林小雨……”他的声音颤抖了一下，“是我真正爱过的女人。
”我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住。“她是个**，我雇她调查苏白的犯罪证据，想要摆脱他。
可是……”他转过身，眼中有泪光闪烁，“苏白发现了我们的关系，他策划了那场车祸，
想要杀死我们。”“然后呢？”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林小雨死了。”他的话像一把刀，
直刺我的心脏，“而你，一个无辜的路人，被卷入了这场灾难。
”我感觉天旋地转：“所以……所以你把我整容成了她的样子？”“是的。”他没有否认，
“你的伤势很重，需要面部重建手术。我……我私自决定了手术方案。”“你疯了！
”我尖叫起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玩偶！
”“我知道这很自私，可是我没有选择。”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苏白还活着，他还在找我。
如果让他知道林小雨死了，他会更加疯狂。只有让他以为林小雨还活着，以为我们还在一起，
他才会收敛。”“那我呢？”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我的人生呢？我的家人朋友呢？
”陆时屿睁开眼睛，眼中的痛苦不比我少：“你叫张晨，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家人，
朋友也不多。我……我会补偿你的。”补偿？用一个死人的身份补偿我？我瘫坐在椅子上，
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我不是林小雨，我是张晨。一个被卷入别人恩怨的无辜路人，
一个被强行改造的替身。“我要离开。”我擦干眼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要恢复自己的身份，过自己的生活。”“不行。”陆时屿的回答斩钉截铁，
“苏白还没有被抓到，你离开就是去送死。”“那是我的选择！”“我不会让你去死的。
”他走过来，想要拥抱我，被我狠狠推开。“别碰我！”我尖叫，
“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人生！”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我知道你恨我，
可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苏白比你想象的更危险，他……”话音未落，门铃响了。
凌晨三点，谁会按门铃？陆时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冲到监控前，看到画面后，
整个人都僵住了。“是他。”他的声音在颤抖，“苏白来了。”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透过监控，我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门外，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戴着棒球帽，看不清脸，
但那个身形……和我一模一样。门铃一直在响，急促而疯狂，像催命符一般。
“他怎么找到这里的？”我的声音在发抖。“我不知道。”陆时屿快速地检查门锁，
“这里是安全屋，除了我没人知道地址。”门铃停了，整个世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然后，
我们听到了敲窗声。我们在十二楼！陆时屿的脸色白得像纸：“他爬上来了。”窗外，
一个黑影贴在玻璃上，用指甲在玻璃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时屿~”一个诡异的声音透过玻璃传来，“我知道你在里面。还有我亲爱的小雨，
你们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吗？”那个声音……是女人的声音，但我知道，
那是苏白用变声器伪装的。陆时屿拉着我快速离开书房：“我们走后门，我的车在地下车库。
”可是已经晚了。客厅的落地窗突然炸开，玻璃碎片四处飞溅。一个身影从外面跃了进来。
苏白摘下帽子，露出了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可是，他的脸比照片上更加疯狂，更加扭曲。
他的眼中燃烧着病态的爱意和占有欲。“时屿，我的时屿。”他舔了舔嘴唇，
“你以为换个地方就能躲开我吗？”他的目光转向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然后是更加疯狂的兴奋：“哇，这就是你的新玩具吗？长得还真像小雨呢。
不过……”他走近我，伸手想要摸我的脸，被陆时屿挡住。“不要碰她。”“她？
”苏白笑了，笑得花枝乱颤，“时屿，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这个替身就是小雨吧？
小雨已经死了，死得很惨很惨。”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刀，
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不过没关系，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张脸，我就让你们永远在一起。
”陆时屿护在我身前：“苏白，你想要的是我，放过她。”“放过她？
”苏白的眼中闪过嫉妒的火焰，“凭什么？她占着小雨的脸，享受着你的爱，凭什么？
”他举起刀，朝我刺来。陆时屿扑过来挡住了那一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衬衫。“时屿！
”我尖叫着扶住他。“走……”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推开我，
“快走……”苏白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陆时屿，眼中的疯狂更盛：“看到了吗？
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现在，该轮到你了。”他再次举起刀。就在这时，
我想起了U盘里的那些录音。“等等！”我大喊，“我知道林小雨在哪里！
”苏白的动作停住了：“什么？”“林小雨没有死。”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
“她还活着，而且……她有你想要的东西。”这是我的豪赌。从苏白的日记和录音中，
我推断出他对林小雨有着复杂的情感，既恨又爱，既想毁掉她又想得到她。“不可能。
”苏白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我亲眼看着她死在车祸里。”“你看到的只是你想看到的。
”我慢慢站起来，“林小雨是**，她有很多逃生的技巧。那场车祸，她早有准备。
”苏白的手在颤抖：“你在说谎。”“我没有说谎。”我走向书桌，“你想知道真相吗？
她留下了证据。”我打开抽屉，拿出另一个U盘。这是我刚才发现的，
里面的内容我还没来得及看。“这是什么？”“林小雨的保险。”我将U盘插入电脑，
“她说过，如果她出了事，这些证据会自动发送给警方。
但是如果她还活着……”电脑屏幕亮了起来，显示出一个文件夹：【苏白的罪证】。
苏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点开文件夹，里面是大量的照片、录音和视频。
苏白跟踪、威胁、伤害他人的证据一应俱全。“这些……”苏白的声音在颤抖。
“这些足够让你坐一辈子牢。”我转过身面对他，“但是林小雨给了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我深吸一口气，开始编织一个谎言：“她说，
如果你能证明你真的爱陆时屿，而不是想要控制他，她就删除这些证据。
”苏白的眼中闪过挣扎：“她在哪里？我要见她。”“她就在这栋楼里。”我指向天花板，
“顶楼。她一直在看着我们。”这当然是假的，但我需要时间。陆时屿虽然受伤，
但伤势不致命，我需要为他争取救援的时间。苏白犹豫了一下，
然后朝门外走去：“我要去见她。”“等等。”我叫住他，“她说了，如果你想见她，
必须先证明你的爱。”“怎么证明？”我指向倒在血泊中的陆时屿：“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