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嗯!”
苏盈盈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推开傅沉舟,脸颊爆红。
傅沉舟不悦地眯起眼,看向坏他好事的来人——皇帝身边的大总管太监,李公公。
李公公赔着笑脸,心里叫苦不迭,硬着头皮道:
“首辅大人,陛下有请,御书房议事。”
傅沉舟脸色不善地“嗯”了一声,显然极度不满。
他回头看了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苏盈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抬手替她理了理鬓角并不凌乱的发丝,声音放缓:
“先让马车送你回府。晚上等我用膳。”
说完,这才跟着李公公往御书房走去。
苏盈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道尽头,捂着还在发烫的脸颊,半晌,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日子……好像**得有点过头了。
但是……唔,感觉还不赖?
她心情颇好地往宫外走,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刚走到宫门口,准备上马车,旁边突然闪出一个人影,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吓人,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苏盈盈痛呼一声,抬头就对上一双布满血丝、充斥着愤怒和某种偏执疯狂的眼睛——
是萧靖!
他显然等了很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死死盯着她,声音嘶哑:
“苏盈盈,我们谈谈!”
苏盈盈手腕剧痛,被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进萧靖怀里。
他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眼神猩红,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冷峻自持,活脱脱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放开!”苏盈盈又惊又怒,用力挣扎,“萧靖你疯了?!这里是宫门口!”
来往的宫人侍卫纷纷侧目,却没人敢上前。
一边是靖王,一边是首辅夫人,这热闹可不好凑。
“我疯了?”
萧靖低吼,手指箍得更紧,几乎要嵌进她皮肉里。
“是!我是疯了!苏盈盈,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跟他勾搭上的?是不是还没和离的时候就……”
“你胡说八道什么!”
苏盈盈气得脸都白了,抬脚就往他腿上踹。
“松开你的脏手!”
她这一脚用了狠劲,萧靖吃痛,闷哼一声,手上力道却丝毫未松,反而猛地将她往旁边的马车死角里拖拽!
“你给本王过来!”
“救命——!”
苏盈盈真的慌了,宫门口他都敢这样,简直是失心疯了!
她扯着嗓子尖叫,拼命抵抗。
就在她几乎要被拖进阴影里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骤然降临!
只听“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紧接着是萧靖一声压抑的痛呼!
箍在苏盈盈手腕上的力道瞬间消失。
她惊魂未定地抬头,只见傅沉舟不知何时去而复返,如同煞神般立在眼前,面沉如水。
他一只手牢牢攥着萧靖的手腕,刚才那声脆响,显然是他硬生生掰断了萧靖的手骨!
萧靖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却死死咬着牙没再出声,只是用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傅沉舟,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暴怒。
傅沉舟看都没看萧靖那扭曲的手腕,另一只手将苏盈盈轻轻揽到身后,完全护住。
他盯着萧靖,眼神冷得能冻裂金石,声音不高,却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压:
“靖王殿下,本官的夫人,也是你能碰的?”
“傅沉舟!”萧靖从齿缝里挤出声音,“你……”
“看来上次在玲珑阁的教训还不够。”
傅沉舟打断他,手腕再次用力。
萧靖闷哼一声,脸色又白了几分,断骨处传来更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本王……只是想问她几句话……”
萧靖咬牙强撑,不肯在傅沉舟面前露怯。
“问话?”
傅沉舟嗤笑,眼底却毫无笑意,只有一片森寒。
“用这种方式?靖王是觉得本官脾气太好,还是活腻了?”
他微微倾身,靠近萧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萧靖,收起你那点可笑的心思。她以前不是你的,现在、以后,更与你没有半分关系。再敢碰她一根头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萧靖断裂的手腕,语气轻描淡写,却令人毛骨悚然:
“下次断的,就不止是手了。”
说完,他猛地甩开萧靖的手。
萧靖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撞在自己的马车辕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断腕软软垂下,剧痛和屈辱让他浑身发抖,眼神像是要将傅沉舟生吞活剥。
傅沉舟却已不再看他,转身仔细查看苏盈盈的手腕。
那白皙的皮肤上,赫然一圈刺目的青紫指痕,肿得老高。
傅沉舟的眼神瞬间又阴鸷了几分,周身戾气暴涨。
他指腹极轻地碰了碰那伤痕,声音却放得异常柔和:
“疼不疼?”
苏盈盈原本还没觉得多疼,主要是被吓的,被他这么一问,委屈和后怕猛地涌上来,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扁着嘴点头:
“疼……”
这一声带着哭腔的“疼”,像针一样扎在傅沉舟心上,也像一把火,彻底点燃了他压制的怒火。
他猛地回头,视线如同冰锥刺向勉强站直的萧靖。
萧靖被那眼神看得心底一寒。
下一刻,傅沉舟动了!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只觉眼前一花,一声更沉重的闷响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呃啊——!”
萧靖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嚎,整个人被踹得倒飞出去,重重砸在马车车厢上,又滚落在地!
他蜷缩着,另一条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显然也被踹断了!
宫门口一片死寂。
所有围观的人都吓得魂飞魄散,瑟瑟发抖,连呼吸都忘了。
首辅大人……他、他居然在宫门口,把靖王给……给废了?!
傅沉舟一步步走过去,绣着暗纹的紫袍下摆拂过地面,如同索命的阎罗。
他停在痛苦**的萧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漠然得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看来,你是真的听不懂人话。”
他抬脚,黑色的官靴缓缓踩在萧靖完好的那只手背上,缓缓用力碾压。
萧靖痛得浑身抽搐,额头上冷汗如雨,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再惨叫出声,只是用尽最后力气瞪着傅沉舟,眼神怨毒至极。
“本王……要……参你……”
他嘶哑地威胁。
傅沉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参我?尽管去。正好让陛下和满朝文武都看看,靖王殿下是如何在宫门口,对本官的夫人用强,意图不轨的。”
他脚下再次用力,萧靖的手指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看看到时候,丢尽颜面、沦为笑柄的,是谁。”
说完,他收回脚,仿佛嫌脏似的,用帕子擦了擦靴底。
不再看地上烂泥般的萧靖,傅沉舟转身走回苏盈盈身边,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苏盈盈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心脏还在狂跳,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如同做梦。
傅沉舟抱着她,径直走向首辅府的马车,声音恢复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安抚:
“没事了,我们回家。”
马车骨碌碌驶离宫门,留下死寂的现场和一堆吓傻的人,以及地上那个拖着两条断腿一只断手、眼神彻底崩溃疯狂的靖王。
……
马车里,傅沉舟拿出随车携带的药箱,取出活血化瘀的药膏,小心翼翼地给苏盈盈手腕上药。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生怕弄疼她半分,与刚才宫门口那个煞神判若两人。
苏盈盈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乱七八糟。
“你……你怎么回来了?”她小声问。
不是被皇帝叫去议事了吗?
傅沉舟头也没抬:
“不放心你。刚进御书房就收到暗卫信号,说萧靖在宫门口堵你。”
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说今天天气不错。
苏盈盈却听得心头一跳。
他居然在她身边安排了暗卫保护?
而且……就为了这个,他连皇帝都晾着了?
直接冲出来把王爷给打了?还是往死里打的那种?
“你……你把他打那么重……会不会有麻烦?”她有点担心。
虽然爽是真的爽,但那可是王爷啊!
傅沉舟涂药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她,眸色深沉:
“他碰了你。”
只是四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绝。
意思是,碰了她,就该死。
只是断手断脚,已经是便宜他了。
苏盈盈心脏猛地一缩,被他眼底那股毫不掩饰的占有和戾气震住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傅沉舟低下头,继续给她揉开淤血,声音放缓:
“别怕,一切有我。”
药膏清涼,他的指尖温热,力道恰到好处。
苏盈盈看着自己被精心照料的手腕,再想想萧靖那惨不忍睹的下场,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裹了她。
她好像……真的捡到一个不得了的大靠山了。
还是那种一言不合就为爱发疯(?)的顶级靠山。
“还疼吗?”他问。
苏盈盈摇摇头,看着他,突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
“你……你刚才那样,好吓人。”
傅沉舟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戏谑: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他凑近些,气息拂过她的耳廓,低声道。
“这辈子,你都得跟我这个‘吓人’的绑在一起了。”
苏盈盈耳朵尖瞬间红了,心跳又开始不规律。
这男人……怎么随时随地都能撩啊!
经此一事,靖王萧靖在宫门口被首辅傅沉舟废了手脚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京城。
举世震惊!
所有人都被傅沉舟这毫不留情、甚至堪称疯狂的举动吓懵了。
为了一个再嫁的苏盈盈,他居然敢对皇子下如此死手?!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把靖王和太后一党的脸面按在地上踩碎,还碾进了泥里!
弹劾傅沉舟的奏折雪片一样飞进皇宫。
以承恩公府为首,太后一党几乎是泣血上奏,要求严惩傅沉舟,目无王法,戕害皇子!
然而,皇帝的态度却暧昧得很。
他把所有弹劾奏折都留中不发,只轻飘飘地斥责了傅沉舟几句“行事过于暴烈,有失臣子分寸”,罚了三年俸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反而对靖王“行为不端,骚扰命妇”之事,表达了不满,责令他在府中闭门思过,伤好之前不必上朝了。
这偏架拉得,简直明目张胆。
朝野上下再次深刻认识到,首辅傅沉舟的圣眷有多隆,权势有多滔天。
跟他硬碰硬,靖王就是下场!
靖王府一片愁云惨雾。
萧靖躺在床上,双腿一手都打着夹板,脸色灰败,眼神空洞地盯着帐顶。
剧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身体,但更折磨他的,是前所未有的屈辱和失败感。
他竟然被傅沉舟像条狗一样当众打断手脚,毫无还手之力!
而皇帝,他的父皇,竟然如此偏袒那个奸臣!
还有苏盈盈……她当时就那样看着,被傅沉舟护在身后……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怎么会变得如此冷漠?又怎么会投入傅沉舟的怀抱?
他不甘心!他绝不甘心!
一个扭曲的念头在他心底疯狂滋生——傅沉舟,你必须死!
苏盈盈,你只能是我的!就算我得不到,我也要毁掉!
他眼中闪过极端阴鸷的光芒,嘶哑地开口:“来人……”
……
首辅府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苏盈盈手腕上的淤青几天就消得差不多了。
傅沉舟虽然忙碌,但只要回府,眼睛就跟长在她身上似的,恨不得把她揣口袋里带着。
这晚,傅沉舟有宴席,回府稍晚。
苏盈盈已经沐浴完毕,穿着柔软的寝衣,歪在暖榻上看话本子等着他。
看着看着,眼皮开始打架。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轻轻抽走她手里的书,然后身体一轻,被人抱了起来。
她睁开眼,闻到熟悉的冷冽气息,混着一丝淡淡的酒气。
“回来了?”
她嘟囔着,下意识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嗯。”傅沉舟抱着她往床边走,声音比平时更低沉磁性些,“怎么不去床上睡?”
“等你嘛……”
她半梦半醒,声音软糯,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傅沉舟脚步微顿,低头看着怀里小猫一样蜷缩着的人儿,眼神软得一塌糊涂。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却没离开,而是和衣在她身边侧躺下,支着头,静静看着她恬静的睡颜。
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流连到她微微敞开的领口。
那里的肌肤白皙细腻,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傅沉舟眸色渐深,喉结滚动了一下。
或许是酒意上头,或许是今晚月色太好,或许是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太过诱人。
他缓缓俯下身,温热的唇瓣轻轻印上她的锁骨。
酥麻的触感让苏盈盈轻轻颤了一下,哼唧了一声,却没有醒来。
傅沉舟的吻逐渐加重,沿着锁骨一路向上,掠过脖颈,最终捕获了她微张的唇瓣。
“唔……”
苏盈盈被这深入的亲吻扰醒,迷蒙地睁开眼,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燃烧着暗火的眸子。
他的气息彻底将她笼罩,带着酒香和他特有的冷冽,强势又迷人。
“夫、夫君……”
她下意识地轻唤,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像是在邀请。
傅沉舟呼吸一重,加深了这个吻,大手也探入她的衣襟,抚上她纤细的腰肢。
苏盈盈浑身一软,理智被抽离,只剩下本能的反应和他带来的、令人战栗的陌生**。
意乱情迷间,她忽然感到小腹传来一阵熟悉的、隐隐的坠痛感。
这感觉……
她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
不是吧?!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这个时候?!
傅沉舟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僵硬,动作顿住,抬起头,眸光暗沉地看着她,带着询问和未褪的情欲。
苏盈盈脸涨得通红,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她眼神闪烁,声如蚊蚋,带着无比的尴尬和歉意:
“那个……夫君……我、我好像……月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