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星河精选章节

小说:晚秋星河 作者:苏袅 更新时间:2025-09-29

我爱了陆沉十年,卑微到尘埃里。后来他的白月光回国,他一次又一次抛弃我选择她。

终于我心灰意冷离开,他却发了疯似的挽回我。陆沉失魂落魄的站在我家门外时,

旁边的年轻小奶狗正在耳边蛊惑我,再来一次好不好嘛姐姐。

1酒局风波包厢水晶灯在酱香型酒气里摇晃,我带着微微醉意,

数着第三杯茶色玻璃转盘上的油渍。旁边王总的手肘不知道第几次蹭过我小臂。

带着烟味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林秘书海量啊。”我强忍恶心,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这次合作对陆沉的公司很重要,决定公司能不能上市。我不能任性。陆沉正在看合同附件,

睫毛在眼下投出青灰的阴影。他余光中应该能看到我的尴尬和不堪。他选择无视。

应该也是为了这次合作吧。我自欺欺人的苦笑。“我替陆总敬您。”我仰头饮尽第八杯茅台,

喉管烧灼的疼痛压住反胃感。胃揪心般疼。陆沉的西装外套还搭在我椅背上,残留着雪松香。

这让我感觉自己仍在被庇护。王总肥厚的手指顺着我后背下滑:“小姑娘家这么拼,

陆总不给点奖励?”陆沉终于抬眼,却是看向震动的手机。荧蓝光照亮他骤然绷紧的下颌线,

我太熟悉这个表情了。只有徐芊芊的来电会让他露出这样的紧张。“失陪。

”他抓起外套时我一不留神有些站不稳。王总的手趁机掐住我腰侧。头好晕。“陆总,

天气预报说...”我试图用暴雨预警挽留。却被徐芊芊的哭腔刺穿听筒:“阿沉,

雷声好可怕...”陆沉已经走到门口,回头望我的那一眼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处理完自己打车回去。”电梯间传来他难得的温柔:“别怕,我二十分钟到。

”2心碎回忆灌下第九杯酒时,我尝到了铁锈味。王总油腻的夸赞变得遥远。

我盯着陆沉留在杯口的唇印,想起去年他胃出血住院时,自己守在icu外织的那条灰围巾。

当时护士说探视时间已过,他就攥着点滴架赤脚跑到走廊,

把滚烫的额头贴在她冻僵的手背上说“别走”。“林**?”王总把房卡塞进我掌心时,

我正轻抚着锁骨下的刀疤。那是三年前为他挡绑架犯留下的。缝了十八针,

他当时在医院不眠不休的陪了我三天三夜。我醒来时,他红了眼眶,攥紧我的手说:“晚秋,

我们还有很多年。”洗手间镜面映出我煞白的脸,呕吐物混着血丝在瓷盆里蜿蜒。

手机显示凌晨一点十七分,锁屏还是去年雪夜**的陆沉侧影。

微信突然弹出徐芊芊的朋友圈。照片里男人修长的手指正给病床上的白裙女子剥橘子。

配文“十二年,你还是会为我的眼泪慌张”。我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微笑。

3白月光归来我陪陆沉白手起家。最穷的时候两个人挤在十平米出租屋里吃一桶泡面。

即便是这样当时我们也很满足快乐。他眼睛亮亮的看着我,“晚秋,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住别墅开豪车。”我笑着点头说好。

我并不在乎他以后能不能成功能不能有钱。我只是觉得那样的夜晚太过美好。

好到现在想起来鼻子还是酸酸的。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大概是徐芊芊回国以后。

和每一个俗套的故事一样,陆沉有一个在学生时期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那是陆沉少年时的怦然心动。他向她表白,却被居高临下的她不留一点情面的拒绝。她说,

不愿意和穷人谈恋爱。转头远走高飞出国留学。少年人的自尊受到了挑战。

他开始没日没夜的应酬工作。只为换心中的缪斯一次回眸。而我像是阴沟里的老鼠。

在陆沉被拒绝后心中可耻而隐秘的有一丝庆幸。我陪他从籍籍无名走到人声鼎沸。

我以为这么多年的患难与共足以让他忘却青涩的初恋。我错了。从头到尾都错了。

徐芊芊回国那天,陆沉不顾一个大单子的签约,放了大客户的鸽子跑去机场接她。

已经记不清那天喝了多少酒,点头哈腰赔了多少笑,客户才勉强答应再约时间谈。

4急诊室冷夜急诊室空调开得很足,我却觉得冷。点滴管里的透明液体一滴滴坠落,

我打开手机相册批量删除。然后给徐芊芊的朋友圈点了个赞。原来爱上一个人只用一个瞬间,

下定决心分开却要十年。5电话断情凌晨的医院没什么人。偶尔一两个人路过,

都能听到家人在旁边嘘寒问暖。突然有些想上厕所。但挂着点滴行动不便。

我吃力地去够点滴瓶,费劲的将瓶子举高。突然脚下一虚,我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护士冲过来责怪我太不小心了。说着她接过吊瓶,扶着我去上了厕所。回到位置,

她还叮嘱我记得看好点滴的速度和时间。我连声道谢。尽管这也是她分内的事,

但人在脆弱的时候总会格外关注丁点的温暖。眼眶一酸,我有些恍惚。鬼使神差的,

我拨通了陆沉的电话。等了很久电话才被接起来。“喂,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是冰冷而毫无感情的语气。“陆沉,我喝的胃出血了,你可以来医院陪陪我吗?

”声音里带了几分我未曾察觉的颤抖和期待。他明显犹豫了一下。“陆沉哥哥,

你可以抱抱我吗,我好害怕……”是徐芊芊。似乎是特意让我听到,

她的声音放大了几分得意。“你自己去检查一下吧,我这边……有些走不开。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我心里最后一丁点光亮也熄灭了。心有些后知后觉的钝痛。

还有什么好失望的呢?不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吗。或许,该放过自己了。

6辞职决裂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写辞职报告。毕竟是这些年倾注了所有心血的公司,

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但现在我只想远离这一切。公司现在发展得很好,我也有原始股份。

每年的分红就足够我躺平挥霍了。递交辞呈那一天,陆沉似乎有些惊讶。“别闹了晚秋。

”他揉了揉眉心。“上次芊芊确实需要我陪伴,你不是也没事吗。”我只觉得有些好笑。

为我自己。“我是认真的陆总。”没有歇斯底里,我只是平静地说出这个事实。“陆沉,

这些年我都是围着你转,现在我累了,想过过自己的生活了。”是的,我不爱你了。

陆沉似乎被我毫无波澜的语气刺痛了。“好,你好得很!”他狠狠签了我的辞呈。

“我倒要看看你能闹到什么时候!”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感到了久违的轻松和如释重负。深陷泥沼太久,竟没想到外面的空气如此清新。

7青春往事十年前,我十六岁。戴着黑框眼镜,留着齐耳短发,只会埋头学习。

一天放学回家,我被几个小混混堵在巷子口。我掏出了我身上所有的钱,他们却还要调戏我。

“这妞长得不错,不如……”话音未落,就被一个书包打倒在地。

“喂——敢在小爷的地盘闹事,不要命了吗!”陆沉像一道光,照进了我灰扑扑的青春。

他一打五,渐渐落了下风。我还在愣神,他就找准时机脱身,一把拽起我的手开始狂奔。

那天夏天的风很燥热,耳边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剧烈的心跳。

少年飞舞的发梢带着阵阵洗发水的清香,那味道一直烙印在我的记忆中。

后来我开始默默关注他。我偷偷记下了他们班的课表,在每节体育课装作不经意路过,

只为看一眼他在篮球场上张扬的笑容。打完饭后久久徘徊,只为了找他的位置,

坐在他隔几排的对面,再默默记下他喜欢吃什么。甚至最后高考,

我偷偷和他填了一样的学校,尽管那是我从没考虑过的地方。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

他都是我生命中的第一顺位。但现在,我却想好好爱自己。8麻烦精顾星河“晚秋姐,

求求你啦,最后帮我这一次好不好嘛~”本想是离职最后跟同事告别,

不成想却给自己找了点事。“除了你真的没人能搞定这个麻烦精了。

”这个麻烦精就是顾星河,传说中的天才设计师。年纪轻轻设计出了星河系列珠宝,

从此一举成名,斩获国内外众多大奖。但可能艺术家都有些古怪的脾气,

他是出了名的难交稿。但耐不住有才华,愿意合作的客户还是挤破了头。我叹了口气,

“那好吧。

”9工作室初遇我第三次核对地址才确认眼前这间车库改造的工作室就是目的地。

推门时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我皱了皱眉。男生穿着做旧牛仔衣,正背对着门捣鼓焊接枪。

火星溅在他挽起的袖口上,露出小臂上一串法语纹身。“顾星河先生?

”我把项目合同放在勉强能看见木纹的桌面上。“您提交的婚戒设计初稿客户不满意,

公司派我来沟通修改。”他转身时焊接面罩还卡在头顶,乱糟糟的栗色卷发翘起几撮。

琥珀色的眸子为立体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混血感,若有似无的微笑唇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这小子长得倒还是挺俊俏。他左耳骨夹着枚齿轮造型的耳钉。

“你们公司现在招模特当业务员?”他吊儿郎当的吹了个口哨。我无视他的轻佻,

翻开客户意见书。“主石镶嵌方式不够古典,戒托花纹...”“停停停!

”他抓过桌上的柠檬糖扔进嘴里。“那个暴发户要的不是婚戒,是乾隆皇帝的扳指。

”说着他把玻璃罐推向了我这边。“这是客户提供的参考图。”我抽出相册,

他忽然按住我的手。“等等,你指甲怎么回事?”我心念一动。我不动声色的蜷起指尖。

常年做报表的右手留着整齐的方圆甲。唯有小拇指残留着啃咬的痕迹。

这是之前陆沉冷战时我养成的坏习惯。“与工作无关。”我抽回手。

“如果今天能确定修改方向...”他忽然把焊接枪往工作台一撂,

金属碰撞声惊得我又缩了下手指。阳光从脏玻璃窗透进来,给他的侧脸镀上毛边。

“古典缠枝纹是吧?行啊。”他抽出素描本刷刷几笔。“这样够不够老气?

”我探头看见纸上潦草的藤蔓图案,皱眉指出:“枝叶间要有空隙感,

参考明代...”“你学文物修复的?”他猛地抬头,铅笔灰簌簌落在合同上。我愣住,

这个专业连陆沉都记不住。“客户资料写着的。”他用橡皮擦点着项目书角落。“林晚秋,

27岁,国立大学文化遗产保护专业...”他忽然咧嘴笑开,

“难怪审美停留在文艺复兴前。”我被他的刻薄气笑,

扯过图纸重画结构线:“文艺复兴时期的金工讲究...”“停!”他突然撑桌逼近,

松木调香水混着金属灼烧味扑面而来。“姐姐,你衬衫扣子系到顶不勒吗?”没等我反应,

他已经抓过裁缝剪刀把图纸裁成两半。“这部分归你,那部分归我。”我们争执到暮色西沉。

他坚持在戒圈内侧刻法文情诗,我坚持按客户要求要求改成合欢花纹。最终方案敲定时,

他忽然从抽屉摸出颗薄荷糖抛过来:“止痛药少吃,你身上好重的药味。

”我捏着糖纸僵在原地,他早已背过身去哼着走调的歌焊接戒托。

收拾文件时发现合同背面多了幅速写:穿西装的女人站在鸽子群中,袖口沾着铅笔灰,

脚边开着不合时宜的野雏菊。画的还挺好。我没由来的想到。

10铁门对峙给同事交代完顾星河的事,我满身疲惫的回家。楼道感应灯亮起的瞬间,

陆沉倚在小区锈迹斑斑的铁门上。他左手还拎着之前我们常去的日料店的鳗鱼便当,

包装袋上凝结的水珠洇湿了高定西裤。“手机为什么拉黑?”我掏出钥匙**锁孔:“让让。

”他突然攥住我手腕,袖扣硌得生疼:“闹够了吧?项目部现在一团乱。

”玄关镜映出他泛青的下颌,这个角度能看到他领带夹歪了半公分,

以前我会第一时间帮他调整。“松手。”我毫无波澜的说。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我虎口,

像过去十年每次求和时的动作,“明天回公司,给你调双倍年终奖。

”我侧身避开他身上的雪松香:“陆先生,我想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的辞职手续早就提交给人事了。我们已经没有瓜葛了。”“没有瓜葛?

”他似乎是气笑了。“那我们这么多年算什么?”“是啊,我们这么多年算什么。

陆先生不妨问问自己。”“这么多年我似乎都是无名无分的待在你身边的吧。

我暗示过你那么多次,你有哪怕一次承认过我是你的女朋友吗?

来后你的心里还有我一丁点的位置吗”“原来你就是为了这点小事”他嗤笑到一半突然顿住,

目光钉在我空荡荡的右耳——从前总戴着与他表带同色的茶花耳钉。感应灯骤然熄灭,

黑暗中他的呼吸变得粗重:“非要这样?”我推开铁门打开顶灯,

他带来的便当正在茶几上散着寒气。“东西带走。”他松了松领带,装作烦躁的冷笑了一声,

脸上却是我未曾见过的小心翼翼。“好了晚秋别闹了。我答应你,

等芊芊养好了身子我就离开她,到时候我们就去登记结婚好不好?”我愣了一下。

我幻想过很多次他向我求婚的场景。却没有哪一种,是他这样不耐烦的将这件事当一种筹码。

真可笑。但奇怪的是,我似乎已经不会再为这种事黯然神伤了。

“你跟徐芊芊的事我不感兴趣,你怎样对她是你的自由。但是我们俩从此以后毫无瓜葛。

”“公司那边我也不关心,年底分红按时打款就行。”“另外,麻烦让让。”我冷着脸说完,

用力关上了门。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他脸上的裂痕。无所谓。姐从不吃回头草。“晚秋,

晚秋。”他在外面不死心的敲打着门。真是有点晦气。我打了个哈欠,

准备美美的泡个澡躺在床上追剧。都过去了,没什么放不下的。

11咖啡馆邀约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急促的电话声吵醒的。我迷迷糊糊的刚接起来,

对面就是同事急切的声音。“晚秋姐,那个顾星河现在在你家楼下咖啡馆等着呢,

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我骤然清醒。“他来找**什么?昨天不都处理好了吗?

”“他也没说清楚呢,总之我得告诉你一声。”我有些头疼。无奈,换好衣服下楼,

看看这尊大佛又要作什么妖。12合作启程该说不说这人虽然脾气不咋地,皮相却是一流。

吵闹的咖啡馆里我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他看到我眼睛瞬间亮了,灿烂的朝我微笑着招了招手。

我有些被这耀眼的笑容晃了神。“找我来有什么事?”“别着急嘛姐姐,想喝点什么?

”“是作品上的事吗?那你得找公司的人了,我已经离职了。”“我知道啊姐姐,

今天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我想聘请你做我设计工作室的经纪人。”我有些吃惊。

“为什么找我,咱俩似乎到昨天为止还是陌生人。”“是姐姐不认识我,

我可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哦。”他意味深长的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正当我想询问时,他再次开口,“更何况,我知道姐姐很优秀,肯定能帮我打理好工作室的。

”“那又怎样,我现在还想休息一段时间。”“别着急拒绝我嘛姐姐,

看看我给你开的待遇条件。”说着他拿出了一份合同。我快速的翻看了一下,

被他的大方惊到了。他竟然愿意直接按收入四六分成。我六他四。

要知道顾星河在业内虽然脾气是出了名的臭,但设计水平也是出了名的优秀。

他随便接一个单就顶我拼死拼活干一年了。他竟然愿意给我开这种条件,难不成有坑?

我仔细看过了合同,又咨询了律师朋友,得知这份合同对我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好,我签。

”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我依然果断的接受了这份工作。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闻言,

他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嘿嘿我就知道这招果然可行。那合作愉快姐姐。”“合作愉快。

”13慈善晚宴前奏与顾星河的合作进行的还算顺利。他虽然脾气臭,

但是专业能力确实没得说。之前他是恃才傲物得罪了不少甲方,

现在倒是我从中周旋两头哄谈下来不少单子。

虽然每次看到顾星河那副臭屁样就想给他俊脸来上一拳,

但再看看银行卡进账就微笑告诉自己还能忍忍。“这是慈善晚宴的邀请函。

”顾星河头也没抬就说不去。我耸了耸肩,意料之内。我正准备去回绝主办方,

他突然叫住我,“如果我不去你是不是得一个人去?”“对啊,

这主办方咱们这小作坊可得罪不起。再说了我可得去发展发展新甲方。”“那我陪你去。

”“你愿意去?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顾大设计师不是最不染尘埃,

最讨厌这种名利场了吗?”“我是为了姐姐,那个该死的陆沉也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