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了救她性命。
施知意用父亲的赫赫功绩,保住了施宝珠的命,却因此没了孩子。
施宝珠记得施知意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丫鬟们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端出去,她吓的浑身发麻,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施知意却虚弱的牵住她的手,安抚:“别怕,会没事的。”
施宝珠哽咽着问她:“为什么?”
施知意声音温柔又坚定:“爹娘都不在了,我是姐姐,自然要护着你的。”
周围此起彼伏的喝彩声还在继续。
施宝珠垂下眼眸,掩住了泛红的眼睛。
“施姑娘这幅水墨丹青果真是一绝!远山袅绕,意境辽阔,让人如亲临一般,佳品,上上佳品啊!”
汝阳王妃赞不绝口。
施知意放下了笔,微微欠身:“母亲曾带我前去灵峰山,在山崖之上远眺群山,才觉得世间辽阔,山水意象,一幅画卷也不足以攘括。”
作为评判的刘翰林也连连点头:“施姑娘一个女子能有如此眼界,不拘泥于闺阁之中,实在难得,今年诗会的魁首,施姑娘当之无愧!”
众人都跟着叫好。
施宝珠耳边却响起一个嫉恨的声音。
“她可真能出风头,逮着机会就要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那点才学。”
施玉棠冷嗤。
施宝珠不奇怪施玉棠的态度。
前世也是这般,施知意回京不到一个月,便名动京师,以一身才名将燕京一众闺秀们压的头都抬不起来。
施宝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但施玉棠不一样。
施玉棠从前在施宝珠这个纨绔的衬托下,好歹也能显出几分大家闺秀的端庄来,还有几分才气。
可施知意一回来,施玉棠肚里那点子墨水根本不够看的,把她压的黯然失色。
从此外人只知施家两女,一个燕京第一闺秀,一个燕京第一小霸王。
施玉棠倒是默默无闻了。
施玉棠见施宝珠没有接她的话,心里的憋闷一时无处发泄,便又咬牙切齿:
“她知道你要来参加这春日宴,便故意也巴巴儿的跟来,分明知道你不通文墨,还要刻意显摆,不就是为了踩着你彰显她?”
“大伯母本就出身书香门第,有大伯母亲自教养,她会这点墨水也不足为奇,当初要不是施知意非要大伯母陪着她去庄子上养病,你又怎会被丢下!”
“同样是大伯母的亲女儿,凭什么丢下你,去照顾她?若是姐姐你也能得到大伯母的精心教养,如今必定比施知意强!”
果然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施玉棠最懂得往施宝珠哪处戳最疼。
对施宝珠而言,最痛的便是被丢下的十年。
那时父亲出征,远赴边关,之后姐姐生了病,祖母嫌晦气,驱赶姐姐去庄子上养病,母亲选择了去照顾姐姐。
才五岁的施宝珠哭着追着马车跑了半条街,也没能换来母亲的回头。
她被丢在了这繁花似锦的燕京城,可偌大的镇远侯府,无人爱她。
祖母厌恶她是个女孩,同龄的孩子们欺负她没人撑腰,连丫鬟婆子们也看老太君的脸色,对她暗中刻薄。
唯有二叔二婶愿意对她好,却也是一家子虚伪的黄鼠狼。
人人都说施宝珠命好,生来便是镇远侯府的嫡千金,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只有施宝珠知道,在这花团锦簇的镇远侯府里,她始终是个多余的人。
施玉棠见施宝珠又发呆了,暗暗咬牙,继续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