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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外卖员把三十箱小龙虾堆在我家门口。
他说付款人姓“爹”。
我还没来得及吐槽这姓氏,“爹”的电话就来了。
是个女人。
她命令我立刻把虾送到百公里外的邻市,路费工费全让我自己出。
我建议她联系平台或外卖员。
她沉默三秒后歇斯底里。
“你想偷吃?敢动一只,让你全家嘴里塞满小龙虾!”
我只当她是疯子,没放心上。
可第二天开门,满屋子腥臭扑面而来。
一片狼藉里,我妈被绑在椅子上,嘴里还塞着只冰凉的虾头。
......
我妈被反绑在客厅中央的椅子上。
虾壳尖刺戳得她嘴角泛红。
她看见我,眼睛里的泪“唰”地滚下来,身体抖得像风中的筛糠。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求救声。
我鞋都顾不上脱,连滚带爬冲过去,手指慌乱地解着绳结。
“妈!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我捧着她的手反复检查,掌心的冷汗蹭在她破皮的手腕上。
她却死死抓住我,嚎啕大哭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手背上的青筋都绷起来。
明明在安慰她,自己的声音却抖得不成样。
就在这时,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陌生号码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
我按下免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尖锐的笑声,像指甲刮过玻璃:
“怎么样?这道‘虾头开胃菜’,合你胃口吗?”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妈!”
我平时没有任何仇家。
这难道是谁的恶作剧?
我浑身血液冲上头顶,对着电话嘶吼,怀里的妈妈吓得瑟缩了一下。
“我是谁不重要。”
女人的声音突然放缓,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
“重要的是,你得听话。”
“我让你送小龙虾,你就得送。”
“我现在就报警!”
我气疯了,吼声震得耳膜发疼。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紧接着手机“叮”地弹出一条彩信。
我点开一看,心脏瞬间沉到谷底。
照片里是我妈今早在菜市场的背影。
她提着菜篮子的样子被拍得清清楚楚,下面一行字像淬了毒。
“你敢报,下次寄给你的,就是**手指头。”
手机“啪”地摔在地上,屏幕裂出蛛网。
我妈凑过来看见照片,哭声戛然而止,眼睛一翻差点晕厥。
接下来的两天,成了彻头彻尾的地狱。
三十箱小龙虾在夏夜里迅速腐烂。
墨绿色的汁水渗进地板缝,腥臭味从门缝飘出去,邻居们接二连三找上门。
一个大妈叉着腰堵在门口,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
“臭死了!再不处理我们找物业赶人!你是不是在搞什么脏勾当?”
我弯着腰不停鞠躬:“对不起,我马上处理,真的马上......”
可看着那堆得比人还高的箱子,我一个人连搬都搬不动。
我打给外卖平台,客服的声音毫无温度。
“订单地址无误,我们无法退款,也没有权限泄露用户信息。”
电话挂断的忙音,像重锤砸在我心上。
深夜,手机又亮了。
新的彩信里,我妈正和老邻居在楼下公园聊天。
她脸上的笑容被拍得清晰无比,下面的字让我浑身发冷。
“我听见你妈说,你最爱吃她做的红烧肉。”
“下次,我或许能尝尝‘人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