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我看着地上摊着的那几页离婚协议书，不由心生疑惑，
林彦舟好像笃定孩子会出事一样，竟然早就把离婚协议书都准备好了。见我站着一动不动，
林彦舟以为我不愿意离婚，他又把纸都捡了起来塞进我手里，还贴心的给我塞了根签字笔。
“苏郁晚我对你已经失望透顶，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赶紧签字吧，我们好聚好散，
以后一别两宽互不打扰。”婆婆在一旁也跟着起哄。“既然我儿子都说了，你就赶紧签字吧，
我劝你也别跟我儿子闹，毕竟孩子是因为你的疏忽才死的，就算你告到法院，你也是过错方。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刚准备签字，姜美娜一脸开心的跑了回来。“摘完了摘完了，
能捐的器官都捐出去了。”姜美娜刚刚不放心，跟着医生去手术室门口监工。见她回来，
林彦舟和婆婆立刻围了上去。“都摘了？有人要吗？”“当然，不仅有人要，
都还争着抢着跟医生商量呢。”“我们老板的儿子也进手术室了，已经开始换肾了，
他不停的跟我道谢，说要好好的报答大哥呢。”一听说孩子的器官被人一抢而空，
林彦舟和婆婆脸上顿时喜笑颜开。林彦舟的余光看到我，他猛的收住表情，
脸上那叫一个滑稽。见我还没有签字，林彦舟清了清嗓子，压制住脸上的兴奋。
“那什么这孩子毕竟也有你一份，别说我那孩子赚钱，只要你肯离婚，
我可以给以五十万赡养费。”他大笔一挥，在协议上又加了一条。“再写一句，
孩子的抚养权归我。”林彦舟闻言抬头，满脸的疑惑。婆婆在一旁小声说道：“她要就给她，
左右不过一副被掏空的身子，给了她咱们还能省笔棺材钱。”林彦舟爽快的写下了这一条，
只是等我签好字后，他却犯起了难。因为他刚刚夸下海口，给我五十万赡养费，可事到如今，
他都还没收到抚恤金，自然也凑不出这么多钱。为了我手中的离婚协议，
林彦舟把婆婆的棺材本和姜美娜的私房钱一并要了过来，勉勉强强凑足了五十万。
银行卡收到汇款到账信息，我才把手里的协议递过去。“苏郁晚以后你好自为之，
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实在懒得搭理这一家子奇葩，只给了他一个白眼。
见我这就准备离开，林彦舟连忙问道：“你不等着领遗体了？”林彦舟的话音刚落，
姜美娜就猛的扯了他一把。“大哥，现在还不能把遗体给她，不然那些人来家里吊唁，
见不到孩子，人家怎么给钱啊。”林彦舟一拍脑袋，连忙对着我说道：“那这么着吧，
遗体我先替你保管几天，等家里亲戚来见完孩子最后一面，我就把她给你送去。
”我看着满脸写着**二字的林彦舟，冷声说道：“不用了。”“什么不用了！
孩子的抚养权可归你了，我儿子刚刚也给了抚养费，这灵堂和花圈的钱，你总归得出吧。
”一听说我不打算要孩子的遗体，一旁的婆婆顿时急了，立刻上来一番抢白。
林彦舟见状连忙将婆婆拉到一边，在她耳边好一阵嘀咕，盘算着那些器官高低能换来几百万。
婆婆这才没再阻拦，让我离开了医院。5 我回到家后，刚把我和女儿的东西收拾好，
林彦舟就打来了电话。我以为他发现了死的是林楚楚，打电话过来质问，
正想犹豫着怎么摆脱他。谁知电话刚一接通，
林彦舟冰冷的声音便从里面传来：“苏郁晚你现在立刻来趟民政局。”“去那干嘛？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林彦舟为什么喊我去民政局，可在他听来，以为我反悔了，
声音不免急切起来。“你说干什么？苏郁晚你后悔了是吗？我告诉你，
离婚协议你都已经签了，钱你也已经给你了，如果你现在反悔，我可以去法院告你的。
”“我没后悔。”“那最好了，你现在赶紧来民政局，咱们把手续办了，省的夜长梦多。
”挂断电话后，出门找了酒店开了间房，把行李暂时放了进去，然后才打车去了民政局。
离婚手续办理的很快，出门后，我看着手中的结婚证，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我和林彦舟结婚是因为林彦舟的父亲当年在部队的时候，为了救我爸去世的。
当时我爸看林彦舟作又孝顺又懂事，家里事事都操持的井井有条，就做主将我嫁给了他。
一开始我们俩也确实恩爱甜蜜，虽然婆婆偶尔挑事，但林彦舟那时处处都会维护我，
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没嫁错人。可自从林彦舟的弟弟意外过世后，姜美娜住进我们家后，
林彦舟就变了。那时我和姜美娜都怀孕了，他因为弟弟死了，对姜美娜照顾的无微不至。
其实一开始我也觉得无可厚非，姜美娜没了老公，我们做大哥大嫂的多照顾些也没什么。
可后来事情的走向就越来越不对了。我和姜美娜刚生完孩子，都在家里坐月子。
我爸找人弄了一些阿胶寄给我补身子，我想着分给她一些，就准备拿过去给她。
不曾想却发现姜美娜搂着孩子和林彦舟躺在床上，当着他的面衣衫半解给孩子喂奶。
林彦舟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还不停的伸手逗弄正在吃奶的孩子。这件事后我跟林彦舟吵架，
他一开始还跟我解释，可依旧是我行我素，三天两头往姜美娜那里跑。
后来我忍无可忍要求跟他离婚，婆婆却跳出来说我是因为公公的死赔给他们家得，
不可能让林彦舟跟我离婚，不然就要找我父亲要说法。那时我父亲在执行任务时受伤，
我作为女儿不但不能回去照顾他，更不想他因为我的事心烦，再加上孩子也小，
我只能忍了下来。自此以后，林彦舟和姜美娜越发的嚣张，
他有时甚至会在姜美娜房间里留宿，一连半个月都不带回家的。“孩子明天出殡，
你记得来提前买好墓地。”林彦舟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将离婚证放进包里装好，
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我凭什么买墓地，要买你自己买。”“你不是要了孩子的抚养权么？
怎么这就反悔了？”我没好气的瞪了这个蠢货一眼，扭头上了一辆出租车。
林彦舟气急败坏的在我身后大喊…“苏郁晚你要是不买了别后悔，
到时候我给她扔到乱葬岗去。”6 已经成功离了婚的我，自然不关心孩子到底如何安葬，
毕竟那又不是我的孩子，也根本轮不到我来做主。可一想到林楚楚这么小的年纪，
就遭遇横祸惨死，又被贪财的亲妈、奶奶和大伯变卖器官。身为孩子的母亲，
我实在于心不忍。反正回西北的飞机要明晚起飞，我决定明天一早，去送孩子最后一程。
第二天一早，我回到曾经的家里。那里已经搭起了灵棚，四周摆满了白色的菊花。见到我来，
林彦舟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通指责。“你也真是的，这都几点了你才来？
你好歹也是楠楠的妈妈，对自己的孩子这么不上心。”“多亏了人家美娜，
又是联系殡葬公司，又是联系亲戚朋友，忙的一晚上都没合眼。
”“她忙前忙后不是应该的么？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什么意思苏郁晚？
从昨天你就一直阴阳怪气的。”我实在不想跟林彦舟这个蠢货掰扯，
索性直截了当说道：“作为林楚楚的亲妈，为她自己的孩子操持后事这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什么应当应分？美娜是为楠楠操持后事。”我冷笑一声。
“林彦舟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敢看死的孩子是谁？”“你！你胡说！我怎么没看？我当然看了，
是楠楠没错，她穿着我给她买的那条红色连衣裙。”听到林彦舟这番话，
我已经笃定他昨天根本没敢看。“那裙子早被你妈拿走了给楚楚穿了，
她说楠楠不配穿这么贵的衣服。”“什......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林彦舟，
昨天溺水身亡的不是楠楠，而是姜美娜的亲女儿林楚楚。”我平静的将事实说了出来，
林彦舟的脸上满是震惊，转而又变得凶狠。“苏郁晚你这个**！我不准你诅咒楚楚！
”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眼看着拳头就要朝着我的脸招呼过来。就在这时，
门外突然冲进来几个警察，直接将林彦舟拦了下来。“警察同志，
你......你们有什么事吗？”“谁是林楚楚的监护人？”“楚楚？
她......她发生了什么事吗？”林彦舟一边喊姜美娜，
一边跟警察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怀疑林楚楚的溺亡有蹊跷，
所以来通知你们配合调查。”“楚楚？溺亡？”林彦舟满脸的不可置信。“警察同志，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死的是我的女儿林楠楠，不是林楚楚。”“我们怎么可能搞错！
更何况医院的急救单和手术单上不都写的清清楚楚吗？死者名字林楚楚。”姜美娜刚一过来，
就听到这个噩耗，顿时双腿一软，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林彦舟连忙抱住她，
不停的掐着她的人中。好不容易姜美娜悠悠转醒，她一把拉住警察的裤腿。“你们搞错了，
死的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儿，明明应该是林楠楠才对。”“是啊警察同志，你们肯定搞错了，
死的一定的林楠楠。”警察看着面前的两人，目光陡然变得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