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冲出了办公室。
我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沈晴,找到那个叫李哲的男模。
我的车在楼下,我用最快的速度冲进车里,一脚油门踩到底,引擎发出愤怒的轰鸣,朝着金鼎会所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晚的城市,车流如织,霓虹闪烁。但这一切在我眼里,都变成了模糊的光影。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张安安被虐待的照片,和沈晴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巧笑嫣然的脸。
这两幅画面,在我脑海中反复交织,像两把钝刀,来回地锯着我的神经。
金鼎会所,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没有会员卡,连门都进不去。
我直接把车横在了会所门口,撞翻了两个隔离墩。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起。
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保安立刻围了上来。
“先生,你干什么!”
我没有理他们,直接冲向大门。
“沈晴!李哲!给我滚出来!”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保安们见状,立刻上来想制服我。我红着眼,像疯了一样跟他们撕打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放倒了两个。但很快,更多的保安围了上来,把我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我的脸颊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能闻到上面昂贵香水的味道。
“把他给我扔出去!”一个像是经理的人,厌恶地挥了挥手。
就在我被拖拽着往外走的时候,会所的旋转门开了。
沈晴和那个叫李哲的男模,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沈晴换下了一身红裙,穿上了一件米色的风衣,但脸上的妆还没卸。她看到被保安按在地上的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浓浓的厌恶所取代。
而那个李哲,他穿着一身潮牌,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他亲密地搂着沈晴的腰,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看好戏的笑容。
当我的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时候,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铂金项链。
那条项链,我很熟悉。
那是我去年,在我们结婚九周年纪念日的时候,特意找意大利的设计师朋友,亲手设计,定制了三个月,才送给沈晴的礼物。项链的吊坠,是一个“安”字,代表我们的女儿,安安。
我当时对她说:“晴晴,这条项链,代表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她当时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她说,她会戴一辈子。
而现在,这条对我来说意义非凡的项链,就挂在另一个男人的脖子上。像一个战利品,一个最恶毒的嘲讽。
“沈晴……”我看着她,声音因为绝望而沙哑,“你把项链……给了他?”
沈晴的脸色,终于变了。她下意识地想去捂李哲的脖子,但已经晚了。
李哲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低头看了一眼项链,然后挑衅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
“哦,你说这个啊?”他伸手摸了摸吊坠,“晴姐送我的生日礼物,怎么,你有意见?”
“晴姐”……
他叫她“晴姐”。
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沈晴,你听着。”我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安安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要你们两个,给她陪葬!”
沈晴的身体,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她的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慌乱。
“把他扔远点!”她对着保安,尖声叫道。
我被几个保安粗暴地拖出了会所的范围,扔在了马路边上。
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就停在不远处。
李哲搂着沈晴,走到了车边。他为她打开车门,沈晴坐了进去。然后,他绕到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引擎发出一声咆哮,像是在对我**。
车子从我身边疾驰而过,带起的风,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道红色的车影,消失在夜色中。
我没有再追。
因为我知道,追上去,也没有用。
跟一个没有心的女人,讲道理,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我拿出备用手机,这是我做项目时,为了防止骚扰,专门办的号码。
我拨通了周浩的电话。
“浩子,钱怎么样了?”
“峰子!你跑哪去了?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关机!”周浩的声音很焦急,“我这边四百八十万已经到账了,我爸的老战友答应再借二十万,明天早上就能到。五百万,齐了!”
“好。”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浩子,帮我个忙。”
“你说!”
“帮我查个人。叫李哲,是个男模,或者网络主播。”
“查他干什么?”
“别问了。把他所有的资料,家庭背景,社会关系,所有的一切,都给我查出来。越快越好。”
“没问题。峰子,你千万别做傻事!”周浩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我不会。”我看着法拉利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在安安回来之前,我不会。”
挂了电话,我没有回家。那个所谓的家,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我在路边坐了一夜。
天亮时,周浩的电话打了过来。
“峰子,查到了。这个李哲,背景很简单。农村出来的,父母都是农民,有个弟弟还在上大学。他本人,没什么本事,就是长得好看,被一个网红经纪公司签了。半年前,突然就火了,背后好像有金主在捧。”
“金主……”我冷笑。
“他现在住在市中心一个叫‘铂悦府’的高档公寓里,那房子,是半年前一个女人全款给他买的。那个女人的名字……”周浩顿了一下。
“叫什么?”
“沈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