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特助带着试探的声音响起：“二公子回来了，要对大公子道歉吗？”
释迦音怔愣一瞬，很快脸色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
“温仁安伤了人是事实，是宴墨命大活过来，不关温仁安的事。”
说完，释迦音视线落在温宴墨腿上的浅痕，清冷的眸色骤冷，声线森寒。
“更何况，温仁安只是在精神病院被关了五年，宴墨失去的是五年青春，怎能就这样轻易揭过。”
“去请陈院长来给宴墨看诊，不能留痕。”
寒意扑面而来，女人的话像刀子一样插在他心上。
他低头看着自己衣袖下在精神病院里，被电击烫出来无数不清的疤痕，彻骨冰凉。
原来她不是看不到疤痕。
只是他身上的，从来不值得在意。
他在意的，从始至终，只有温宴墨。
雨幕中，温仁安浑身颤抖得像片枯叶，再也控制不住，喉咙中涌上一股腥甜。
释迦音看见温仁安，目光一顿。
温宴墨率先跑了出去，抱住温仁安：“哥哥，我相信你不是故意撞我的，我原谅你了。”
随即放低声音，恶毒挑衅：“温仁安，你怎么还有脸缠着阿音？我要是你，早吊死在精神病院了！”
温仁安想要挣开，却被温宴墨拉进屋内。
“阿音，我已经原谅他了，就让他在我身边当佣人悔过吧。”
没有任何意外，释迦音同意了。
没人问过他的意见。
他沉默地走到佣人房中，刚坐下就被一个推开。
“你一个待过狗笼的人，脏死了，也配睡这？”
“二公子善良，肯原谅你这个杀人犯，我们可不会惯着你！”
说完，他就把他的东西丢到隔壁的杂间，语气嘲弄。
“那才是狗该待的位置。”
温仁安浑身无力，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刀割，身上疼得他眼前发黑，能撑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他极力忽视周围看好戏的视线，蹲下身捡起地上衣物。
回到杂间，泪水才汹涌而出。
奶奶，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第二天早晨，释迦音和温父一早便离去。
温宴墨让人把他带到餐厅。
他高高在上地坐在主位，勾唇笑着。
“哥哥，见着我还站着，是一点悔意都没？”
温仁安麻木上前，膝盖直直砸在地上。
这般听话顺从的温仁安，让温宴墨觉得一点都不痛快。
“去给我拿狗盆来，让他给我跪着吃！”
温仁安浑身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十岁那年，他们一起被父亲罚跪，是自己饿着肚子把最后半块馒头塞给他。
十五岁那年，他出去和混混玩，被父亲发现要动家法，是他把他护在身下，生生挨了三记家法，险些废了右手。
原来真心，真的能喂出豺狼。
温宴墨用脚尖，踢了踢狗盆：“你是不想吃？那好，那我便让人把夏夏压来，让她吃。”
温仁安瞳孔骤缩，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不要动她……我吃！”
手抓过里面粗糙混着沙砾的食物快速塞进嘴里，机械地吞咽着，喉咙被刮得生疼。
可比起舌尖的苦涩，更痛的是心底翻涌的绝望。
温宴墨眼中划过阴郁，觉得还不够。
“谁家狗用手吃的，把他手给我按在地上，让他趴着用嘴吃！”
温仁安瞳孔骤然紧缩，浑身剧烈颤抖起来，膝盖不受控制地往后挪动，却在下一秒被一只大手便猛地按住他的后脑，将他的脸狠狠砸进狗盆里。
鼻梁撞在坚硬的盆沿发出“咔”的闷响，温热的鲜血顿时混着食物糊了满脸。
屈辱的泪水划过脸颊，眼中一片灰暗，绝望的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