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表妹一次次跌倒，再一次次流泪，我心如刀绞。我们曾是无话不谈的小伙伴，如今却因为误解而渐行渐远。我想伸出手拉住她，却又怕打扰到她挣扎中的沉默。这份纠结让我倍感焦虑，而我们的关系也几乎到了崩溃边缘……'
手机**在凌晨三点响起时，林小满刚刚结束加班回到家。屏幕上闪烁的"姑妈"两个字让她心头一紧。
"小满，你快去警局接一下雨晴，她又......"电话那头的声音疲惫又无奈，"警察说这次事情闹得有点大。"
小满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哪个警局？"她声音平静，已经转身抓起外套。
"市中心那个。小满，这次......"
"我知道了，姑妈。"小满打断了她，"我会处理好的。"
挂断电话，小满站在电梯里，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电梯镜面映出她疲惫的脸——二十八岁，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头发因为连续加班而失去了光泽。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仿佛要去见什么重要客户，而不是她那叛逆的表妹。
出租车穿行在凌晨空旷的街道上。小满望着窗外闪过的霓虹灯，思绪飘回十年前。那时候的苏雨晴还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会跟在她后面"小满姐、小满姐"地叫个不停。她们相差五岁，却像亲姐妹一样形影不离。
"到了，四十二块。"司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警局里灯火通明。小满快步走向值班台，报出雨晴的名字。警察打量了她一眼——这个穿着得体、举止沉稳的职业女性，怎么看都不像那个浓妆艳抹、满嘴脏话的问题少女的家属。
"在那边。"警察指了指角落的长椅，"签完字就可以带她走了。这次是警告，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小满顺着方向看去，呼吸一滞。
长椅上蜷缩着一个身影，超短裙下是渔网袜，夸张的假睫毛下是晕染的眼线，一头金发乱糟糟地堆在头顶。要不是那张与小满有三分相似的瓜子脸，她几乎认不出这就是苏雨晴。
"雨晴。"小满轻声唤道。
女孩抬起头，眼神从迷茫迅速转为冷漠。"怎么是你？我妈呢？"
"姑妈身体不舒服，我来接你。"小满蹲下身，与坐着的雨晴平视，"能站起来吗？"
雨晴嗤笑一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上散发着烟酒混合的刺鼻气味。"随便吧，反正你们都一样——都觉得我是个麻烦。"
小满没有反驳，默默签完字，扶着雨晴走出警局。凌晨的风有些凉，雨晴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小满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却被一把甩开。
"别假好心了！"雨晴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格外尖锐，"我知道你们都怎么看我——没出息的问题少女，父母离婚的牺牲品，对吧？"
小满弯腰捡起外套，平静地说："出租车在等了。"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雨晴歪着头靠在车窗上，小满则通过车窗的反射悄悄观察她。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下，依稀还能看出当年那个追在她身后要糖吃的小女孩的影子。
一个急刹车，雨晴的手机从小包里滑了出来。小满弯腰去捡，屏幕亮起——锁屏是一张她们儿时的合照，两个小女孩在游乐园里笑得灿烂。小满心头一颤，这是她不知道雨晴还保存着的记忆。
"还我。"雨晴一把抢过手机，却在看到小满的表情时愣了一下。她迅速别过脸去，"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只是懒得换而已。"
小满点点头，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处理工作邮件。雨晴不经意间瞥见——小满的手机屏保竟是同一张照片。
出租车在一栋破旧的公寓楼前停下。小满付完车费，跟着雨晴下了车。"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雨晴头也不回地往楼里走，"就到这里吧，好姐姐。"
小满站在原地，看着雨晴摇摇晃晃地走进电梯。直到确定她安全到家，小满才转身离开，同时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地址。
她知道雨晴现在不需要说教，不需要指责，甚至不需要安慰。她只需要有人在她跌倒时，默默地站在那里，准备好一只手，等待她自己愿意抓住的那一刻。
小满抬头看了看雨晴亮起灯的窗户，轻轻叹了口气："我等你，雨晴。不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