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吃没几口,“咔哒”一声,门锁响起。
一身红蓝交错电竞服,身材纤细的阮秋思捂着鼻子走了进来。
“这什么味啊,这么冲?”
正在这时,言瑞泽刚好系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他也眉头一皱。
“妤书,我不是说过秋思不喜欢味道大的东西吗?你怎么又吃?”
我埋头继续夹了一筷子鱼腥草:“她不喜欢,可我喜欢。”
阮秋思捂着鼻子往里走,经过餐桌边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装满鱼腥草的玻璃罐,瞬间就被言瑞泽抽走。
“以后不许在家吃这些臭东西。”
“啪”的一声,玻璃碎裂声在耳边响起。
像寂静湖面上投进的一颗碎石,将所有爱意搅碎。
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玻璃罐,还有散落一地的鱼腥草,我默默弯腰蹲下来,想要拢在一起。
这罐鱼腥草是我妈临死前给我挖好的。
她好像知道自己快死了,在三十八九度的天。
戴着草帽、拿着锄头,从田边地头给我挖了满满一大筐鱼腥草。
一半晒干了给我泡水喝,一半腌好了给我拌饭吃。
可如今竟然被言瑞泽这么糟践。
阮秋思斜睨了我一眼,朝言瑞泽开口。
“算了泽哥,嫂子从小就喜欢吃鱼腥草,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和她置气了。”
“她又没让我们吃,忍忍就算了。”
听到她的话,言瑞泽眼神更冷。
“鱼腥草的味道这么冲,难道要我们两个迁就她一个人吗?”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进了电竞房,关上了门。
阮秋思叹了口气,转头劝我。
“嫂子,鱼腥草的味道我和泽哥都受不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泽哥早说过他不喜欢,你还要当着他的面吃,他肯定生气呀。”
“你煮一碗西红柿鸡蛋面哄哄他吧,泽哥为了早点赶回家,晚上还没吃东西呢。”
说完,阮秋思跟着进了电竞房。
听着电竞房里言瑞泽和阮秋思的笑闹声,我蹲在地上继续清理着碎玻璃渣和鱼腥草。
碎片忽然扎破了我的手指,鲜血顺着指腹滴到地上。
我望着一地狼藉,忽然觉得。
自己和言瑞泽的这十二年,真的很没意思。
这些年,言瑞泽已经不是第一次无缘无故发脾气了。
每一次,阮秋思都会当和事佬,让我去哄他。
“嫂子,泽哥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就没受过半点委屈,你别和他计较。”
“男人嘛,哄一哄就好了。”
我知道言瑞泽家境优越自己和他门不当户不对。
也知道当年他在言家老宅跪求了三天三夜,才让他爸妈松口同意和我交往。
所以我格外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婚姻。
他每次发脾气,我都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一次又一次的去哄他。
可这一次,我不想再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