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那里，看见萧景行一直站在旁边不吭声，突然开口。
“景行，晚些本宫会带惊澜去你宫中，明日就是他生辰，画像必须今天画出来。”
皇后放下茶杯，有些怒了：“沈浣清，景行身子还没好。”
沈浣清声音冷然：“不过画像，费不了什么功夫。”
“你！”
萧景行看着沈浣清，一点点按下心内刺痛，低声道：“既然公主殿下有令，景行从命。”
沈浣清这才满意，起身告退，萧景行默然跟上。
萧景行跟在沈浣清身后走过长长的宫道，就像从前那样。
只是从前，他们会并肩而行，如今却是一前一后，界限分明。
直到走到宣武门，沈浣清停下脚步：“本宫去接惊澜进宫，你也快些回去准备。”
萧景行动了动唇，最后朝她行礼：“臣告退。”
不过半个时辰，沈浣清就带着宋惊澜再度出现在萧景行面前。
她竟还抽空去换了身碧绿青松的衣裙，跟一袭青色长袍的宋惊澜站在一起，相得益彰。
沈浣清牵起宋惊澜，坐在萧景行不远处的树下，十指紧扣。
她看着怔忪的萧景行，淡淡出声：“可以开始画了。”
阳光洒落，刺的萧景行眼眸有些疼，他用力眨了下眼，提笔作画。
随着纸上的人影越来越生动，越来越多的记忆也喷涌而出。
他十二岁时，沈浣清开始接触国事，却雷打不动的每日抽出一个时辰陪他。
他十四岁时，沈浣清稳坐皇储公主之位，奇珍异宝像水一般送到了他宫中。
他十六岁时，沈浣清与他坐在观星台上看着天上划过的流星，坚定说出今生今世都护着他。
桩桩件件，都成了此刻萧景行难以言说的痛处。
他看着画作上已经成型的两人，只觉得笔上沾的不是墨，而是他的血。
等他停下笔后，沈浣清迫不及待上前，眼里露出不加掩饰的惊艳。
“景行，这是本宫见你做过最好的一幅画，本宫很满意。”
她明明爱不释手拿着那幅画，可萧景行明白，这是因为画中人是她与挚爱。
她的欢喜，半点都跟他无关。
萧景行低了头，拼命压下眼底的泪意：“公主殿下喜欢，是臣的荣幸。”
“臣以此画恭祝公主和驸马，鹣鲽情深，白首偕老。”
沈浣清手上动作一顿，然后说道：“叫驸马太过生疏，不如叫皇姐夫。”
她凉薄的黑眸里难得多了一分认真。
“无论什么时候，本宫永远是你的姐姐。”
姐姐，不过十八个笔划，却将他们的十年说的明明白白。
萧景行看着不知何时站在了沈浣清身边的宋惊澜，木然说道：“好，我知道了。”
宋惊澜看着他，轻声开口：“明日生辰宴，还请郡王赏脸，府中邀请了许多世家小姐，郡王看看有没有合得上眼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