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既然要我做药人,总该告诉我,我需要做什么。”她打破沉默,声音因久未进水而沙哑。
萧景珩松开她的手,转身取来一杯水,递到她唇边。这个动作自然而熟练,仿佛曾经做过无数次。
叶蓁蓁警惕地看着他,没有张口。
“怕朕下毒?”萧景珩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你现在的命,比朕的还珍贵。”
他忽然仰头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再次将杯子递到她面前:“满意了?”
叶蓁蓁犹豫片刻,终究抵不过干渴,低头小口啜饮。水温恰到好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
“这是...”她突然辨认出其中的味道,“三七和红花?陛下在服用活血化瘀的药物?”
萧景珩眼神微动:“不愧是叶家传人。”却不正面回答。
喂完水,他忽然掀开龙床一侧的暗格,取出一套银针:“既然你醒了,就开始履行药人的职责吧。”
叶蓁蓁认出那是叶家祖传的金针,心头一震:“这套针怎么在陛下这里?”
“你父亲临终前献上的。”萧景珩语气平淡,却仔细注意着她的反应。
“不可能!”叶蓁蓁脱口而出,“父亲视若性命,怎会...”
话未说完,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父亲一定是被迫的,就像她现在一样。
萧景珩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冷笑一声:“你很聪明,但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示意她转身,将金针精准地刺入她后背几处大穴。针尖入体的瞬间,叶蓁蓁感到一阵奇异的麻痹感传遍全身。
“你在做什么?”她试图挣扎,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
“取药。”萧景珩言简意赅,手中出现一个白玉碗,接在她琵琶骨伤口下方。
金针微微颤动,伤口处的血液流速突然加快,滴滴落入玉碗中。那血不像常人般鲜红,而是带着诡异的金色光泽。
更让叶蓁蓁震惊的是,她非但不觉得痛苦,反而有一种淤堵许久终于疏通的舒畅感。
“这是...金针引血术?”她难以置信,“陛下怎么会叶家秘术?”
萧景珩不答,专注地看着玉碗中渐渐积聚的金色血液,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取够小半碗后,他迅速起针,动作熟练得仿佛行医多年的老手。
“休息吧。”他收起玉碗,转身欲走。
“陛下!”叶蓁蓁叫住他,“既然我是药人,总该知道我的血用在何处?”
萧景珩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他大步离去,殿门重重合上。
叶蓁蓁瘫在床头,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金针取血后,她非但没有虚弱,反而觉得精力充沛,连伤口愈合的速度都更快了。
这不符合常理。作为医者,她比谁都清楚,失血必然导致虚弱。
除非...她的血本就不是寻常血液。
想起父亲临终前那句“记住冰棺中的秘密”,叶蓁蓁下定决心必须尽快行动。
接下来的三天,萧景珩每日准时前来取血,每次都用不同的针法,取血的位置也各不相同。叶蓁蓁默默记下所有细节,发现这些针法都出自叶家秘传,甚至有几式是她都未曾学过的绝技。
他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第三日夜,机会终于来了。
窗外忽然传来喧哗声,似乎是什么地方走了水。侍卫的脚步声杂乱远去,寝殿周围的守卫明显减少了。
叶蓁蓁深吸一口气,回忆着面具人教的方法,将藏于舌下的最后一点化金水吐出,滴在最后一道金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