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阮竹祎从医院出来后便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
她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起那天秦砚的冷漠和荆巧巧嘲讽的笑。
他说荆巧巧身体弱,可他明明知道,她同样也因自幼吃不饱穿不暖导致营养不足、气血两亏;
是他找了高级营养师调养一年多才让她脸色出现些许健康气色,也是他一口又一口地温声哄她喝下补药。
可他现在全然忘了她身体才养好没多久,将所有温柔和偏爱都给了荆巧巧,甚至默认让她替荆巧巧受罚。
“在屋里闷这么久,对身体恢复不利,”过了段时间,秦砚来到她房里。
他拉起阮竹祎:“巧巧心里也一直过意不去,想和你当面道歉。”
说完不顾阮竹祎的拒绝,把她带到了包厢里。
“竹祎姐,对不起。”荆巧巧柔柔地朝她举起酒杯,看起来十分乖巧无害。
阮竹祎冷冷盯着她,并没有动。
荆巧巧满眼的怯弱瞬间转为委屈无助的泪水,她扭头看向秦砚。
秦砚果然心疼地拍拍她的手,径直把桌上的酒杯递给阮竹祎。
“巧巧已经知道错了,你别再为难她。”
他声音像往日哄她一样柔和,语气却格外坚定决绝。
阮竹祎从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只觉得自己仿佛从未认识过真正的秦砚。
两年前他们刚相恋时,秦砚带着她去参加了个酒会。
有个人趁秦砚不在,强逼着她喝下烈酒,看她咳嗽不已后嘲讽她上不得台面。
秦砚发现后冷冷走来,猛地将酒瓶往那人头上一砸!
全场惊呼中,他将碎裂的酒瓶玻璃重重扎穿了那人的掌心,眼神凶厉得骇人。
随后,秦砚用干净的手和阮竹祎十指紧扣,说的每个字都砸进每个人的心里:“阮竹祎就是我的心头肉,以后你们谁再敢为难她,就是和我秦砚作对、和秦家作对!”
从此,京中人人都知阮竹祎是秦砚碰不得的逆鳞。
想到短短两年前还护着她的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阮竹祎不禁嗤笑出声。
秦砚见她迟迟不接过酒杯,笑容又极为嘲讽,脸色瞬间沉下来。
“我不接受她的道歉,更不会喝她这杯酒。”
阮竹祎盯着秦砚的双眼,一字一顿地吐出语气坚决的这句话来。
秦砚听到她这话,一边逼视着她一边推近酒杯。
“竹祎,别闹脾气。你妈妈还在秦家控股的私人医院治疗,我能请医生来保证她的健康,也能随时把人撤走……让你妈妈听天由命。”
阮竹祎如遭雷击,手指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就算阮母已经在秦母的安排下去到了别的疗养院,阮竹祎的心头还是不禁泛起恐惧和厌恶。
这还是她曾经深爱过的那个人吗?为了荆巧巧,他竟然拿她的母亲威胁她?
她一定要离开他!
为了不让秦砚发觉阮母已经被转移,阮竹祎在他暗含逼迫的眼神中接过酒杯,满心不甘地一饮而尽。
很快,阮竹祎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在暗黄灯光下无力地侧卧在沙发上。
她深觉不对劲,却无法动弹也无法张口说话。
只听荆巧巧喊了她两声,随后朝秦砚道:“竹祎姐的酒量可真差。”
她上半身坐得笔直,大腿却紧紧挨着秦砚。
阮竹祎半睁着眼,看到秦砚一把将荆巧巧拉进怀里。
她全身无力,满心屈辱和气愤,奈何动弹不得只能静静看着。
荆巧巧害羞地低头,欲拒还迎地要躲,秦砚眼神满是怜惜疼爱,动作却满是不容置疑的强硬。
阮竹祎听着两人暧昧的声音,只觉得心脏像被利刃穿过,留下许多无法愈合的贯穿伤。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二人才整理好衣衫。
秦砚见她仍躺着,正想拨开她脸上乱发叫醒她,却被荆巧巧拦住:“竹祎姐好些天没好好睡一觉了,就让她在这休息吧,反正是砚哥哥你家的地盘,不会有事的。”
秦砚略微思考后就点了点头。
荆巧巧让秦砚先去开车,自己则留在包厢里。
她向阮竹祎低声笑道:“竹祎姐,这滋味可好受呀?”
阮竹祎咬牙,狠狠怒视她。
荆巧巧笑得花枝乱颤,拍拍她的脸:“在这等着吧,我有份大礼要送给你。”
说完,她施施然离开了。
阮竹祎心下突觉不安,深深地陷入无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