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魔教圣女凌霜，死了。死在我的师兄，叶尘的剑下。他一寸寸碾碎我的经脉，
剖开我的丹田，夺走了我教至宝《焚天心经》。然后，他带着我的心血，
转身投向了所谓的名门正派。武林中人盛赞他大义灭亲，赞他是百年难遇的奇才，
是正道未来的光。所有人都说，魔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女，已经坠下万魔崖，尸骨无存。
他们说对了。我的确坠入了深渊。我死了。不，准确地说，我正在经历比死亡更痛苦的折磨。
万魔崖下的深渊没有底，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刺骨的寒风。我像一片枯叶般坠落，
破碎的经脉和丹田让我的身体不断溢出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猩红的轨迹。
叶尘那张虚伪的脸在我眼前晃动，他碾碎我经脉时的冷笑，剖开我丹田时的决绝，
还有夺走《焚天心经》时那得意的眼神。「魔教妖女，死有余辜。」他这样对我说，
然后亲手将我推下悬崖。我坠入深渊，意识逐渐模糊。身体撞击在岩石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每一次撞击都让我离死亡更近一步，可偏偏就是死不了。当我终于坠入深渊底部时，
我以为一切结束了。错了。这才是开始。深渊底部不是土地，而是一片粘稠的黑色液体，
像深色泥潭，又像血液。我沉入其中，窒息感瞬间袭来。我以为我会被淹死，
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无数双冰冷的手从液体中伸出，撕扯我的皮肉。不是幻觉，
是真实的痛楚。它们剥开我的皮肤，撕裂我的肌肉，甚至挖出我的内脏。「啊——！」
我发出无声的惨叫，因为我的喉咙已经破碎。这些手不是要杀我，它们在重塑我。
幽冥之力像毒蛇一样钻入我的七窍，腐蚀我的五脏六腑，然后用更黑暗的东西替代。
我的骨头被一根根折断，再以诡异的角度重新接合。我的经脉被强行拓宽，
灌入滚烫的黑色能量。痛，痛到灵魂都在颤抖。我想死，可连死亡都成了奢望。
「求...求你...杀了我...」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哀求。
回应我的是一阵低沉的笑声，来自四面八方，又像是来自我的大脑深处。「求我？
你还没资格。」一个声音在我意识中响起，冰冷而威严。「凌霜，魔教圣女，
你以为你有多特别？不过是个被师兄背叛的小可怜。」「你恨叶尘，恨正道，恨这个世界。」
「但你更恨的是你自己，恨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天真，为什么相信他的鬼话。」「现在，
我可以给你力量，足以复仇的力量。」「但你要付出代价。」「你愿意吗？」
我躺在黑色液体中，浑身剧痛，却忍不住笑了。血从嘴角溢出，混入那粘稠的液体。「代价？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的经脉碎了，丹田破了，心也死了。」「你想要什么？我的灵魂？
早就被叶尘带走了。」深渊中的声音沉默了片刻。「我要你的过去。」
「你必须彻底舍弃凌霜这个人。」「那个天真、善良、相信爱情的凌霜，必须死在这里。」
「从此以后，你将不再是人，也不再是魔。」「你是深渊的造物，是复仇的化身。」
「你愿意吗？」我闭上眼睛，叶尘推我下崖的画面再次浮现。「我愿意。」话音刚落，
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涌入我的身体。我的骨骼发出咔咔的响声，被重塑得更加坚韧。
黑色的能量在我体内奔涌，形成全新的经脉系统。我的丹田处，一团幽暗的火焰开始燃烧。
「啊——！」这一次，我发出了真正的惨叫。那不是痛苦的嘶吼，而是蜕变的呐喊。
我的皮肤上浮现出黑色的纹路，像蛛网，又像符文。我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绿色的光芒。
我的指甲变得锋利如刀，我的牙齿变得尖锐如兽。「记住你的誓言，」
深渊之主的声音再次响起，「复仇之后，你将属于我。」「我将成为你的使徒，」
我睁开眼睛，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但现在，我要先让叶尘生不如死。」「很好，」
深渊之主似乎很满意，「但你还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叶尘身败名裂，
万劫不复的契机。」我躺在深渊底部，感受着身体的每一寸变化。疼痛已经变成了享受，
黑暗已经变成了力量。「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会回到人间。」
「但你要先学会控制这股力量，」深渊之主警告道，「否则，
你会在见到叶尘之前就爆体而亡。」「来吧，」我张开双臂，迎接那更强烈的痛苦，
「让我变得更强大。」接下来的半个月，是真正的地狱。
幽冥之力像岩浆一样在我的血管中奔流，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我的身体时而冰冷如霜，时而滚烫如火。我的意识在清醒与疯狂之间摇摆。但最痛苦的，
是记忆的剥离。那些与叶尘的美好回忆，那些天真的幻想，那些对未来的憧憬，
都被强行从我的大脑中挖出。「不！」我哭喊着，「让我保留一点...至少一点...」
「凌霜已经死了，」深渊之主冷酷地说，「你要么彻底舍弃，要么永远被困在这里。」
我咬紧牙关，任由那些美好的记忆被撕碎。「好...我舍弃...」
当最后一丝关于“凌霜”的记忆被抹去时，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我坐起身，
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我的身体完全被幽冥之力重塑，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现在，你终于准备好了。」「但记住，你只有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
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要么你完成复仇，要么爆体而亡。」「三个月？」我冷笑，
「足够了。」我站起身，黑色的魔气在我周身缭绕。我抬头望向深渊上方那微弱的光亮，
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叶尘，我回来了。」我纵身一跃，黑色的魔气托着我向上飞去。
沿途，那些曾经撕扯我的手现在恭敬地让开道路，仿佛在迎接它们的新主人。
当我冲出深渊的那一刻，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已经不习惯光明了。我站在万魔崖底，
仰望着高耸入云的悬崖。叶尘就是从那里把我推下来的。「三天后，我会在泰山之巅，
亲手撕碎你的荣耀。」我抬起手，黑色的魔气在指尖跳动。这股力量还不稳定，
但已经足够让叶尘付出代价。「第一块基石，就用你的血来奠。」我转身，走向人间。
我的脚步轻盈，仿佛踏在云端。我的长发在风中飘扬，
黑色的裙摆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从深渊中归来的女子。
他们只会看到一个普通的黑衣女人，行走在去往泰山的路上。他们不知道，
这个女人体内燃烧着幽冥之火，心中跳动着复仇的火焰。叶尘，我亲爱的师兄，
准备好迎接你的末日了吗？我会让你知道，背叛一个被逼入绝境的女人，会有什么下场。
我笑了，笑容中没有一丝温度。深渊之下，我死了。深渊之上，我重生。而现在，
我要让整个世界，为我的重生而颤抖。三天后，便是三年一度的天下武林大会。叶尘，
我亲爱的师兄，将作为正道新秀的魁首，在泰山之巅，接受天下英雄的膜拜。而我，
将踏着地狱的业火归来。我会亲手揭开他那张悲天悯人的脸皮，
让他引以为傲的荣耀、地位、未来，都化为我复仇之路的基石。第一块基石，
就用他的血来奠。02泰山脚下，人声鼎沸。我裹着一件宽大的黑袍，混在往来的人群里，
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和怨毒的气息，
那是我的力量源泉。重生三日，我体内的魔功汹涌澎湃，却极不稳定，一道压制不住，
便会引来正道那群狗鼻子的注意。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叶尘身败名裂，
万劫不复的契机。一个不起眼的茶寮里，几个江湖客的交谈钻进我的耳朵。「听说了吗？
这次大会，点苍派的掌上明珠许檀也要来！」「那可是叶尘大侠的未婚妻啊！
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啊，叶大侠弃暗投明，还钓上了点苍派这条大鱼，
真是好手段。」许檀。我记得她，那个总跟在叶尘身后，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的娇弱女子。
她是我计划的第一环。一个时辰后，我出现在点苍派下榻的驿站后院。我没去找许檀，
而是找到了她的贴身侍女，小翠。我没用什么威逼利诱的手段。我只是在她面前，
轻描淡写地复述了三年前，她是如何将一包无色无味的毒药，投入点苍派一位长老的茶杯中，
只为帮许檀除掉一个竞争对手。小翠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整个人抖成一团筛子。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没回答她，
只是将一枚刻着幽冥鬼火的令牌丢在她脚下。「今夜子时，城西破庙，
把许檀这三年来所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五一十地写下来。否则，
这块令牌明日就会出现在点苍掌门的桌案上。」我转身离去，不去看她绝望的眼神。叶尘，
你想靠着点苍派当你的登天梯？我便先斩断你这条臂膀。子时，我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张写满了蝇头小楷的纸，记录着许檀如何构陷同门，如何盗取丹药，
如何与魔道败类暗通款曲。我嗤笑一声，真是个冰清玉洁的仙子。
我没有立刻将这张纸公之于众。那样太便宜他们了。我需要另一把火。我抬头望向夜空，
心神沉入无尽深渊，呼唤那个赐予我新生的存在。「我需要力量，更稳定的力量。」
冰冷、宏大的意志在我脑海中回响。「祭品。」我明白了。
我将目光投向了驿站最高处的那间客房。那里住着的，是素有「仁义无双」
之称的华山派长老，岳不群的远房表亲，一个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专好男色的伪君子。
今夜，他的精气，便是我的祭品。03夜半三更，我潜入了华山长老的房间。他睡得很沉，
嘴角还挂着一丝猥琐的笑意，不知在做什么美梦。我伸出冰冷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黑色的魔气自指尖涌出，钻入他的七窍。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
整个人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化为一具皮包骨的干尸，
所有的生命精气都被我吸食殆尽。一股精纯的力量涌入我的四肢百骸，
体内翻腾的魔功瞬间平息下来。我舔了舔嘴唇，这力量的味道，真不错。做完这一切，
我没有立刻离开。我从怀中掏出那张写满许檀罪证的纸，塞进了干尸的怀里，
只露出一个写着「许檀亲启」的信封角。然后，我悄然离去，深藏功与名。第二天天刚亮，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驿站的宁静。华山长老死了！死状极其恐怖，
像是被什么妖魔吸干了精气。整个驿站炸开了锅。前来参加大会的各路英雄豪杰都被惊动了，
纷纷围了过来。叶尘和点苍掌门也第一时间赶到。当着所有人的面，
仵作从长老怀里搜出了那封信。点苍掌门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叶尘的眉头也紧紧皱起，
他看向许檀的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审视和怀疑。「檀儿，这是怎么回事？」
许檀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摆手：「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我写的！」
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魔教妖人作祟！这绝对是魔教的手段！」「可这信是怎么回事？
难道点苍派的千金，真的和魔教有勾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混在人群中，
冷冷地看着这一幕闹剧。叶尘，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选择的名门正派，
不过是一群道貌岸岸的伪君子。你以为你洗白了自己，就能高枕无忧？你脚下的每一步，
都踩在摇摇欲坠的浮冰上。而我，会亲手凿穿这层冰。就在此时，
一个身材瘦削的青衫少年挤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激动。
「是……是圣女大人吗？」我心中一凛，转头看去。是张凡，
三年前我从一群恶狼口中救下的一个小门派弟子。我没承认，也没否认，
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却更加肯定了，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我就知道您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