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与齐家公子的婚期定在三日后。却在昨夜，他派人送来退婚书，
理由是要娶我的表妹。他对好友说道："沈家这位千金从小就痴心于我，就算做不了正妻，
也会巴巴地嫁过来。可若雪不同，她是我心头的白月光，齐家少夫人只能是她。
"我没有哭闹，只是让人将退婚书原封不动送了回去。齐慕寒知道后，
轻蔑一笑："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除了我，她还能嫁给谁？"可当我真的另嫁他人后，
齐慕寒跪在我新居门外，双眸通红，捂着心口问："语嫣，为何这里空落落的？
"我的祖父是当朝首富，父亲是江南商会会长。从小到大，
所有人都说沈家长女日后必将母仪天下。沈家这一辈只我一个女儿，
众人都认为娶我者必得天下财富。十二岁那年，父亲为我与齐家长子定下婚约。
齐家虽是世家，但这些年生意每况愈下，急需沈家的银钱撑场面。从那时起，
我便开始为齐慕寒筹谋，对他百般照顾。如今我已十八，还有三日便是大婚之期。
这日府中气氛诡异，父亲差人将我叫到正堂。刚到门口，
便听见里面传出娇滴滴的女音："舅舅，各位叔伯都好严肃，他们是不是不喜欢我？
待会儿表姐来了，看到我会生气吗？"我父亲这个向来严厉的人竟温声安慰："有舅舅在，
不用担心。"我心中已有猜测，正要让人通报，却听一个熟悉的男声道："还有我呢，
谁敢欺负我家小若雪？"是齐慕寒的声音。他应该在苏州谈生意，怎会在此？
算算时日，齐慕寒离京不过半月，那边的布庄生意正值关键时期，他怎会突然回来？
若是生意出了纰漏，齐家本就捉襟见肘的财政怕是要雪上加霜。想到这里，我推门而入。
族中长辈都在，父亲见到我，神色有些不自然。站在堂中的女子一身上好的蜀锦，
面容精致，眉眼与我有三分相似。她朝我浅浅一笑："表姐，久仰大名。"我没有搭话，
看向齐慕寒："齐公子怎会在此？"他眉头微蹙，语气有些不耐："若雪初来乍到，
我担心她一个人适应不了，自然要陪着。"我闭了闭眼："苏州那边的生意如何了？
""沈语嫣！"齐慕寒打断我，"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聪明？
苏州的事若雪早就帮我处理妥当了，那些合作商都被她说服，根本用不着你操心。
倒是若雪好心好意跟你打招呼，你却摆脸色给她看，是什么意思？"我一怔。
被叫做若雪的女子委屈道："表姐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你这么凶做什么？
"齐慕寒神色缓和下来。父亲也开口道："语嫣，这是你表妹许若雪，自小流落在外，
刚找回来。她母亲为了养活她含辛茹苦，前些日子病逝了。今日叫你来，
是要当着长辈们的面让若雪认祖归宗。"我看着许若雪，她竟与我一般年纪。
母亲在世时曾说过，父亲年轻时确实有个妹妹嫁到许家，但许家败落后就断了联系。
母亲操劳半生，临终前还在为沈家的生意奔波，去世时年仅三十五岁。
如今父亲却要认回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母亲生前从未提过表妹之事，
父亲不如先查清楚若雪的身世再说。""放肆！"父亲怒道，"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许若雪连忙劝解："舅舅别生气，表姐谨慎一些也是对的，毕竟关系到沈家声誉。
""你看看你表妹，再看看你！"父亲指着我道，"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齐慕寒也附和："语嫣，我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传出去说我未来的妻子如此小气，
我颜面何存？你快向若雪道歉。"从前我几乎从不违逆齐慕寒的话。
他满眼不满地看着我，却又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笃定我会低头。
齐慕寒走到许若雪身边，一副护着她的样子，两人眉来眼去，当着众人的面毫不收敛。
但为了大局，我还是劝道："齐公子，你的红颜知己再多，我也不在意，但我们即将成亲，
还请你给我留些面子。"齐慕寒一愣，随即笑道："原来你是吃醋了。"我不解。
"好吧，你向若雪道歉，我就不说你了。"我在心里暗骂一声。
逼着未婚妻向别的女子道歉，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种人如何能成大事？
我懒得再费口舌："今日还有事，先告退了。"齐慕寒看着我的背影："这是害羞了。
"许若雪娇嗔道："讨厌，你居然不帮我！"门关上前，
我听到父亲安慰她："沈家的事还轮不到她做主，若雪不用担心，你既是我外甥女，
自然就是沈家**。"齐慕寒也道："语嫣早晚要嫁进齐家，到时候我会好好替你出气的。
"第二章回到院子，丫鬟小荷愤愤不平："**明明聪慧过人，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怎能与您相提并论？那齐公子真是瞎了眼！""小荷，慎言。
"婚期在即，无论如何，我都要与齐慕寒绑在一起。即便他再不济，我也得忍着。
我从来不是为了嫁给某个男人，而是要借齐家的势力，成为整个江南最有权势的女人。
我对齐慕寒好，只因他是齐家长子，有望继承家业。至于他喜欢谁，我并不在意。
只要不威胁到我的地位，随他去吧。第二天，齐家突然派人送来消息，说要推迟婚期。
这时我才知道，齐慕寒跪在他父亲面前求娶许若雪，要换新娘。我冷笑一声。
齐慕寒的父亲齐老爷子向来现实，他选我做儿媳，看中的是沈家的财势。
但齐慕寒威胁要断绝父子关系，齐老爷子拗不过他，只能妥协。当夜，
许若雪来到我的院子，拿着我准备多年的嫁衣在自己身上比划。"真不好意思呢表姐，
齐家少夫人变成我了，嫡女的位分我也得到了。"她眨眨眼："听说你很喜欢齐慕寒，
不会躲在被子里哭吧？"我在桌案前写着信，理都不理她。见我不搭话，
许若雪觉得无趣，将嫁衣随手扔在地上："把这些嫁妆都搬到我院子去，
反正表姐也用不上了。"她带来的人开始搬东西，闹出很大动静。小荷想阻止，
被我制止了。事后，她憋屈地问："**为何不让奴婢动手？""我不是怕她，
而是没必要。"小荷不解："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出这口恶气？
"我笑着将写好的信递给她："把这封信快马送到金陵，等那人回来，自有人后悔。
"次日我去了城中最大的茶楼，等人时听到隔壁房间的说笑声。
"齐公子真和沈大**退婚了？这么个大美人也舍得？
""听说新娘子换成了沈家表**，怎么从没听过有这么个人？
"齐慕寒带着醉意道："这你们就不懂了，我家若雪可比沈语嫣有趣多了。
沈语嫣除了会算账什么都不会，若雪不仅帮我搞定苏州的生意，还会各种新奇玩意，
我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女子。""齐公子说得对，我们都想见见未来少夫人了。
""不过还是可惜了沈大**，都说娶沈家女者得天下财富……"这人被同伴及时拦住。
"他喝多了，公子别介意。"齐慕寒不在意地笑："不就是那句话吗，都是些传言而已。
何况……"他停顿一下，接着道："沈语嫣从小就喜欢我，就算做不了正妻，
也会主动嫁过来。所以，沈家两个女人最终都是我的。
"齐慕寒摇头笑道："当时我告诉她不娶她时，她竟只淡淡说了声'好'，其实我知道，
她每天夜里都在哭，这些天闭门不见客，估计是怕我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女人啊，
就这点小心思。"众人纷纷恭喜他即将迎娶表姐妹花。
这些年我对齐慕寒的好让他们觉得我会倒贴。但他们忘了，齐家可不是江南唯一的世家。
此时，小荷推门进来："**，金陵那边有回信了。"第三章我接过信，等的人也到了。
隔壁几人吃完去听戏，待他们走后，程渊慢条斯理地倒茶："不打开看看？
"我摇头："不必，他不会拒绝的。"程渊疑惑，见我不愿多说，也没追问。
"这时候叫我来，想好下一步怎么走了？
"我也不卖关子："我要你以最快速度把手下的绸缎庄子转手，
现银全部用来收购江南所有的雪肌膏。"程渊手一顿："你要对齐家下手？
"齐家有个独门配方，能制出让女子肌肤**的雪肌膏，这是他们近年来唯一赚钱的买卖。
但**雪肌膏需要一种名叫雪莲的药材，只产自西域，每年进货有限。
"我要断了他们的财路。"程渊很快明白我的意图："雪肌膏断了供应，
齐家必定四处寻找原料。而眼下正好是西域商队入城的日子，
最合适接洽的人是……"他苦笑："那位被派到金陵做生意，几乎被家族遗忘的庶子。
"程渊看着我："他就是你的新选择？""是。"他盯了我良久，
最后垂下眼："罢了，这些产业本来就是为你打理的，如何处置都由你。"说完起身要走。
"程渊。"他立刻回头。我抿抿唇："还有一事需要你帮忙。""什么？
""我需要有人在商会上提起西域贸易的事，给个机会。"他点头："好。"半晌，
他低声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再问时他摇头："不重要的话，我先走了。"回府路上，
我一直想着齐慕寒的话。他说许若雪帮他搞定了苏州的生意，还有各种新奇手段。
但这些年我和程渊在商场摸爬滚打，对江南的生意往来了如指掌，若真如齐慕寒所说，
我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小荷，派人去苏州查探，看看齐家那边的生意到底怎么样了，
还有许若雪，记住暗中进行。""**放心。"话音刚落，有人拦住了我们的马车。
齐慕寒轻蔑地看着我："沈语嫣，别这么不要脸行吗？我不过和朋友出来聚聚，
你也要偷偷跟着。我和若雪马上就要成亲了，这段时间你最好别出现，她看到你会不高兴的。
"我淡淡抬眸："齐公子放心，既然退了婚，我绝不纠缠。你安心娶你的美人就是。
"齐慕寒一愣。半晌说道："又在装坚强，是不是觉得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我就会心软？别做梦了，齐家少夫人的位子你是没戏了。"见我不说话，
齐慕寒放缓声音："你安分些，等若雪过门后，我会娶你做妾室的。"我皱眉。
齐慕寒却好像给了我天大恩惠，得意洋洋地骑马离去。小荷看着他的背影，
嘀咕："什么人啊。"第四章许若雪和齐慕寒重新择了吉日，定在半月后成亲。
程渊动作很快，趁着齐家大办喜事无暇他顾，悄悄买光了市面上所有的雪肌膏原料。
不出所料，齐家库存告急，齐老爷子急得团团转。
程渊适时在商会上提起西域贸易："诸位，西域商队快到了，咱们是不是该派人接洽？
"众商贾纷纷点头。"在下有个建议。""程公子请说。
""景王府的三公子段景行正在金陵经商，他精通西域语言，又熟悉那边的风土人情，
由他出面最合适不过。"商贾们先是一愣，似乎才想起这位庶出的王爷。
但齐老爷子急于解决雪肌膏的问题，立刻附和："程公子说得对，景王三公子最合适。
"其他人见齐家都同意了，也纷纷赞成。于是，在江南消失了三年的段景行，
重新出现在众人视野中。转眼到了齐慕寒和许若雪的婚期。新婚次日，
许若雪按例要拜访各家长辈。可当她来到沈府时，却被告知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许若雪气得脸都绿了。新婚第二天就被娘家人下脸子，传出去她还怎么在齐家立足？
而此时，小荷送来了苏州的消息。"**，查清楚了。齐家在苏州的生意根本没有起色，
那几个合作商也没有被说服，反而还有两家提出要终止合作。"我点点头，果然如此。
"还有，那个许若雪……"小荷压低声音，"她根本不是什么表**，
而是齐公子在外面养的人。她之前在秦淮河畔的胭脂铺子做事，专门伺候那些公子哥。
"我冷笑一声。齐慕寒为了一个青楼女子退掉与我的婚约，还编出这么一套身世。
真是可笑。又过了三日，程渊来报："景王三公子已经到了，西域商队也进城了。
雪莲的价格已经涨了三倍。"我满意地点头："很好，现在让人放风，
说愿意把手里的雪莲原料**给有诚意的买家。""齐家怕是要大出血了。"程渊笑道。
"那是他们活该。"当天晚上，齐老爷子果然派人来谈判。开价是市价的五倍。
我让人回复：不卖。第二天，齐老爷子亲自登门，开价十倍。我依然拒绝。第三天，
齐慕寒黑着脸来了。"沈语嫣，你到底想怎样？
"我淡淡看着他："齐公子这话说得奇怪，我什么时候说要卖给你们了？
""你买这么多雪莲干什么？沈家又不做这门生意！""我乐意不行吗？"我轻笑，
"也许我想自己做雪肌膏的买卖呢。"齐慕寒气得浑身发抖："你就是在报复我！
""报复？"我故作惊讶，"我报复你什么？你娶了心爱的女人，我也要另觅良缘，
这不是皆大欢喜吗？""另觅良缘？"齐慕寒声音都变了调，"你要嫁给谁？
"我正要开口，门外传来通报声。"**，景王三公子求见。
"第五章段景行一身月白长袍，气质清雅如竹。他容貌俊美，举止得体，
比起浮躁的齐慕寒，简直天差地别。"段公子有礼了。"我起身相迎。"沈**客气。
"他温声道，"在下此来，是想与沈**商议西域贸易之事。
"齐慕寒在一旁看得眼睛发直。这个被王府冷落的庶子，竟有如此风采？
"不知段公子想如何合作？"我问。"西域那边急需江南的丝绸和茶叶，
而江南缺少香料和药材。在下愿意充当中间人，促成这桩生意。"段景行说得条理清晰。
我点头："这个提议不错，只是……"我故意停顿。"沈**有何顾虑？
""在下一介女流，若要做这么大的买卖，怕是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合作伙伴。
"段景行若有所思："不知沈**意下如何？"我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齐慕寒，
淡淡道："若段公子不嫌弃，在下愿意与公子结为夫妻，共同经营这门生意。"话音一落，
齐慕寒"腾"地站起来："沈语嫣，你疯了！"我理都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