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雁最终答应了到宁氏工作的提议。
周一的时候，我亲自带她去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
"辞雁，欢迎加入宁氏大家庭。"我笑着对她说。
"谢谢晚星。"苏辞雁的表情有些复杂，"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我说了，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拍拍她的肩膀，"而且你确实很有才华，昨天看了你的作品集，我就知道你是我们需要的人才。"
这倒是真话，苏辞雁的设计确实很有水平。
"那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苏辞雁认真地说。
"我相信你。"我笑着说，"对了，午饭时间我带你去员工餐厅，介绍几个同事给你认识。"
一上午的时间，我都在帮苏辞雁熟悉工作环境。
中午的时候，表姐冯小雅过来找我。
"晚星，你疯了吗？"雅雅姐拉着我到办公室的角落，"居然让那个女人来公司上班？"
"有什么问题吗？"我装作不明白。
"你心里没点数吗？"雅雅姐翻了个白眼，"那是明轩的初恋，你把她弄到眼皮底下，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雅雅姐，你想多了。"我笑着说，"我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什么意思？"
"你想啊，苏辞雁要是在外面，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会不会和明轩私下里见面。"我解释道，"但她要是在我这里工作，一举一动我都能掌握，不是更好吗？"
冯小雅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这倒是...但是你就不怕朝夕相处会让明轩旧情复燃？"
"雅雅姐，感情这种东西，是挡不住的。"我说，"如果明轩真的还爱苏辞雁，就算我把她赶到天涯海角也没用，他还是会想方设法去找她。与其这样，不如让她留在我身边，至少我能及时应对。"
"你这心态...确实很特别。"冯小雅说，"换做别的女人，早就把情敌赶得远远的了。"
"别的女人是别的女人，我是我。"我笑着说，"而且，谁说苏辞雁一定是情敌的？"
"什么意思？"
"雅雅姐，你觉得一个男人什么时候最容易忘记前女友？"
冯小雅想了想："找到新女朋友的时候？"
"不对。"我摇头，"是发现前女友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的时候。"
冯小雅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人的记忆总是会美化过去的，尤其是初恋。"我说，"明轩现在对苏辞雁还有感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记住的都是美好的回忆。但如果让他们经常见面，现实中的苏辞雁和记忆中的苏辞雁肯定会有差距，时间久了，那份美好的回忆就会被现实冲淡。"
"你这想法真够险恶的。"冯小雅说，"但是万一适得其反呢？万一他们见面后发现还是很相爱呢？"
"那我也认了。"我耸耸肩，"至少我试过了。"
下午的时候，我接到了顾明轩的电话。
"晚星，我听说苏辞雁到你们公司工作了？"他的语气有些奇怪。
"是啊。"我说，"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觉得她很有才华，而且正好我们需要人。"我简单地解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明轩，你是不是不高兴？"我问。
"没有。"他说，"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有什么意外的？"我笑着说，"你不是说要向前看吗？我觉得让过去的朋友变成现在的同事，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我说，"明轩，你不会以为我是个小心眼的女人吧？"
"不是。"顾明轩连忙否认，"我只是担心你会不开心。"
"我为什么要不开心？"我反问，"苏**很优秀，能和她共事我很高兴。"
"那就好。"顾明轩的语气放松了一些，"对了，晚上有时间吗？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婚礼的事情。"
"有时间。"我说，"你来公司接我？"
"好。"
下班的时候，顾明轩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
苏辞雁正好也要下班，我们在电梯里遇到了。
"明轩。"看到顾明轩，苏辞雁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辞雁。"顾明轩点点头，"第一天上班怎么样？"
"很好，晚星照顾得很周到。"苏辞雁说，"谢谢你们。"
"不客气。"顾明轩说。
我看着他们两个，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明明是我主动安排的，但看到他们这样自然地对话，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辞雁，你住哪里？要不要我们送你？"我主动提议。
"不用了。"苏辞雁摇头，"我自己打车就可以。"
"那怎么行？"我说，"第一天上班，怎么能让你自己回去？明轩，我们先送辞雁吧？"
顾明轩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好。"
路上，苏辞雁坐在副驾驶，我坐在后座。
"辞雁，你住的酒店环境怎么样？"我问。
"还不错。"苏辞雁说，"不过住酒店总归不方便，我在考虑租个房子。"
"租房子？"我眼睛一亮，"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家有套公寓一直空着，位置很好，离公司也不远，要不你住过去？"我提议。
苏辞雁愣了一下："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说，"空着也是空着，有人住进去我还省了管理费呢。"
"可是我应该付租金..."苏辞雁说。
"朋友之间说什么租金？"我摆摆手，"你能帮忙看房子我就很感谢了。"
开车的顾明轩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晚星，你真的愿意让我住你家的房子？"苏辞雁转过头看着我。
"当然。"我笑着点头，"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那...好吧。"苏辞雁最终答应了，"谢谢你，晚星。"
"不客气。"
送苏辞雁到酒店后，顾明轩和我去了一家咖啡厅。
"你今天很奇怪。"顾明轩开门见山地说。
"哪里奇怪？"我装作不知道。
"让苏辞雁到你们公司工作，又让她住你家的房子。"顾明轩看着我，"晚星，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明轩，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善良，大度，聪明。"顾明轩说。
"那你觉得我傻吗？"
"当然不傻。"
"既然我不傻，那你觉得我会看不出来苏辞雁对你还有感情吗？"我抬起头看着他。
顾明轩愣了一下。
"我都看得出来，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你对她也还有感情吗？"我继续说。
"晚星..."顾明轩想要解释什么。
"你不用解释。"我打断他，"明轩，我说过，我们的婚姻是商业联姻，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期待过爱情。"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想试试。"我看着他的眼睛，"明轩，我想知道，在我们结婚之前，你是不是真的能够忘记苏辞雁。"
顾明轩沉默了。
"如果你忘不了她，我希望你能诚实地告诉我。"我说，"这样我们都能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所以你让她留在你身边，是为了测试我？"顾明轩问。
"不是测试你。"我摇头，"是给你机会。"
"什么机会？"
"选择的机会。"我说，"明轩，我不想让你在结婚以后后悔，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感情路上的绊脚石。"
顾明轩深深看了我一眼："晚星，你真的...很特别。"
"是吗？"我笑了笑，"那你的答案呢？"
"什么答案？"
"你想选择谁？"
顾明轩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我不知道。"他最终说，"晚星，我需要时间。"
"我给你时间。"我点点头，"但是明轩，我希望你能快点想清楚，因为我们的婚礼只有不到一个月了。"
"我知道。"
从咖啡厅出来，顾明轩送我回家。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叫住我。
"晚星。"
"嗯？"
"如果我选择了苏辞雁，你会恨我吗？"
我想了想："会有点难过，但不会恨你。"
"为什么？"
"因为爱情是不能勉强的。"我笑着说，"明轩，我希望你能得到真正的幸福，不管这个幸福是不是和我在一起。"
顾明轩看着我，眼中有某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晚星，有时候我真的不理解你。"他说。
"不理解什么？"
"你为什么能这么理智？"他问，"难道你对这场婚姻真的一点期待都没有吗？"
我的心跳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明轩，期待太多容易失望，我不想让自己失望。"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想试着爱你呢？"顾明轩忽然问。
我愣住了。
"什么？"
"我说，如果我想试着忘记苏辞雁，试着爱上你，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顾明轩认真地看着我。
我的心跳得很快，但表面上还是很冷静："明轩，你不需要为了婚姻勉强自己。"
"我没有勉强自己。"他说，"晚星，这几天和你相处，我发现你和我想象中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比我想象中更有趣，更善良，也更聪明。"顾明轩说，"我觉得，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我看着他，心里有些混乱。
这不是我预料中的发展。
"明轩..."我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
是苏辞雁打来的。
"不好意思打扰了。"苏辞雁的声音有些急切，"晚星，你说的那套公寓在哪里？我现在可以去看看吗？"
"可以啊。"我说，"我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对顾明轩说："辞雁想看房子，我得过去一趟。"
"我送你。"顾明轩说。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我摇头，"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晚星。"顾明轩叫住我，"我刚才的话，你考虑一下。"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