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最重要的东西,那留在霍家的东西也没必要都带走。
我踩着楼梯上了楼。
这三年,除了蒋清柠每次「结婚」时霍时深会大张旗鼓去抢婚以外,他都住在家里。
我有时都会恍惚,甚至会想找个什么大师给他看看,到底是不是被下了降头。
可真的看到那些「婚礼」录像和八卦新闻时,我才后知后觉,大概他早就变了心。
三年了,主卧和那年大婚时没有什么区别。
这里是我和霍时深的婚房,里面的布置都是我亲手选的。
床头那对夜灯,是收藏品。
我在网络平台上刷到了一张照片却没找到购买渠道,为讨我欢心,霍时深跑了大半个欧洲,才在私人收藏家手里斥巨资买下。
我收回目光,走到梳妆台前缓缓坐下。
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很粗糙,似乎在这里格格不入。
但那是我从前的最爱。
首饰盒是霍时深找了大师学了好几个月,亲手打的。
他那时总说「我的阿慈值得最好」,我也信了。
对着镜子摘掉耳环,我才缓神走到窗边。
推开窗,夜风带着冷意灌进房间,吹散了卧室的死寂。
院里那棵树还在,甚至更加枝繁叶茂了。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
他靠在树干上,仰头看我窗口。
眉眼清亮,却满含热烈。
「阿慈,快下来,一会被爷爷发现了!」
那会儿我们刚确定关系不久,霍时深逃课跑来楼下找我。
我被他拉着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疯跑,最后才停在一家不起眼的纹身店门口。
那时候中二,他指着自己心口对纹身师说:
「在这儿,纹上她的名字。」
我吓坏了,赶紧摆手。
霍家长孙怎能不走仕途,若因为这个失了前程,岂不是被我拖累一辈子。
他抓住我的手,眸色发亮:
「我要从商,只有我有钱,才不能让任何人动你分毫。」
「阿慈,我要把你刻在心上,刻在骨血里。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忘不掉。」
看着那双满眼是我的眼睛,我突然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没拗过他。
在左边心口靠近心脏的地方,他纹了个小小的「慈」。
少年捧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将我掌心印在那枚泛红的印记上:
「阿慈,感受到了吗,它只为你跳动。」
少年的爱意轰轰烈烈,不留余地。
那时候,他是真的把我捧在掌心。
我十八岁生日,他包下整个游乐园,在漫天烟花下单膝跪地:
「嫁给我,阿慈。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周围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和祝福。
我点头时,他却哭得像个孩子,怎么叫都不肯从我颈窝抬起脸。
所有人都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爱情最美好的模样。
我也曾深信不疑。
可现在,已经不必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