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身为京圈佛子的继兄陆之宴冲破世俗结婚了。
我以为我们两人终于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结婚当天,陆之宴却和我约法三章。
“我要静修,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进我的禅房。”
“为了保持周身洁净,我们每个月只能同房一次。”
“我六亲缘浅,若有孩子,不能养在身边。”
后来一语成谶,结婚第七年,我们的女儿死了。
……
女儿绵绵去世的第1095天,我又一次来到天府墓园。
我蹲在墓碑前,掬起地上的白雪堆了一大一小两个雪人。
“绵绵,妈妈来看你了。”
我解下脖子上的红围巾,套在了小雪人的脖子上。
“绵绵,妈妈堆了一个雪人陪你,你喜欢吗?”
话音落下的刹那,雪花漫天飞舞,落在了我肩头。
也落在了雪人的红色围巾上。
天边的暮色悄悄漫上来,身穿黑色风衣的陆之宴踩着积雪来到我身旁。
“三年了,你还没走出来吗?”
他手拿一串佛珠轻盘着,平淡的样子好像墓地里埋的不是他的孩子。
也是,从女儿出生开始,陆之宴就一直不喜欢绵绵。
就连女儿出事那天,他都没有赶回来。
以前绵绵刚出生,他总是对我说。
“夏凝,我六亲缘浅,孩子不能养在身边,把她送到乡下老宅更合适。”
但我不愿孩子那么小就和我分开,便将她一直留在身边。
直到三年前,刚给绵绵过完六岁生日。
陆之宴去瑞士出差,还特意嘱咐我记得送绵绵去乡下。
我只能亲自开车送绵绵,谁知这一次出行却出了车祸。
我活了下来,绵绵却没了。
想起过往,我鼻尖一阵泛酸。
“如果那天我没有开车送她去乡下,绵绵就不会死。”
陆之宴的声音依旧淡如清风。
“那天是因为对向的货车司机酒驾,是个意外。”
“意外”二字,他说的轻描淡写,却让我心底泛冷。
“只要那天我不带绵绵出门……就不会有发生这种意外……”
只要我不答应陆之宴的要求,只要我继续将女儿留在身边,这意外就不会出现。
陆之宴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了一下,又很快松开。
“回去吧,这里太冷了。”
他收了佛珠,牵着我离开墓园。
我木然的被他拉着往车上走去,眼神却一直落在女儿的墓碑上。
直到上了车,我才收回视线。
半山别墅。
回家后,陆之宴直接去了禅房。
我回了房间,听着窗外的雪粒子敲在窗柩上,簌簌直响。
绵绵很喜欢下雪,但一到雪夜,她就很怕冷。
每到这个时候,她总要钻到我怀里才肯乖乖睡觉。
今天的雪这般大,她要是还活着,一定会闹着要和我一起睡。
如今,她却只能一个人躺在狭小逼仄的骨灰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