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你当初执意留下,我必须给孩子完整的家,而我的丈夫只会是怀舟。”
她话语一顿,柔和几分,“除了名分,什么都能给你。”
伊泽要她的陪伴,她轻声答应,在结婚四周年这晚,离开了。
季怀舟站在窗边,望着车尾灯消失在黑夜。
原来去国外的那一年,不是为了工作,是为了生子。
恋爱至今她从未缺席一次节日,今天连份礼物、连句‘周年快乐’都没给他。
像被人抽走精气,他靠着墙慢慢滑落,瘫坐地上,心如刀绞。
窗外蝉鸣不止,季怀舟想起那年夏天,伊夏抱着他说,“怀舟,我不想生孩子,领养一个好不好?”
孩子领养回来后,日夜啼哭,那阵子她白天工作晚上带娃,整个人老了十岁。
她说,“带孩子很麻烦,我来。”
季怀舟想起多年前的晚上,伊夏望向她,眼睛亮晶晶地说,“我不会和我爸一样,我的身心只属于你。”
如今看来,真是讽刺。
誓言像风,掠过耳畔时真切,却难以捕捉和留存。
季怀舟垂眸,替自己的将来谋划。
季怀舟开始转移财产,这需要十天。
接着他开始拟离婚协议,在触及孩子抚养权时,他顿住了手。
孩子从被领养起,就和亲生父母解除了关系,法律会把孩子判给他。
可......孩子长大会不会怨他。
季怀舟收拾一番去了医院,远远地,他就听见伊夏和孩子打闹的声音。
女孩黑葡萄似的眼睛眨呀眨,突然喊道:
“爸爸!”
“小初。”季怀舟快步走去,“伤口怎么样?以后下楼梯小心,别再摔着了。”
“知道啦。咦,这是给我带的吃的吗?”季小初看着那个保温桶。
“我给你煲的鸡汤。”
站在一侧的伊夏蹙起眉头,面露心疼。
“不是让你别下厨房吗?这点事交给保姆就行。”
她揉揉季怀舟的手,又捏捏他的肩膀,企图缓解下厨的疲惫。
季小初见状让出床位,小手也学着母亲开始了按摩。
门外的护士看见这一幕,目露艳羡,感叹要是婚姻都这样子,她们也就不恐婚了。
季怀舟心中自嘲,曾经他也为有个美满家庭而确幸。
冬天奔赴千里只为送一条围巾。
电梯维修时,抱着孩子爬十九层,只因他一句,“想小初了。”
季小初又是那么乖,总是眼睛亮晶晶地喊爸爸。
可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这样的女人会分心,这样的孩子......
季怀舟望向季小初,孩子是无辜的。
伊夏的手从肩膀移到太阳穴:
“昨天是不是因为孩子没睡好?会不会头疼?”
她指腹温热,动作轻柔,连声音都那么温和。
“还好。”
季怀舟想起数个睡不着的夜晚,她都这样替他缓解,甚至学会了针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