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医院的消毒水气味钻进鼻腔，罗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一夜未眠的疲惫刻在骨头里。
她只想赶紧交完班，回家瘫倒在床上。“听说了吗？骨科今天要新来个医生，
据说是院里高薪挖来的。”护士小雅凑过来，声音压得低低的，透着八卦的兴奋。
罗佳兴趣缺缺地整理着病历，“哦？哪个大佛？”“叫程进，在国外顶尖医院待过好几年呢，
年轻有为，关键是——”小雅用手肘碰碰她，挤眉弄眼，“长得那叫一个绝。
”罗佳扯了扯嘴角，没接话。她现在对“长得绝”的男人有心理阴影。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昨晚酒吧迷离灯光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还有那双深得像海、看她时却滚烫灼人的眼睛。她甩甩头，试图把那些荒唐的画面驱散出去。
晨会交班，护士长特意强调了新同事的到来。罗佳站在人群后排，眼皮耷拉着，
几乎要站着睡过去。直到一个清冽低沉，却又莫名耳熟的声音响起。“大家好，我是程进，
以后请多指教。”罗佳猛地抬头。穿过人群缝隙，她看见那个被主任热情介绍着的男人。
白大褂一丝不苟地扣着，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神冷静又专业，
一副精英学者的派头。可就算他戴上十个眼镜，化成灰罗佳也认得。
这就是昨晚那个在酒吧角落掐着她的下巴，吻得她几乎窒息，
又在她耳边用沙哑嗓音一遍遍叫她“宝贝”的男人。罗佳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手指冰凉，
死死抠着掌心里的笔。像是察觉到她剧烈的目光，程进的视线不经意地扫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罗佳清楚地看到他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随即唇角勾起一个极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快得像她的错觉。然后，
他的目光便若无其事地滑了过去，仿佛她只是人群中一个模糊的背景板。
巨大的羞辱感和愤怒瞬间淹没了罗佳。他记得她！他却装作不认识！交班结束后，人群散去。
罗佳魂不守舍地往护士站走，脑子里一团乱麻。“罗护士。”那个声音自身后响起，
惊得罗佳几乎跳起来。她僵硬地转身。程进站在她面前，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冽清香，
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完全掩盖了昨夜那撩人的酒气和烟草味。他垂眸看着她，表情公事公办。
“麻烦你，带我去熟悉一下骨科病房的布局和器械存放位置。”他语气平淡，
完全是对陌生同事的口吻。罗佳胸口堵得发慌，死死盯着他，
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戏谑或熟悉的痕迹。但没有，他的眼神冷静得像冰封的湖面。
她咬牙，挤出两个字：“……好的，程医生。”一路上，罗佳机械地介绍着病房区和设备，
声音绷得紧紧的。程进跟在她侧后方半步的距离，偶尔提出一两个专业问题，
精准又条理清晰。直到走到一处无人的走廊拐角，存放备用器械的小库房门口。
罗佳终于忍不住，猛地停下脚步，豁出去般压低声音质问他：“你什么意思？
”程进脚步一顿，缓缓侧过头，金丝眼镜链轻微晃动了一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里掠过一丝玩味，像是冷静的猎手终于等到猎物主动跳进陷阱。“什么什么意思？
”他反问，声音轻了几分。“昨晚！你别告诉我你忘了！”罗佳气得声音发颤。
程进静默了两秒，忽然向前逼近一步。罗佳下意识后退，脊背瞬间抵在了冰冷的库房门板上。
他伸手，撑在她耳侧的门板上，将她困在他的身影之下。那副精英的伪装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危险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气息，和昨晚那个霸道的男人重叠在一起。
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几乎要烫伤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含着一丝恶劣的笑意：“哦？
原来是你。”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因震惊而微张的唇上，慢条斯理地补充道，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毒针：“技术不错，罗护士。”02我后背硌在冷冰冰的门板上，
前面是他压过来的热气。他那句话像颗炸弹，把我脑子炸得嗡嗡响。“技术不错，罗护士。
”技术不错？！我去你大爷的技术不错！一股火直冲我天灵盖，我想都没想，
抬手就朝他那张帅脸上挥过去！手腕在半空被他一把攥住，捏得死紧。“怎么？”他挑眉，
那副金丝眼镜下的眼睛闪着光，说不清是戏弄还是别的什么，“被说中了，恼羞成怒？
”“程进你**！”我气得牙痒痒，另一只手想去推他，却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
这人力气大得吓人。“我叫程进，程医生。”他纠正我，声音低低的，带着点沙哑，
像昨晚一样，“或者……你想叫点别的？比如……哥哥？”哥哥？
我昨天是昏了头才会被他骗上床！“放开我！”我使劲挣扎，脸涨得通红，“这里是医院！
你想干嘛！”他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那副精英医生的面具瞬间又回到了他脸上，好像刚才那个流氓根本不是他。“抱歉，罗护士，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刚才只是开个玩笑。以后大家都是同事，
请多指教。”我：“？？？”开玩笑？有他这么开玩笑的吗？我手腕现在还疼呢！我瞪着他，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指了指前面：“器械室是不是在前面？继续带路吧。”我憋着一肚子火，
硬邦邦地转身往前走。感觉他的目光还黏在我背上，像针扎一样。接下来的时间，
我简直是行尸走肉。机械地指东西，机械地说话。他倒好，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
问的问题专业又犀利，偶尔还跟路过的小护士点头微笑，惹得人家小姑娘脸红红的。呸！
人模狗样！斯文败类！我心里把他骂了八百遍。好不容易熬到介绍完，
我扔下一句“程医生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扭头就想跑。“等等。”他又叫住我。
我极其不耐烦地回头。只见他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样东西，递到我面前。是我的口红。
昨天掉的那支。“昨晚你落下的。”他语气还是很平常，但我好像看到他嘴角弯了一下，
快得抓不住，“物归原主。”我盯着那支口红，感觉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热度又轰一下上来了。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我一把抢过来，塞进口袋，头也不回地跑了。一整天，
我都心神不宁。换药的时候差点拿错瓶子，核对病历老是走神。小雅碰碰我：“佳佳，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不舒服啊？”我摇摇头，心里把程进骂得更狠了。下班时间一到，
我第一个冲出医院，像是后面有鬼在追。结果刚走到医院侧门那条小路上，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我旁边。车窗降下来，又是那张脸。他没穿白大褂，
换了件黑色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摘了眼镜，眼神看起来更深了。
白天是禁欲系医生，晚上是夜店撩人帅哥？他到底有几副面孔？“上车。”他说，
语气不像商量。我装没听见，加快脚步。车子慢悠悠地跟着我。“罗佳，
”他连名带姓地叫我，声音沉了点，“需要我下车请你吗？”我停下，扭头瞪他：“程医生，
我们很熟吗？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我：“吃个饭。”“我不饿！
”“我饿了。”他接得飞快，“而且，我觉得我们需要聊聊昨晚的事。”又是昨晚！
他非要揪着昨晚不放吗！“昨晚就是个错误！喝了酒，上了头，大家都是成年人，
忘了不行吗？”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沉默了一下，忽然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03他几步就走到我面前，个子太高，投下的影子把我整个人都罩住了。我下意识想往后退，
却硬生生忍住，梗着脖子瞪他，不能输了气势。“错误？”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微微俯身，
视线和我齐平，“可我这个人，不太喜欢犯错。”他的眼神太有压迫感，我心跳漏了一拍，
嘴上却不肯服软：“你不喜欢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让开，我要回家！
”我试图从他旁边绕过去，他却侧身一步，又挡住了我的路。“就吃顿饭。
”他语气放缓了一点，但依旧不容拒绝，“吃完，我保证不再提昨晚，以后在医院，
也只是普通同事。”普通同事？鬼才信他！但我转念一想，要是吃顿饭能让他别再阴魂不散，
好像……也行？总比天天在医院提心吊胆被他骚扰强。我犹豫了。他看出我的松动，
趁热打铁：“就前面那家茶餐厅，人多，安全。吃完我立刻送你回家。”“……你说到做到？
”我狐疑地看着他。“我像说话不算数的人？”他挑眉。像！太像了！我心里大喊，
但没敢说出口。最终，我还是不情不愿地上了他的车。车内很干净，
有股淡淡的皮革味和他身上的冷冽清香。我紧绷着身体，贴着车门坐，尽量离他远点。
他也没说话，专注地开车。气氛尴尬得能冻死人。好在餐厅真的很近，开车五分钟就到了。
落座点餐，我故意只点了一份最便宜的西多士和柠檬茶，摆明了不想跟他有太多瓜葛。
他却点了一堆，虾饺、烧卖、凤爪、流沙包……几乎把招牌早茶点了个遍。“我饿了。
”他像是解释，放下菜单，目光又落在我身上，“而且，你太瘦了，多吃点。”关你屁事！
我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等菜的时候，是最难熬的沉默。我低头猛吸柠檬茶，
吸得杯子咕噜咕噜响。“在骨科还习惯吗？”他突然开口，居然是聊工作。我愣了一下，
含糊道：“……就那样。”“听说你业务能力很好，护士长经常夸你。”“哦，谢谢。
”**巴巴地回答，心里警惕着，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菜很快上来了，摆了一桌子。
他吃东西的样子很优雅，慢条斯理的，
跟昨晚那个霸道强势、还有白天在医院那个冷淡精英的样子又不一样。
我食不知味地啃着我的西多士，只想赶紧结束这顿鸿门宴。“为什么来骨科？”他忽然问，
“很多护士不喜欢骨科，觉得又累又脏。”我顿了一下，没抬头：“工作需要呗，
还能为什么。”其实是因为之前科室有个病人闹事，我处理得不太好，被调过来的。
但这没必要跟他说。他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夹了一个虾饺放到我盘子里。“尝尝这个，
味道不错。”我看着那个晶莹剔透的虾饺，像是看到了毒苹果。“程医生，”我放下筷子，
决定把话挑明，“饭也吃了，你的保证呢？以后能当普通同事了吗？”他也放下筷子，
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动作不紧不慢。然后，他看向我，眼神深不见底。“罗佳，”他说，
“普通同事之间，也会互相了解，一起吃个工作餐，很正常，不是吗？
”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放过我！“你耍我？！
”我气得差点拍桌子。“怎么叫耍你？”他身体微微前倾，隔着桌子看我，嘴角似笑非笑，
“我说了不提昨晚，现在提了吗？我说了是普通同事，现在不是在以同事的身份，
增进了解吗？”他妈的！强词夺理！我彻底没了胃口，抓起包就要走。“等等。”他叫住我，
“我送你。”“不用！我自己打车！”“这里不好打车。”他已经站起身，拿了车钥匙，
“而且，我说到做到，送你回家。”最后，我还是又坐上了他的车。
因为外面真的开始下雨了，而我没带伞。一路上，我咬着牙看窗外，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车子在我租住的老小区楼下停稳。雨下得更大了，噼里啪啦砸在车顶上。
我道了声极其敷衍的“谢谢”，伸手就去开车门。“伞。”他递过来一把黑色的长柄伞。
我愣了一下，没接。“不用了，跑几步就到了。”“淋雨容易感冒。”他坚持着，
直接把伞塞进了我手里，手指不经意地擦过我的手背，带着微凉的温度。我像是被烫到一样，
猛地抽回手，伞掉在了车座上。气氛瞬间又变得诡异起来。他看着我，没说话，
眼神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点莫测。我心跳如鼓，慌里慌张地再次去掰车门开关。
“咔哒”一声，他居然把车门锁了！我惊恐地回头看他。他却只是俯身过来，越过我，
重新拿起了那把伞。他的气息瞬间将我包裹，和昨晚的记忆重叠在一起，我全身僵硬，
动都不敢动。他拿起伞，却没有立刻退回，而是保持着极近的距离，看着我。
雨声隔绝了外面的世界，狭小的车厢里，只剩下我和他呼吸的声音。“罗佳，
”他低声叫我的名字，声音哑得厉害，“昨晚，我真的没弄疼你？
”我的脸“轰”一下烧了起来，血液全都往头顶冲。这个**！王八蛋！臭流氓！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解开安全带，捡起伞，解锁车门，
冲进了大雨里。一路狂奔上楼，冲进家门，反锁，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
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黑色的伞。窗外，他的车还停在楼下，车灯亮着，
在雨幕中晕开模糊的光团。过了好几分钟，那光团才缓缓移动，最终消失不见。
我滑坐在地上，心跳还是快得离谱。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伞，
记得用。明天见，罗护士。】我盯着那条短信，气得把手机狠狠摔在了沙发上。
程进你个**！阴魂不散！04第二天上班，我顶着两个黑眼圈，
看见白大褂就有点心理阴影。小雅凑过来：“佳佳，昨天没睡好？还在想新来的程医生啊？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我想他？我想他个大头鬼！我巴不得他离我远点！
”小雅一脸不信：“得了吧，程医生多帅啊！技术好，人又温柔，
今天早上还帮器械科的王姐搬东西呢，一点架子都没有。”温柔？没架子？
我简直怀疑我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那个在库房门口耍流氓、在车上锁门逼问我的**，
跟“温柔”两个字有半毛钱关系吗？正说着，话题中心人物就出现了。程进从走廊那头走来，
白大褂穿得笔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跟遇到的每个同事点头打招呼。看到我，
他脚步顿了一下，笑容似乎深了一点，朝我走过来。我全身警报瞬间拉响，下意识想往后躲。
“罗护士，早。”他语气温和，完全是同事间的正常问候。“……早，程医生。
”我硬着头皮回了一句，心里骂了他一万遍。他却没立刻走开，
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袋，递给我。“顺路买的提神咖啡，糖和奶自己加。
”他声音不大，但足够旁边的几个护士听见，“看你好像没什么精神。”我僵在原地，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旁边的小雅和其他几个护士眼睛都亮了，
互相交换着“有情况”的眼神。“不用了，谢谢程医生，我喝过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是吗？”他也没坚持，很自然地把纸袋收了回去，
笑了笑，“那好，如果累了随时可以去我办公室倒，我那儿有不错的豆子。”说完，
他对其他人也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走了，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小立刻抓住我的胳膊，
兴奋地压低声音：“哇！程医生对你这么好啊？还专门给你带咖啡！快说，
你们是不是……”“是不是什么都不是！”我赶紧打断她，“人家就是客气一下，新人嘛，
想跟同事处好关系，你别瞎想！”话是这么说，但我心里直打鼓。这**到底想干嘛？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一上午，我都尽量躲着他。查房的时候缩在最后面，
写病历也找角落待着。但他好像无处不在。我给病人换药，他正好进来查床，站在旁边看，
还“顺便”指点了一句：“这个敷料可以再贴紧一点，避免移位。”我手一抖，
差点把胶带贴歪。病人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我们：“程医生真细心，罗护士也辛苦啦。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中午去食堂吃饭，我刚打好饭坐下，他对面就坐了下来。
“拼个桌，不介意吧？”他端着餐盘，语气自然得好像食堂是他家开的。
我嘴里那口饭差点噎住。“程医生，那边还有很多空位。”我忍不住说。“哦，是吗？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非常理所当然地说，“我觉得这里视野比较好。”好你个头！
我低头猛扒饭，只想赶紧吃完滚蛋。他却慢条斯理地吃起来，偶尔还跟我搭话。
“食堂的红烧肉味道还行。”“嗯。”“你们平时都这个点来吃饭？”“嗯。
”“下午好像有台手术，你要跟吧？”“嗯。”我全程用“嗯、啊、哦”敷衍，
头都快埋进餐盘里了。他突然叹了口气。我下意识抬头，就看见他微微蹙着眉，
眼神里带着点……委屈？对，就是委屈！像只没吃到骨头的大狗！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雷得不轻。“罗护士，”他声音低了些，听起来有点失落，
“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讨厌了？”噗——！我差点喷饭！大哥！
你演技要不要这么好？！金鸡百花欠你一座奖杯！周围已经有同事好奇地看过来了。
我赶紧摆手：“没有没有！程医生你很好！我就是……就是今天不太舒服，对，不舒服！
”“不舒服？”他立刻露出关切的表情，“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去帮你拿点药？
或者下午请假休息一下？”“不用不用！”我吓得连连拒绝，“小毛病，吃完饭就好了！
”“真的吗？”他还是不放心地看着我，“不舒服一定要说，别硬撑。
”他眼神里的担忧看起来**逼真。我简直要精神分裂了。白天是体贴入微的暖心同事，
晚上是阴魂不散的霸道流氓？他到底哪个才是真的？还是说……他精分？
一顿饭吃得我消化不良。下午跟手术，果然又是和他一组。手术室里，无影灯下，
他完全变了个人。表情严肃专注，动作精准利落，指令清晰简洁，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极度专业的强大气场。我作为器械护士，必须全力配合他。不得不承认，
他技术真的很好，堪称顶尖。一场复杂的骨折复位内固定手术，他做得又快又稳。
中途病人出现一点小状况，他处理得冷静果断，毫不慌乱。
连一向严苛的主任都微微点头表示赞许。那一刻，我确实有点被他在专业上的魅力震慑到。
但也只是一瞬间。手术结束，处理好后续，他摘下口罩，额角有细密的汗珠。
我下意识递过去一张无菌纱布给他擦汗。他愣了一下，接过纱布，看向我，
嘴角弯起：“谢谢。”又是那种温和无害的笑容。我立刻收回手，心里骂自己：手贱什么！
给他擦什么汗！下班的时候，我特意磨蹭到最后，等他肯定走了，才鬼鬼祟祟地溜出医院。
结果刚到公交站，那辆熟悉的黑车又悄无声息地滑了过来。车窗降下，他探出头，
脸上带着笑：“罗护士，这么巧，又遇到了。上车吧，送你。”巧你个鬼！你分明是故意的！
我假装没听见，低头玩手机。公交车正好来了，我赶紧跳上车，投了币，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心里松了口气。透过车窗，我看到他的车还停在原地。
他好像一点也不生气，甚至隔着车窗对我笑了一下，还挥了挥手。然后，
他的车就跟在了公交车后面。一路跟到了我家小区门口！我下车，他也停车下来。
“程进你到底想干嘛！”我忍无可忍，转身对他吼。他也不生气，靠在车边，
歪着头看我：“追你啊，看不出来？”他说得太直白，我一下子卡壳了。“你……你有病吧！
谁要你追！”“我要追。”他走过来，路灯在他身上镀了层柔光，
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具有攻击性，甚至……有点真诚？“罗佳，”他叫我的名字，声音轻轻的，
“给我个机会，行不行？”“不行！”我想都没想就拒绝，“程医生，我们不合适！
昨晚就是个错误！”“是不是错误，试过才知道。
”他persistence(坚持)得可怕，“你不试试，
怎么知道我不会是个好男朋友？”男朋友？他想的可真远！“我对你没感觉！”我扔下狠话，
转身就往小区里跑。这次他没追上来，也没锁车门。但我听到他在身后说，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飘进我耳朵里。“没关系，我有感觉就行。”“罗佳，我们明天见。
”我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疯子！程进就是个疯子！05连续几天，
程进那家伙果然阴魂不散。早上雷打不动地“顺路”带杯咖啡，
中午准时出现在我对面“拼桌”，下班时那辆黑车总能“巧合”地出现在我视线里。
拒绝、冷脸、甚至骂他，统统没用。他就像块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小雅和几个小护士已经彻底倒戈，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佳佳，程医生多好啊，
又帅又体贴，你就从了吧！”“就是啊，这种极品男人哪里找？你不要暴殄天物啊！
”“他看你的眼神都能拉丝了，绝对是真爱！”我真爱他个大西瓜！
我快被这种围剿逼疯了，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换个城市生活。直到周五下午。
我去医生办公室送一份报告，程进不在，他手机放在桌上。正好，屏幕亮了一下，
弹出一条微信消息。备注名是【小月亮】。发来的是一张图片，加载出来的瞬间，
我呼吸一滞。照片里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看着二十出头，脸色苍白，瘦得可怜，
但能看出底子非常漂亮，一双眼睛大而柔弱，我见犹怜。重点是，她的眉眼，
和我至少有六七分相似！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攥紧了我。紧接着，
又一条消息跳出来：【阿进，医生说我的情况不太好……我好害怕，你能来看看我吗？
就像以前那样陪陪我，好不好？
】阿进……小月亮……像以前那样……这几个词像冰锥一样刺进我脑子里。原来如此。
原来他莫名其妙的靠近，死缠烂打的追求，不是因为喜欢我。
是因为我长得像他的“小月亮”。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刚才还觉得闷热的办公室，
此刻冷得像冰窖。原来我只是个可笑的替身。“站这儿干嘛？”程进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回头，看到他拿着病历本走进来，脸上还带着惯常的那种，让我分不**假的笑意。
他走到桌边，自然也看到了手机上的消息。他的脸色几不可查地变了一下，
随即很快恢复正常，拿起手机，却没有立刻回复，只是屏幕按熄了。动作间，
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在意。和我在一起时那种游刃有余的掌控感完全不同。
“找我有事？”他看向我，试图重新戴上那副温柔面具。但我已经看清了面具下的裂痕。
我把报告递给他，声音干巴巴的：“15床的复查报告，护士长让我送过来。”“谢谢。
”他接过，指尖碰到我的。我像被电到一样猛地缩回手。他愣了一下，看向我。
我努力控制着表情，不想让他看出我的狼狈和翻江倒海的恶心。“还有事吗？”他问。
“没了。”我转身就走，多一秒都不想和他待在一起。“罗佳。”他叫住我。我停住脚步，
没回头。他顿了几秒，才开口，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甚至……有点烦躁？
是因为我打扰了他和“小月亮”的神交吗？“晚上……一起吃饭吗？
我知道有家新开的……”“不了。”我打断他，声音冷得自己都陌生，“程医生，
以后除了工作必要，请不要再找我。你的咖啡，你的午餐，你的顺风车，我都不需要，
也受不起。”说完，我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钉在我背上，
带着错愕和探究。但我没回头。回到护士站，我整个人还是懵的，心里又冷又空，
还有一种被愚弄的愤怒和难堪。小雅又凑过来：“佳佳，刚程医生找你干嘛？
是不是又约你……”“闭嘴！”我猛地吼了她一声。小雅吓了一跳，
周围同事也都惊讶地看过来。我从来没对同事发过这么大脾气。我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