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咚进行时，弹幕炸了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顾修然，顾氏集团总裁，身高一米八八，常年盘踞全球钻石王老五排行榜前三。此刻，我正将一个撞到我怀里的女人死死地抵在墙角。
她叫姜知夏，一个敢在面试时把咖啡泼在我千万高定西装上的女人。她有一双像小鹿一样惊慌失措的眼睛，此刻正含着泪，倔强地看着我。
很好，我喜欢这种眼神。
我微微俯身，俊美无俦的脸上勾起一抹三分讥诮、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的邪魅笑容，准备说出那句经典的台词。
然而，就在我即将开口的瞬间，一些奇怪的、半透明的文字，像幽灵一样飘过我的眼前。
【来了来了！经典油腻霸总三件套：壁咚、邪魅一笑、说批话！】
【前面的姐妹总结精辟！我赌五毛，下一句绝对是“你叫什么名字”或者“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呕！2025年了，还有这种远古化石级别的总裁文吗？作者是刚从哪个山洞里通网？】
【拳头硬了，真的硬了！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
我：“……”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什么东西？幻觉？因为工作太累，脑子瓦特了？
我眨了眨眼，那些字还在。它们源源不断地从我视野的右侧冒出来，慢悠悠地飘到左侧，然后消失。颜色五花八门，字体也千奇百怪。
【这男主是不是卡机了？怎么保持这个便秘一样的笑容半天了？】
【他急了，他急了！他是不是也看到我们骂他了？（狗头）】
【前面的，你真相了！快看他那抽搐的嘴角，像不像你家网速20k的时候加载视频的样子？】
我的嘴角确实在抽搐。
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顾……顾总？”被我壁咚在墙角的姜知夏，声音带着哭腔，怯生生地开口，“您……您没事吧？您的脸……好像抽筋了。”
我猛地回过神，深吸一口气，试图维持住我霸道总裁的威严。不能慌，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展现出掌控一切的气场。
我决定无视这些奇怪的文字，继续我的表演。
“你，叫什么名字？”我压低声音，让它听起来充满磁性。
【噗！还真被说中了！没创意，差评！】
【这台词土得我能用脚趾抠出一座芭比梦想豪宅！】
【作者出来挨打！能不能换句词？哪怕你问她“你中午吃的什么”都比这强啊！】
我额角的青筋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
忍住！顾修然！你是食物链顶端的男人！不能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影响！
姜知夏被我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叫姜知夏……”
“姜知夏……”我缓缓念出这个名字，伸出一只手，用食指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我对视，“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
【**！**！**！这是什么霸王龙发言？人家同意了吗你就官宣？】
【救命！油田开采都没你这么油的！大庆油田请求出战！】
【强抢民女啊！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法律了！妖妖灵吗？这里有人耍流氓！】
【姐妹们，举报键在哪里？我要举报这男主职场性骚扰！】
“嗡”的一声，我的大脑仿佛被一万只苍蝇同时入侵，那些密密麻麻的弹幕瞬间刷屏，几乎遮蔽了我的全部视线。一股尖锐的刺痛从太阳穴传来，让我忍不住闷哼一声，松开了手。
我踉跄着后退两步，扶住额头，脸色惨白。
“顾总！”姜知夏惊呼一声，担忧地看着我，“您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摆了摆手，眼前全是花花绿绿的文字在飘。
【哈哈哈哈！他不行了！他被我们骂得CPU都干烧了！】
【活该！让你油！让你霸道！遭报应了吧！】
【姐妹们，加大力度！让他见识一下我们读者的力量！】
新一轮更密集的弹幕再次涌来，我的头痛欲裂，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我明白了。
这些东西，似乎是我做出某些“霸总”行为时，才会出现的。而且，它们的密集程度，和我行为的“油腻”程度成正比。
而这些弹幕的集中爆发，会对我造成实质性的精神攻击。
“顾……顾总，要不要我送您去医院？”姜知夏小心翼翼地问。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担忧的小脸，又看了看眼前飘过的弹幕。
【快跑啊女主！别管他！让他自生自灭！】
【他这是PUA的新招数吗？通过示弱博取同情？姐妹们警惕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啊不，违背我霸总人设的决定。
我对着姜知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不用了。还有，刚才……对不起。”
说完这三个字，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而眼前的弹幕，在那一瞬间，竟然奇迹般地停滞了。
【？？？】
【我没听错吧？霸总……道歉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作者被夺舍了？】
【这……这是什么新的情节走向？】
虽然依旧是满屏的问号，但那种尖锐的刺痛感，确实消失了。
我好像……找到了活下去的方法。
“该死的女人”，我说不出口
回到总裁办公室，我把自己摔进那张价值八位数的意大利真皮老板椅里，感觉身体被掏空。
刚才那句“对不起”，耗费了我二十多年来积攒的所有能量。
我，顾修然，从小到大，字典里就没这三个字。
但现在，为了我的大脑健康，我不得不向那些不知名的“弹幕”屈服。
我闭上眼，试图休息一下，可那些弹幕又开始稀稀拉拉地飘了出来。
【这总裁办公室，一股子暴发户的味道。】
【又是落地窗，又是真皮沙发，又是82年的拉菲，作者的想象力就不能突破一下吗？】
【我猜他办公桌上一定有个地球仪，没事就喜欢转一下，假装自己掌控了全世界。】
我猛地睁开眼，看向办公桌角落。
那里，赫然摆着一个青金石打造的地球仪。
我的手下意识地伸过去，又在半空中僵住。
不，不能转！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假装认真工作。
【哟，开始看文件了？我猜他肯定看不懂，就是装个样子。】
【霸总看文件不都是一目十行，然后“唰唰”签个字，动辄就是几百亿的合同吗？】
【他现在肯定在想，晚上该怎么折磨那个叫姜知夏的小白花了。】
我：“……”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我现在的脑子里，除了你们这些烦人的弹幕，什么都没有！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我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我的特助，秦风，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推门而入。
“总裁，姜知夏**的资料已经整理好了。”秦风将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
按照往常的剧本，我应该接过文件，轻蔑地翻两页，然后说一句：“哼，有点意思。”
但现在……
【来了！特助送资料环节！接下来霸总就要对女主的身世背景了如指掌，然后开启精准打击了！】
【这种不经允许就调查别人隐私的行为，真的好下头啊！】
【2.5G网速的秦特助，总裁都跟女主道完歉了，你才把资料送来，扣工资！】
我看着那份文件，如临大敌。
接，还是不接？
这是一个问题。
接了，肯定又是一波弹幕狂潮。不接，不符合我的人设。
秦风见我迟迟没有反应，疑惑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总裁？”
我心一横，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不必了。”我抬起手，阻止了他递文件的动作，“把这份资料销毁。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去调查任何人。”
【！！！】
【**！转性了？霸总开始讲人权了？】
【我有点不适应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狗男人吗？】
【秦特助：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秦风的表情，和弹幕里形容的差不多。他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和茫然。
“是……总裁。”他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拿着那份文件，像拿着一个烫手山芋，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我长舒一口气，头痛的感觉果然没有出现。看来，只要我不做那些“下头”的事情，这些弹幕就会对我温柔一些。
**在椅背上，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以后该怎么面对姜知夏？
按照原计划，今晚我会让秦风把她“请”到我的私人别墅，然后……
【叮！检测到危险思想！请宿主……啊不，请男主立刻停止！】
【别墅play？小黑屋？强制爱？我呸！信不信我们骂到你脑溢血？】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今天下午刚道完歉？金鱼的记忆吗？】
我一个激灵，立刻把那些危险的想法从脑子里驱逐出去。
不行，不能再走老路了。
我必须想一个全新的，不油腻，不霸道，甚至……有点礼貌的方案。
我拿起手机，调出姜知夏的电话号码。这是她面试时留下的。
【他要干嘛？打电话骚扰女主？】
【我猜台词：“女人，给你十分钟，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了起来。
“喂？您好？”姜知夏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怯懦。
我清了清嗓子，用我这辈子最温和、最诚恳的语气说道：“姜**，你好，我是顾修然。”
电话那头沉默了。
【姜知夏：骗子吧？顾总怎么可能这么有礼貌？】
【哈哈哈哈，女主吓得不敢说话了！】
我硬着พ头皮继续说：“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在公司，是我太唐突了，我为我的行为再次向你道歉。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想……请你吃顿晚饭，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电话那头，依旧是一片死寂。
过了足足半分钟，姜知夏才用一种梦游般的声音问：“……你，是谁？你把顾总的手机偷了吗？”
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女主以为是电信诈骗！】
【顾总，你的人设崩得连女主都不认识你了！】
【今日最佳笑话：霸总请人吃饭，被当成小偷。】
我感觉我的血压在飙升。
保持冷静，顾修然，你现在是一个文明人。
“我就是顾修然。”我耐着性子解释，“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
眼前，是一片欢乐的弹幕海洋。
【挂得好！对付这种人就不能给他好脸色！】
【干得漂亮姜知夏！妈妈爱你！】
【顾总，人生第一次被挂电话的感觉如何呀？】
我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心脏。
这里，好痛。
比头痛还痛。
我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该……该……”
【该死的女人？】
【又要来了吗？我就知道他狗改不了吃屎！】
【快！姐妹们！准备开骂！】
我看着眼前瞬间变得充满攻击性的弹幕，求生欲让我硬生生把那个“死”字咽了回去。
“该……去吃晚饭了。”
我面无表情地对自己说。
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