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最终还是没有走。
她抱着一个孩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另外两个孩子在保姆的照料下，已经睡着了。
整个房子里，弥漫着一股奶味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烟雾缭绕中，我试图理清这团乱麻。
亲子鉴定报告是真的。
这意味着，林晚没有出轨，孩子确实是我的。
但这比出轨更让我无法接受。
这意味着，她用了某种我不知道的手段，偷了我的种，怀了我的孩子。
这是何等恶毒的算计和背叛！
我们的五年婚姻，我们的丁克誓言，都成了一个笑话。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发小兼律师李哲的电话。
“喂，阿哲，出来喝酒。”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样。
电话那头的李哲顿了一下，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了？听你这声音，跟老婆吵架了？不应该啊，今天不是你们结婚纪念日吗？”
“纪念日？”我冷笑一声，“是忌日才对。”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李哲。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沉默到我以为信号断了。
“喂？还在吗？”
“在……”李哲的声音听起来比我还震惊，“枫子，你确定你没开玩笑？林晚……她……三胞胎？”
“我他”妈希望这是个玩笑！”我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你先别激动。”李哲不愧是金牌律师，很快冷静下来，“这件事有蹊跷。首先，亲子鉴定报告。虽然权威，但也不是没可能作假。其次，就算报告是真的，她是怎么做到的？你俩一直避孕，自然怀上三胞胎的概率比中彩票还低。这背后，肯定有事。”
李哲的话，让我混乱的思绪找到了一点方向。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先别急着把人赶出去。她现在是三个孩子的妈，你把她赶出去，万一她想不开抱着孩子寻短见怎么办？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真相。”李哲顿了顿，压低了声音，“你仔细想想，林晚去**之前，或者说最近半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异常的举动？
我皱着眉，开始疯狂回忆。
林晚是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摄影，看展，瑜伽。我们的生活像一杯温水，平淡但舒适。
异常……
忽然，一个被我忽略的细节，像闪电一样劈进我的脑海。
大概四个月前，有一次我妈又打电话来催生，我跟她大吵了一架，心情很差。
那天晚上，林晚特地开了瓶红酒，给我做了几个下酒菜。
她一边给我倒酒，一边状似无意地问：“江枫，你说，如果我们有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当时我正在气头上，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我们不会有孩子！永远不会！你要是敢动歪心思，我们就离婚！”
现在想来，她当时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可怕。
还有！
她去“**”之前，我帮她收拾行李。她的行李箱里，除了摄影器材和冲锋衣，我还看到了一盒……叶酸？
我当时还问了一句：“你去高原采风，带叶酸干什么？”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哦，一个朋友说高原反应吃这个有用，备着而已。”
当时我信了。
现在想来，漏洞百出！
叶酸是备孕吃的！
“阿哲，”我的声音都在发抖，“我好像……想起来了点什么。”
我把这两件事告诉了李哲。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枫子，”李哲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事情可能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她很可能根本没去**。这三个月，她去了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生下了孩子。”
“我查了她的朋友圈，定位确实一直在**，每天都发照片。”我反驳道。
“朋友圈定位可以作假！照片可以提前拍好！”李哲一针见血，“你现在要做两件事。第一，稳住林晚，假装你开始接受现实，让她放松警惕。第二，把她这次带回来的所有东西，都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尤其是她的手机、电脑，还有那些行李。任何一张收据，一张机票，都不要放过！”
挂了电话，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李哲的分析，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划开了林晚那张温情脉脉的假面，露出了底下血淋淋的真相。
我推开书房的门，客厅里，林晚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眼睛红肿，像受惊的兔子。
我走到她面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我不赶你走了。”我说，“但是，在我接受这一切之前，我们需要分房睡。”
林晚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丝希望的光。
“好，好……江枫，谢谢你……”
我没再看她，径直走向了客房。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眼中的温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冷和决绝。
林晚，游戏开始了。
我会亲手，揭开你所有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