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啥好收拾的。就一个用了五年的保温杯，一个颈椎枕，还有一个我媳妇儿没走的时候，我们俩的合照。
我把照片拍起来，用袖子擦擦了上面的灰。照片上的她，笑得挺甜的。
我把照片揣进兜里，其他的，都扔进垃圾桶了。
我把我的纸箱收拾起来，往外走。
路过老张的工位，他抬头看我，那眼神，很复杂。有羡慕，有担心，还有点别的什么。
他的想法动了动，写啥，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我冲他点了点头。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给我开了一条道。不敢有人拦住我，也没有人敢说话。
我就那么，在主人的注视下，走到了门口。
手刚搭上门分段，刘建明在后头，声嘶力竭地喊道：
“江生!你给我站住!”
“你今天恐怕不敢走出这个门，我让你在一个市里，混不下去!”
我停下脚步。
我还没到底。
“刘总，”我说，“市不大，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没有‘流云计划’，你这个总经理的位置，怕是也坐不稳了。”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没坐电梯。
我走楼梯。
从二十三楼，一步一步，往下走。
我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挺稳。
我感觉，压在我五年以上的那座大山上，没了。
走出写字楼，外头的太阳，刺得我眼睛疼。
我眯着眼，目光瞧了目光。
天挺蓝的。
我站在马路边，点了根烟。
烟雾里，我看着我们公司那栋楼，又看了看对面那栋楼。
“赤锋集团”。
我笑了笑，把烟头扔进垃圾桶，迈开腿，朝着马路对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