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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傅禾宴的话,许南枝如坠冰窟。
他从不信神佛,当初也是因为自己身体一直不好才去了一趟九华山跪拜。
现在只因为宁绾绾的一条狗,都能让他屈尊降贵地陪着去祈福。
好不讽刺。
许南枝的指甲死死扣着自己的手指,才压下转头质问他的冲动。
傅禾宴许久没有跟许南枝亲近,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栀子花香,眼底暗涌吻在许南枝的耳后,“老公今晚留在这陪你。”
许南枝余光看到衬衫下的神色吻痕,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后退了一步。
“我刚做完手术,算了吧。”
傅禾宴看惯了趋炎附势的眼色,尖锐地捕捉到了她眼里的嫌恶,“你觉得我恶心?”
他轻笑一声放开了许南枝,冷着脸:“我说过我心里一直给你留位置了,别再闹。”
许南枝眼眶一红,看着自己满身的伤痕,颤抖地开口,“你放过我吧,阿宴,我是真的累了。”
“我也说过,这世界上的东西从来都只有我说不要,没有人能离开。”傅禾宴有些不耐烦,他抬起了许南枝的下巴,手指描绘着她的面容。
“我是爱你的,南枝。”
许南枝闭紧了眼睛流下一滴眼泪,这样的话她听够了。
几个月来靠着一个爱字,支撑着她多次命悬一线。
可傅禾宴给的不是爱,只是一场掌控。
第二天,许南枝沉默地坐在车里,看着后方的傅禾宴揽着宁绾绾亲密。
到了山脚下,她直奔着庙宇,走了进去。
刚把孩子的长明灯放在上面,宁绾绾就走了过来,将许南枝放上去扔在一边,把自己的长明灯放了上去。
“这个位置,我很喜欢,我的发财肯定也会喜欢。”
许南枝震惊地看着地上碎裂的灯,再也忍受不住,朝着宁绾绾甩了一个耳光。
“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宁绾绾被打得懵了一下,余光看到傅禾宴走进来,一下摔倒在地上。
“许**,是我的错,你不要毁了我的灯,那是我的精神支柱。”宁绾绾声泪俱下,跪在地上。
傅禾宴连忙扶起了宁绾绾,“南枝,解释一下。”
许南枝双手不断颤抖,气得发笑,“解释什么?不管我说什么你会信吗?我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吗?”
宁绾绾连忙抽泣了一下,拉住了傅禾宴,“禾宴,算了,许**也只是气你对我这样好。”
傅禾宴脸色阴郁,冷冷地开口:“你打碎了她的灯,就亲自为她的狗磕头祈福吧。”
许南枝还没反应过来,保镖就按着她出了庙宇,按在台阶上。
她抬起头,看着上面999级台阶,心里一阵悲凉。
“傅禾宴!你不能这样对我!”许南枝刚开了口,保镖就按着她的头磕在台阶上,随即拉起来跪在下一级台阶。
她的头一下又一下撞击在地面上,额角的伤口又撕开涌出鲜血。
许南枝有些恍惚,她上一次来到这里是看着傅禾宴跪在地上,一步一叩首。
也像自己一样,满头鲜血。
“南枝,你一定会慢慢好起来,我爱你,做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傅禾宴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可如今他正在高处轻柔地吻着怀里的宁绾绾,没有分给自己一个眼神。
保镖一路拖着许南枝,磕了999个头,台阶上也蔓延出一道血路。
看着地上的血迹,傅禾宴心里有些不忍,他走下来站在许南枝身前。
“我准备了车,一会送你去机场,你不是一直喜欢古堡,在那乖乖等我。”
许南枝没说话,她知道傅禾宴是想让自己给他们腾地方恩爱。
上车前,许南枝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看傅禾宴,“傅禾宴,我不爱你了,我也不会回来了。”
傅禾宴远远地看着许南枝的嘴形,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刚想走近些就被宁绾绾拉着亲昵起来。
许南枝坐在车里,定着机票,随便去哪里,她都不会再回来。
车子突然因为爆胎,车身飘逸一头撞在了山边公路的树上。
剧烈的撞击让许南枝吐出一口血。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汽油味。
要爆炸了。
许南枝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她拼命挣扎,右脚被死死卡在座位里。
司机满脸鲜血死死抓着许南枝的衣服,“宁**承诺我只要你死了,就会给我家里留一大笔钱,对不起南枝**。”
许南枝看着他咽了气,不禁回想起来最后宁绾绾看自己的眼神。
她是笃定自己回不来了!
正当她绝望之际,一辆黑色卡宴停在她身前,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奔向了许南枝身边。
“枝枝,我是你的未婚夫,别怕,我马上救你出来。”
许南枝艰难地抬起头,“鉴定结果出来了?”
男人刚把许南枝抱出来就快速跑向一边,身后爆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坠下山崖掉入海里。
他后怕地抱紧了怀里的人,“是,你父亲身体不好,所以我来接你了,不怕了没事了。”
许南枝落下一滴眼泪,看着山下燃烧的汽车苦笑了一声。
她摘下傅禾宴送给她的戒指,扔了下去。
“傅禾宴,许南枝死了,从此我们再也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