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天气阴沉得厉害，乌云压境，让人喘不过气。
苏言澈自己办好了出院手续，站在医院门口正准备叫车，一辆熟悉的黑色劳斯莱斯缓缓停在他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陆婉秋清冷的侧脸。而她副驾驶座上，坐着池晋。
苏言澈的脚步顿住，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凝滞。
陆婉秋的目光扫过苏言澈苍白消瘦的脸，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恢复淡漠。
“上车。”她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如同这糟糕的天气。
苏言澈站着没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池晋开口：“苏先生，您快上车吧，外面风大。我知道……之前有很多误会，希望你别怪婉秋。”
陆婉秋闻言，看了池晋一眼，眼神柔和了些，再转向苏言澈时，又带上了那种不近人情的冷硬：“如果不是阿晋一再劝说，我不会来接你。苏言澈，阿晋怎么对你，你又是怎么对的他，我说过，他是我的底线。你好好做我的丈夫，不要再试图伤害他。”
好好做她的“丈夫”？
苏言澈悲凉的笑出声。
他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再跟这个女人有任何牵扯，绕过车头，想要离开。
“苏言澈！”陆婉秋推开车门下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蹙眉，“闹够了没有？上车！”
她语气里带着不耐烦，仿佛他所有的抗拒都只是在无理取闹。
苏言澈挣扎了一下，奈何她攥得太紧，他刚出院，身体虚弱，最终，他还是被她塞进了后座。
车子平稳行驶，苏言澈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刻意忽略前排那刺眼的亲密。
池晋小声地和陆婉秋说着话，声音轻柔：“婉秋，我昨晚好像有点着凉了，头有点晕。”
陆婉秋立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语气是苏言澈久违的温柔：“怎么不早说？待会儿回去让私人医生看看。”
“没事的，可能就是没睡好。”池晋顺势拉住了陆婉秋的手。
陆婉秋没有推开，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两人十指相扣。
苏言澈的心，像是被无数根细密的针反复穿刺，疼得他几乎要蜷缩起来。
曾几何时，他哪怕只是咳嗽一声，她都会紧张得不行，连夜守着，亲自喂药。
如今，她所有的紧张和温柔，都给了另一个男人。
就在这时，池晋忽然轻轻“啊”了一声，看着窗外：“怎么下雨了？婉秋，我早上晾在阳台的衣服还没收呢！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件外套……”
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迅速连成一片雨幕。
陆婉秋几乎没有犹豫，打了转向灯，靠边将车停在了高架桥上。
她回头，看向后座脸色苍白的苏言澈，“你自己打车回去。我送阿晋回去收衣服。”
苏言澈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高架桥上？下雨天？让他自己打车？
陆婉秋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什么问题，见他不动，又蹙眉补充了一句：“听到没有？”
池晋也转过头，脸上带着歉意的笑，眼神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苏先生，真不好意思啊……明天是我生日，婉秋在雅筑订了位置，就我们三个人，简单吃个饭。就当为上次的事情和解，一定要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