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妤辞:深宫雪落断肠魂第2章

小说:皖妤辞:深宫雪落断肠魂 作者:乐璎 更新时间:2025-10-16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路释隽突然来了碎玉轩。

 苏皖妤看到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跑过去,跪在他面前:“陛下,求您开恩,让我去看看我的母亲吧!她病重了,我担心她……”

 路释隽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竟有一丝不忍。他想起了林婉清,想起林婉清当年也是这样,为了她的母亲,在他面前哭求。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朕可以让你去看你的母亲,但你要答应朕,以后安分守己,不要再和沈知言来往,也不要再让朕失望。”

 苏皖妤连忙点头:“我答应您!我什么都答应您!只要能让我去看我的母亲,我什么都愿意做!”

 路释隽看着她,眼神复杂。他伸出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起来吧,朕带你去冷宫。”

 苏皖妤感激地看着他,跟着他一起去了冷宫。

 冷宫里的条件比碎玉轩还要差,阴暗潮湿,到处都是灰尘。陈氏躺在冰冷的床榻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苏皖妤冲到床边,握住母亲的手:“娘,我来看您了!您怎么样了?”

 陈氏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苏皖妤,虚弱地笑了笑:“妤儿……你来了……娘没事……你别担心……”

 沈知言也赶来了,他给陈氏诊了脉,脸色凝重地说:“夫人的身体很虚弱,长期营养不良,又受了风寒,需要好好调理。我会开一副药方,让人按时送来,希望能有所好转。”

 苏皖妤点了点头,对沈知言感激地说:“谢谢你,知言哥哥。”

 路释隽站在一旁,看着苏皖妤和陈氏母女情深的样子,心里竟有些羡慕。他从小就没有母亲,体会不到这种亲情。

 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说:“朕会让人改善冷宫里的条件,给夫人送些滋补的东西。”

 苏皖妤愣了一下,连忙对他磕头:“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路释隽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冷宫。

 苏皖妤看着路释隽的背影,心里竟有一丝感激。她觉得,路释隽或许也不是那么冷酷无情。

 从冷宫回来后,苏皖妤的心情好了很多。她开始按时给母亲送药,冷宫里的条件也确实改善了不少。她甚至觉得,只要她安分守己,路释隽或许会一直对她这么好。

 可她不知道,这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路释隽对她的好,从来都不是因为她是苏皖妤,而是因为她像林婉清。一旦林婉清的“影子”不再符合他的期待,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收回所有的温柔。

 而这一天,很快就要来了。

 禁足结束后,路释隽偶尔会来碎玉轩。他会听苏皖妤弹《归雁曲》,会和她一起吃饭,甚至会偶尔对她笑。苏皖妤渐渐沉浸在这种虚假的温柔里,开始对路释隽产生了不该有的期待。

 晚翠看着她这样,心里很担心,却又不敢多说什么。沈知言也看出了苏皖妤的变化,他几次想提醒她,却都被苏皖妤有意无意地避开了。

 沈知言知道,苏皖妤已经对路释隽动心了。他心里很疼,却也只能默默守护在她身边,希望她不要受到伤害。

 可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这天,路释隽在碎玉轩喝醉了酒。他看着苏皖妤,眼神迷离,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婉清,你终于回来了……朕好想你……你不要再离开朕了好不好?”

 苏皖妤的身体一僵,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婉清……他还是把她当成了林婉清。

 她用力推开路释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陛下,我不是林婉清,我是苏皖妤!”

 路释隽愣了一下,眼神清醒了一些。他看着苏皖妤,脸色瞬间变得冰冷:“苏皖妤,你竟敢跟朕顶嘴?朕告诉你,你能有今天,都是因为你像婉清!要是没有婉清,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路释隽转身就走,再也没有看苏皖妤一眼。

 苏皖妤站在原地,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终于明白,自己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路释隽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她的位置。她不过是一个替身,一个用来缅怀林婉清的工具。

 

深秋的风带着寒意,穿过碎玉轩半开的窗棂,吹得案上的宣纸簌簌作响。苏皖妤握着笔,指尖却有些发僵——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案上那叠素白的笺纸,是路释隽特意让人送来的,要求她临摹林婉清的字迹。

 “**,这已经是第三叠了,您歇会儿吧。”晚翠端来一碗温热的姜茶,看着苏皖妤苍白的侧脸,心疼地说,“陛下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您手腕旧伤还没好,却还要您写这么多。”

 苏皖妤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接过姜茶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却暖不透心底的寒凉。自上次醉酒后,路释隽对她的态度又变了——不再听她弹琴,也很少和她说话,只是时常派李德全送来林婉清的遗物,让她模仿。

 有时是林婉清的字画,有时是她穿过的衣裙样式,甚至连她喜欢的熏香,都要碎玉轩日日燃着。苏皖妤像个提线木偶,一一照做,心里却清楚,她离“苏皖妤”越来越远,离“林婉清的影子”越来越近。

 “陛下也是念着林姑娘的好。”苏皖妤轻声说,像是在安慰晚翠,又像是在自我安慰。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抚摸那些带着林婉清气息的物件,她的心就像被细针扎着,密密麻麻地疼。

 正说着,小禄子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喜色:“皖答应,陛下让人来传话,说明日是您的生辰,邀您去长乐宫赴宴呢!”

 苏皖妤愣了一下,手里的姜茶差点洒出来。生辰?她自己都快忘了。前世在江南时,母亲总会给她做一碗长寿面,沈知言会送她亲手雕的木簪,可这深宫之中,她以为没人会记得。

 “**,太好了!陛下心里还是有您的!”晚翠兴奋地说,忙着去给苏皖妤找明日要穿的衣服。

 苏皖妤看着晚翠雀跃的背影,心里却没有多少欢喜,反而多了几分不安。路释隽的“恩宠”来得太突然,她总觉得,这背后藏着什么。

 次日傍晚,苏皖妤换上了一件水绿色的宫装——是路释隽让人送来的,样式和颜色,都与林婉清生前最喜欢的那套一模一样。她坐在镜前,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轻轻叹了口气。

 抵达长乐宫时,殿内已经灯火通明。路释隽坐在主位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脸色温和。看到苏皖妤进来,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招手让她过去:“皖妤,过来坐。”

 苏皖妤依言走到他身边坐下,心里却有些局促。殿内没有其他妃嫔,只有几个宫女太监在旁伺候,安静得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今日是你的生辰,朕特意让人做了你喜欢的江南点心。”路释隽指着桌上的一盘桂花糕,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柔。

 苏皖妤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熟悉的甜香在舌尖散开,让她想起了江南的家。可这甜香里,却掺着一丝苦涩——她从未告诉过路释隽自己喜欢桂花糕,他会知道,不过是因为林婉清喜欢罢了。

 “好吃吗?”路释隽看着她,眼神专注。

 “好吃,多谢陛下。”苏皖妤勉强笑了笑。

 路释隽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她:“生辰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苏皖妤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支玉簪——白玉为柄,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玉露花纹,正是当年林婉清最常戴的“玉露簪”。她的手指微微一颤,锦盒差点从手中滑落。

 “陛下,这……”苏皖妤想说自己不能收,却被路释隽打断。

 “朕知道你喜欢素雅的物件,这支簪子配你正好。”路释隽拿起玉簪,亲自为她插在发间,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耳垂,带着一丝微凉的温度。

 苏皖妤的心跳漏了一拍,却不敢抬头看他。她能感觉到,路释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却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宴席过半,路释隽喝了不少酒,脸色有些泛红。他握着苏皖妤的手,轻声说:“皖妤,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时,你弹《归雁曲》的样子,像极了婉清……要是婉清还在,该多好。”

 苏皖妤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冰凉。果然,他还是在想林婉清。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陛下,臣妾有些不适,想先回碎玉轩了。”

 路释隽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怎么?朕陪你过生日,你还不开心?”

 “臣妾不敢。”苏皖妤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只是臣妾实在不胜酒力,还请陛下恕罪。”

 路释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语气缓和了些:“罢了,你回去吧。李德全,派人送皖答应回碎玉轩。”

 苏皖妤躬身行礼,转身快步离开。走出长乐宫的那一刻,晚风一吹,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以为,生辰宴上会有一丝属于“苏皖妤”的温暖,却没想到,不过是又一场关于林婉清的缅怀。

 回到碎玉轩,苏皖妤取下头上的玉露簪,随手扔在桌上。晚翠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敢多问,只能默默收拾好东西,退了出去。

 苏皖妤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色,心里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还要这样做多久的替身。她甚至开始怀疑,留在路释隽身边,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可一想到母亲还在冷宫里,需要她的照顾,她又只能咬牙坚持。她告诉自己,只要能让母亲好好活着,就算做一辈子替身,也认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冬至。宫中按照惯例,举办了一场宫宴。苏皖妤本不想去,却被路释隽特意传旨,让她务必参加。

 宫宴设在太和殿,殿内热闹非凡。各宫妃嫔齐聚,歌舞升平,酒香四溢。苏皖妤坐在角落的位置,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像个局外人。

 路释隽坐在主位上,身边坐着丽妃。丽妃穿着一身艳红色的宫装,笑得花枝乱颤,不时给路释隽夹菜、倒酒,看起来十分亲密。苏皖妤看着这一幕,心里竟没有多少波澜——她已经习惯了路释隽对别人的恩宠。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端着一壶酒,走到路释隽面前,躬身行礼:“陛下,这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奴婢特意为您斟上。”

 苏皖妤的目光无意间落在那个宫女身上,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那个宫女,是丽妃身边的贴身宫女春桃!她为什么会突然给路释隽斟酒?

 不等苏皖妤多想,春桃已经拿起酒杯,给路释隽斟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陛下,请您品尝。”

 路释隽刚要伸手去接,苏皖妤却突然冲了过去,一把夺过酒杯:“陛下,这酒……”

 她的话还没说完,春桃就尖叫起来:“皖答应!您这是干什么?竟敢抢陛下的酒!”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皖妤身上。路释隽皱起眉头,语气冰冷:“苏皖妤,你闹够了没有?”

 “陛下,这酒有问题!”苏皖妤看着路释隽,眼神坚定,“春桃是丽妃娘娘的人,她突然给您斟酒,肯定没安好心!”

 春桃脸色一白,连忙跪下:“陛下,臣妾冤枉啊!这酒是西域进贡的,怎么会有问题?皖答应肯定是嫉妒陛下对娘娘的恩宠,故意污蔑臣妾!”

 丽妃也站起身,走到路释隽身边,语气委屈:“陛下,臣妾也不知道皖答应为何要这样污蔑臣妾的宫女。臣妾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众妃嫔也纷纷附和,说苏皖妤是故意找茬。苏皖妤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一片冰凉——她明明是好意,却被所有人当成了恶人。

 “苏皖妤,你可有证据?”路释隽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失望。

 苏皖妤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有证据——她只是凭着直觉,觉得春桃不对劲。她看着路释隽,心里满是委屈:“陛下,臣妾没有证据,可臣妾真的觉得这酒有问题……”

 “够了!”路释隽打断她,语气严厉,“没有证据就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可知罪?”

 苏皖妤看着路释隽冰冷的眼神,突然觉得很可笑。她为了他的安全,不惜得罪丽妃,却换来他的指责。她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酒杯,看着路释隽:“陛下,既然您不信臣妾,那臣妾就先喝了这杯酒,证明给您看!”

 说完,她不等路释隽阻止,就仰头将酒杯里的酒喝了下去。

 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带着一丝诡异的甜腻。苏皖妤刚放下酒杯,就觉得肚子里一阵绞痛,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明黄色的龙袍上,格外刺眼。

 “皖妤!”路释隽脸色骤变,连忙扶住她,“你怎么样?快传太医!”

 苏皖妤靠在路释隽怀里,意识渐渐模糊。她看着路释隽焦急的眼神,心里竟有一丝窃喜——他还是关心她的,对吗?

 很快,沈知言就匆匆赶来。他看到苏皖妤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心里一紧,连忙拿出银针,为她诊脉。

 “怎么样?她有没有事?”路释隽看着沈知言,语气急切。

 沈知言皱起眉头,脸色凝重:“陛下,皖答应是中了毒,毒性很强,幸好她喝的不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臣需要立刻为她施针,再开一副解毒药方。”

 路释隽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春桃,眼神里满是杀意:“说!是谁让你下毒的?”

 春桃吓得浑身发抖,连忙磕头:“陛下,是丽妃娘娘!是丽妃娘娘让奴婢在酒里下毒,想害死陛下,嫁祸给皖答应!奴婢也是被逼的,求陛下饶命啊!”

 丽妃脸色惨白,连忙跪下:“陛下,臣妾冤枉啊!是春桃诬陷臣妾!臣妾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会害陛下呢?”

 “是不是诬陷,查一查就知道了!”路释隽冷喝一声,对李德全说,“立刻派人去丽妃的景仁宫搜查,看看有没有毒药!”

 李德全连忙躬身应道,带着几个太监匆匆离开。

 沈知言已经为苏皖妤施完针,她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沈知言站起身,对路释隽说:“陛下,皖答应的毒性已经暂时控制住了,但还需要好好调理。臣这就去开解毒药方,让她尽快服下。”

 路释隽点了点头,看着怀里虚弱的苏皖妤,心里满是愧疚。他刚才不该怀疑她,更不该对她那么凶。

 “皖妤,对不起,是朕错怪你了。”路释隽轻声说,语气里满是自责。

 苏皖妤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路释隽,虚弱地笑了笑:“陛下,臣妾没事……只要陛下没事就好。”

 路释隽紧紧抱住她,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不再让她受委屈。

 没过多久,李德全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陛下,奴才在景仁宫的暗格里找到了这个,里面装的毒药,和皖答应中的毒一模一样!”

 丽妃看到那个药瓶,脸色彻底垮了,瘫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路释隽看着丽妃,眼神冰冷:“丽妃,你竟敢谋害朕,真是胆大包天!李德全,传朕旨意,将丽妃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来!春桃谋害君上,凌迟处死!”

 “陛下饶命啊!臣妾再也不敢了!”丽妃哭喊着,却被太监强行拖了下去。春桃也吓得晕了过去,被侍卫拖了出去。

 宫宴不欢而散。路释隽抱着苏皖妤,回到了碎玉轩。他守在苏皖妤床边,看着她沉睡的容颜,心里满是心疼。

 沈知言送来了解毒药方,叮嘱路释隽一定要让苏皖妤按时服药,好好休息。路释隽一一应下,看着沈知言离开的背影,心里竟有一丝莫名的嫉妒。

 苏皖妤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她睁开眼睛,看到路释隽坐在床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然是守了她一夜。

 “陛下,您怎么还在这里?”苏皖妤轻声说。

 “朕担心你。”路释隽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皖妤,昨天的事,是朕不好,不该怀疑你。以后,朕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苏皖妤看着路释隽真诚的眼神,心里竟有一丝动容。她想,或许这一次,路释隽是真的对她动心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路释隽果然对苏皖妤格外好。不仅时常来看她,还让人改善了碎玉轩的条件,送来很多珍贵的补品。苏皖妤的母亲陈氏,也被从冷宫里接了出来,安置在碎玉轩附近的偏殿里,方便苏皖妤照顾。

 苏皖妤的心里,渐渐燃起了一丝希望。她开始觉得,或许她和路释隽之间,真的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可她不知道,这短暂的温暖,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林婉清的阴影,从未真正离开过。而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等着将她彻底推入深渊。

 这天,苏皖妤正在院子里给母亲煎药,小禄子匆匆跑进来,脸色慌张:“皖答应,不好了!陛下在御书房里看到了一封信,说是您和沈太医私通的证据,现在正怒气冲冲地赶来碎玉轩呢!”

 苏皖妤手里的药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药汁洒了一地。私通的证据?她和沈知言明明是清白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皖妤抓住小禄子的胳膊,急切地问。

 “奴才也不知道啊!”小禄子摇了摇头,“只听说那封信是在沈太医的住处找到的,上面还有您的字迹,写着您和沈太医约定今晚在御花园见面……”

 苏皖妤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她知道,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可路释隽会相信她吗?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路释隽带着一群侍卫,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封信,走到苏皖妤面前,将信狠狠摔在她脸上:“苏皖妤,你看看!这就是你对朕的忠心?你竟敢和沈知言私通!”

 苏皖妤捡起地上的信,打开一看。信上的字迹,确实和她的很像,内容更是不堪入目,写着她和沈知言如何相爱,如何约定要逃离皇宫。可她知道,这封信根本不是她写的!是有人模仿她的字迹,伪造了这封信!

 “陛下,这封信是假的!不是臣妾写的!”苏皖妤看着路释隽,眼里满是泪水,“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假的?”路释隽冷笑一声,“这字迹和你的一模一样,还在沈知言的住处找到的,你还想狡辩?苏皖妤,朕真是看错你了!朕还以为你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知廉耻!”

 “陛下,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苏皖妤跪在地上,抓住路释隽的衣角,苦苦哀求,“您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沈太医,去查是谁伪造了这封信!臣妾对您是真心的,怎么会和别人私通呢?”

 “真心?”路释隽一脚踹开她,语气冰冷,“你的真心就是和别的男人私通?苏皖妤,你别忘了,你是朕的女人!竟敢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朕饶不了你!”

 说完,路释隽对侍卫说:“把苏皖妤打入慎刑司,严刑逼供!朕要让她说出是谁指使她的,还有她和沈知言私通的全部细节!”

 “陛下,不要啊!臣妾是被冤枉的!”苏皖妤哭喊着,却被侍卫强行架了起来。她看着路释隽冰冷的眼神,心里彻底绝望了。

 沈知言听到消息后,立马去找了路释隽。

 “沈知言,你还有脸来见朕?”路释隽看着沈知言,眼神里满是杀意,“你和苏皖妤私通,还敢来求情?朕没把你一起打入慎刑司,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容忍!”

 沈知言脸色一白,却依旧挡在侍卫面前,语气坚定:“陛下,臣与皖妤清清白白,绝无私通之事!这封信定是有人伪造,臣愿以性命担保,还请陛下彻查,还皖妤一个清白!”

 “担保?你的性命在朕眼里,一文不值!”路释隽怒喝一声,“来人,把沈知言给朕拖下去,禁足太医署,没有朕的旨意,不准踏出半步!”

 侍卫上前,架住沈知言。沈知言挣扎着,朝着苏皖妤的方向大喊:“皖妤,别怕!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苏皖妤被侍卫架着,听着沈知言的呼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看着路释隽冷漠的侧脸,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慎刑司的大门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所有光亮。冰冷的石壁上渗着寒气,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铁锈的味道。苏皖妤被绑在刑架上,手腕和脚踝被粗糙的麻绳勒得通红,伤口隐隐作痛。

 慎刑司的掌事太监是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根沾了盐水的皮鞭,走到苏皖妤面前,语气阴狠:“皖答应,陛下有旨,只要你如实招供和沈太医私通的事,还有是谁指使你的,咱家就给你个痛快。不然,这慎刑司的刑具,可有你受的!”

 苏皖妤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倔强:“我没有私通,也没有人指使我!这一切都是诬陷,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掌事太监冷笑一声,扬起皮鞭,狠狠抽在苏皖妤身上,“到了这里,还敢嘴硬!咱家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皮鞭落在身上,**辣地疼,盐水渗进伤口,更是疼得钻心。苏皖妤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掌事太监见她不肯招供,又换了别的刑具。夹手指的夹板、烧红的烙铁、刺骨的冰水……每一种刑具都让苏皖妤痛不欲生,可她始终没有松口。她知道,一旦她承认了莫须有的罪名,不仅自己会身败名裂,沈知言也会受到牵连,甚至连母亲都可能受到连累。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皖妤已经疼得意识模糊,浑身是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掌事太监见她实在不肯招供,只能暂时停手,让人把她关进牢房里,等着她“想通”。

 牢房里阴暗潮湿,只有一个小小的气窗透进一丝微光。苏皖妤躺在冰冷的稻草上,浑身是伤,连动一下都疼得钻心。她想起了江南的家,想起了父亲和兄长,想起了母亲温柔的笑容,想起了沈知言的守护,还有路释隽偶尔流露的温柔……可这些回忆,如今都变成了刺,扎得她心口生疼。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她只是想好好活着,想保护母亲,想在这深宫里找到一丝温暖,可为什么就这么难?

 就在苏皖妤快要绝望的时候,牢房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药箱。

 “知言哥哥?”苏皖妤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沈知言,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沈知言快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身,看着她浑身的伤,心疼得红了眼眶:“皖妤,你受苦了。我好不容易才说服李德全,让我来给你治伤。”

 他打开药箱,小心翼翼地为苏皖妤清理伤口。酒精碰到伤口,疼得苏皖妤浑身发抖,可她却紧紧咬着牙,没有出声。

 “皖妤,你放心,我已经找到一些证据,证明那封信是伪造的。”沈知言一边给她敷药,一边轻声说,“我发现信上的墨迹和你平时用的墨不一样,而且模仿的字迹虽然像,但细节处还是有差别。我已经把这些证据交给李德全,让他转交给陛下,相信陛下很快就会知道真相,放你出去。”

 苏皖妤看着沈知言,心里满是感激:“知言哥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傻丫头,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沈知言笑了笑,眼神温柔,“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出去了,我带你离开这里,回江南去。”

 苏皖妤点了点头,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她相信沈知言,相信他一定会救她出去。

 可她不知道,此时的路释隽,正被另一件事困扰着。

 李德全将沈知言找到的证据交给路释隽,路释隽看着那些证据,心里也有些动摇。他想起苏皖妤替他挡毒酒的样子,想起她在慎刑司里不肯认罪的倔强,心里竟有一丝愧疚。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匆匆走进来,跪在路释隽面前,语气慌张:“陛下,不好了!皖答应的母亲陈夫人在偏殿里听说皖答应被打入慎刑司,急火攻心,晕过去了!太医说,陈夫人情况危急,恐怕……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路释隽的脸色骤变。他想起苏皖妤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让她去看母亲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他知道,如果陈夫人真的出了什么事,苏皖妤一定不会原谅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李德全说:“传朕旨意,立刻将苏皖妤从慎刑司放出来,让她去偏殿看望陈夫人。另外,让沈知言也去偏殿,全力救治陈夫人。”

 “奴才遵旨。”李德全躬身应道,匆匆离开。

 路释隽看着窗外,心里满是复杂。他不知道,自己对苏皖妤的感情,到底是愧疚,还是真的动了心。

 苏皖妤接到旨意,被侍卫从慎刑司放了出来。她顾不上浑身的伤痛,快步朝着偏殿跑去。

 偏殿里,陈氏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沈知言正在为她诊脉,脸色凝重。

 “娘!”苏皖妤冲到床边,握住母亲的手,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娘,我来了!您醒醒啊!”

 陈氏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苏皖妤,虚弱地笑了笑:“妤儿……你没事就好……娘没事……”

 “娘,您别说话,好好休息。”苏皖妤擦干眼泪,对沈知言说,“知言哥哥,我娘她怎么样了?您一定要救救她啊!”

 沈知言叹了口气,说:“陈夫人是急火攻心,加上长期营养不良,身体已经很虚弱了。我会开一副强效的药方,希望能稳住她的病情,但能不能好起来,还要看她自己。”

 苏皖妤点了点头,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娘,您一定要坚持住!女儿还等着和您一起回江南呢!”

 陈氏看着苏皖妤,眼里满是不舍,却再也没有力气说话,缓缓闭上了眼睛。

 沈知言连忙为她施针,过了一会儿,陈氏的气息才稍微平稳了一些。

 苏皖妤坐在床边,守着母亲,一夜未眠。她看着母亲苍白的脸,心里满是自责。如果不是因为她,母亲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第二天一早,路释隽也来到了偏殿。他看着苏皖妤憔悴的样子,心里满是愧疚:“皖妤,对不起,是朕错怪你了。那封信确实是伪造的,朕已经查明,是丽妃的余党为了报复你,故意设计陷害你的。”

 苏皖妤抬起头,看着路释隽,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期待,只有一片冰冷:“陛下,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娘因为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在慎刑司受的苦,又该找谁算?”

 路释隽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弥补不了对苏皖妤的伤害。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皖妤,朕知道错了。朕会好好补偿你,让你和你娘以后过上好日子。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我想要的,陛下给不了。”苏皖妤轻声说,“我想要回江南,想要我的家人都好好的,想要离开这冰冷的皇宫。可这些,陛下能给吗?”

 路释隽愣住了。他没想到,苏皖妤竟然想离开他。他心里一阵慌乱,连忙说:“皖妤,不要离开朕好不好?朕知道以前对你不好,以后朕一定会改,会好好待你,把最好的都给你。”

 苏皖妤看着路释隽,心里满是嘲讽。他现在说这些,不过是因为愧疚,因为习惯了她的存在。一旦有一天,他不再愧疚,或者遇到了更像林婉清的人,他还会对她这么好吗?

 她摇了摇头,说:“陛下,我累了。我只想好好照顾我娘,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再想了。”

 路释隽看着苏皖妤决绝的眼神,心里一阵刺痛。他知道,苏皖妤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抱有期待了。

 他叹了口气,说:“好,朕不逼你。你先好好照顾你娘,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朕。”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偏殿。

 苏皖妤看着路释隽离开的背影,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她知道,经过这件事,她和路释隽之间,已经彻底回不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皖妤一直守在母亲身边,悉心照顾她。沈知言也时常来偏殿,为陈氏诊脉、换药,偶尔会和苏皖妤聊聊天,安慰她几句。

 陈氏的病情时好时坏,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身体却一直很虚弱。苏皖妤知道,母亲是因为担心她,才一直放不下心来。她只能强颜欢笑,告诉母亲,她已经没事了,让母亲安心养病。

 路释隽也时常来看望她们,送来很多珍贵的补品和药材,甚至想把苏皖妤晋封为嫔,让她搬进更好的宫殿。可苏皖妤都拒绝了。她不想再和路释隽有过多的牵扯,只想安安静静地陪着母亲,度过剩下的日子。

 这天,苏皖妤正在给母亲喂药,小禄子匆匆跑进来,脸色慌张:“皖答应,不好了!宫里传来消息,说林婉清姑娘……林婉清姑娘没有死,她回来了!”

 苏皖妤手里的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药汁洒了一地。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震惊:“你说什么?林婉清没有死?她回来了?”

 “是……是真的!”小禄子点了点头,“宫里都传遍了,说林姑娘当年是假死,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才躲了起来。现在仇家被陛下铲除了,林姑娘就回来了,陛下已经派人去接她入宫了!”

 苏皖妤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路释隽最近对她的态度有所缓和,却始终没有真正放下林婉清。原来,林婉清一直都没有死,她才是路释隽心里真正放不下的人。

 而她苏皖妤,不过是一个暂时的替代品。如今正主回来了,她这个替代品,也该退场了。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飘落的枯叶,心里一片冰凉。她知道,林婉清的回来,将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新的风暴。而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就在这时,偏殿的门被推开,路释隽走了进来。他看着苏皖妤,眼神里满是复杂:“皖妤,婉清回来了。朕……”

 苏皖妤打断他,语气平静:“陛下,臣妾知道了。臣妾恭喜陛下,终于找回了心心念念的人。”

 路释隽看着苏皖妤平静的样子,心里竟有些不安。他以为苏皖妤会哭闹,会质问他,可她却如此平静,平静得让他心慌。

 “皖妤,你……”

 “陛下,臣妾累了,想休息了。”苏皖妤转过身,不再看他,“陛下还是去迎接林姑娘吧,别让林姑娘等急了。”

 路释隽看着苏皖,抿了抿唇,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