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唐人街，把石板路晒得暖融融的，巷口豆浆铺的香气混着我店里的艾草味飘进来，本该让人安心，可我攥着草药的手却一直没松开——手腕上的银镯子还在隐隐发烫，像有颗小石子沉在皮肤下，提醒着刚才巷口那股冷得刺骨的黑魔法气息。
小白趴在柜台上，爪子扒着我早上没吃完的豆沙包，嘴里还念叨着：“史蒂夫说会带牛肉干的，怎么还不来呀？他该不会忘了吧？”
我敲了敲它的脑袋：“人家是来办事的，不是专门给你送零食的。”话虽这么说，我却忍不住往巷口瞥了一眼——史蒂夫的背影消失后，那股不安就没散过，爷爷笔记里画的黑宝石戒指总在脑子里转，还有爸妈加的那句“魔法屋是最后一道防线”，像根弦绷在心上。
刚把晒干的薰衣草装进布包里，巷口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还是那种沉稳的厚重感，这次还多了点细碎的纸响。我抬头时，史蒂夫已经走到了店门口，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子，脸上带着点浅淡的笑意，比早上看起来温和了些。
“没打扰你吧？”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小白要的牛肉干，我问了街角的零食店，他们说这个是卖得最好的。”
小白“嗖”地从柜台上跳起来，爪子扒着史蒂夫的裤腿：“哇！是香辣味的！我最喜欢这个！”说着就想往袋子里钻，被我一把捞了回来。
“别没规矩。”我把小白抱在怀里，对史蒂夫笑了笑，“让你破费了，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麻烦。”史蒂夫走进店里，把袋子放在柜台上，又从斜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盒子是金属的，边缘有点磨损，打开后里面放着个指甲盖大小的零件，上面沾着和通讯器上一样的灰光，只是颜色更深些，像蒙了层薄墨。“这个是克林特的箭头零件，昨天清理通讯器时发现的，上面也沾了那东西，托尼说暂时不敢装回箭上，我想着顺便带过来让你看看。”
我接过盒子，指尖刚碰到零件，银镯子突然烫了一下，比刚才更明显。我皱了皱眉——这黑魔法残留的浓度，比通讯器上的至少强了两倍，就像……有人故意把魔法能量附着在上面一样。
“怎么了？”史蒂夫注意到我的表情，凑过来一点，“有问题吗？”
“残留比上次的强。”我把盒子放在柜台上，从抽屉里拿出新的黄纸和朱砂，“可能需要多画两道符，你得等一会儿。”
“没关系，我今天没任务，不着急。”史蒂夫靠在柜台边，目光落在我手里的毛笔上，“这就是你昨天说的……净化符？是用什么做的？”
“黄纸是用艾草汁泡过的，朱砂里加了晨露和一点薄荷汁。”我蘸了蘸朱砂，想起爷爷教我的时候说的话，“爷爷说，自然里的东西能中和黑魔法的戾气，晨露要凌晨五点收集的，那时的阳气最足。”
史蒂夫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点好奇：“你爷爷也是做这个的？”
“嗯，他以前是魔法屋的主人。”我低头画着符，笔尖在纸上勾勒出纹路，“爸妈走后，我就接过来了。”提到爸妈，我的手顿了一下，朱砂在纸上晕开一小团红。
空气安静了几秒，史蒂夫没再追问，只是目光落在柜台后挂着的紫檀木魔杖上，轻声说：“那根魔杖……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是爷爷的。”我把画好的第一张符晾在旁边，“他说这是用百年紫檀做的，能稳住魔法能量，我还没怎么用过——我画符不用魔杖，靠的是……”
“靠的是小雨的心意！”小白突然抢话，嘴里还嚼着牛肉干，“爷爷说过，魔法最重要的是心诚，不是靠工具！”
史蒂夫被它逗笑了，伸手揉了揉小白的头：“你知道的还挺多。”
小白得意地翘着尾巴，突然盯着史蒂夫放在旁边的振金盾，眼睛亮了：“喂，史蒂夫，你这个铁盘子能不能借我玩玩？我还没见过这么亮的东西呢！”
“那是盾牌，不是铁盘子。”史蒂夫无奈地笑了笑，把盾牌递过去一点，“小心点，有点重。”
小白刚要跳过去，突然想起什么，尾巴尖的粉毛闪了闪——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想阻止，它已经对着盾牌吹了口气，淡金色的微光裹住盾牌，下一秒，原本蓝底白星的振金盾，居然变成了个粉白相间的玩具盾，上面还多了个小小的狐狸头图案。
“小白！”我赶紧伸手去拦，可已经晚了。
史蒂夫看着手里的“玩具盾”，愣了足足三秒，然后低低地笑出声——不是礼貌的浅笑，是真的觉得好笑，眼角都弯了。“这就是你的魔法？还挺……特别的。”
“我不是故意的！”小白缩了缩脖子，躲到我身后，“我就是想试试，能不能把它变可爱点……”
我又气又笑，伸手把小白的幻术解开，振金盾恢复了原样。“抱歉，它平时不这样的，今天是因为……”
“没关系。”史蒂夫摆了摆手，眼里还带着笑意，“挺有意思的，比托尼的那些小发明有趣多了。”他顿了顿，看向我手里的符纸，“对了，你画符的时候，指尖会发光，那也是魔法的一部分吗？”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刚才画符时，指尖确实泛了点白光，那是觉醒魔法后就有的反应，爷爷说那是“先天的魔法亲和力”。“嗯，爷爷说这是天生的，能帮我更好地控制符咒的能量。”
说话间，第一张符已经干透了。我拿起符纸，刚要贴在零件上，突然发现零件上的灰光动了一下，像活过来似的，往符纸的方向凑了凑。我心里一紧，赶紧把第二张刚画好的符也拿过来，两张符叠在一起，按在零件上。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我念起净化口诀，指尖的白光比刚才亮了些，顺着符纸传到零件上。这次的净化比上次吃力，灰光不像之前那样一触即散，反而在零件表面打转，像是在抵抗。
史蒂夫注意到我的手在微微发抖，伸手扶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很暖，带着点薄茧，稳住了我晃动的手。“需要帮忙吗？”
“不用，再等等。”我深吸一口气，把更多的魔法能量注入符纸，符纸上的纹路亮得更明显，红色的光裹住零件，灰光终于开始慢慢消散，像被风吹散的烟。
过了大概一分钟，灰光彻底消失了，零件恢复了原本的金属色。我松开手，指尖有点发麻，史蒂夫也松开了我的手腕，眼神里带着点担心：“还好吗？”
“没事，就是比上次费点劲。”我把符纸揭下来，这次的符纸黑得更彻底，一捏就成了碎末，“可能是这上面的黑魔法更浓。”
史蒂夫拿起零件看了看，又放回盒子里：“看来最近出现的黑魔法，比我们想的要多。托尼已经让FRIDAY监控全市的能量波动了，可暂时还没找到源头。”
我心里一动——源头……会不会就是莫度？爷爷的笔记里说，莫度修炼黑魔法需要大量的能量，他会不会在纽约到处留下黑魔法痕迹，为了找到临界空间做准备？
“史蒂夫，”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你早上问我，黑魔法会不会附着在戒指上，是因为……你们发现了什么吗？”
史蒂夫的表情严肃了些，点了点头：“上周外勤的时候，娜塔莎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发现了一枚黑宝石戒指，上面也有类似的灰光，只是戒指后来不见了——FRIDAY没拍到是谁拿走的。”
黑宝石戒指！我攥紧了手里的毛笔，爷爷笔记里的画又浮现在眼前——莫度的手指上，就是戴着这样一枚戒指。
“那枚戒指……是什么样子的？”我的声音有点发紧。
“圆形的黑宝石，戒托是银色的，上面刻着点奇怪的花纹。”史蒂夫回忆着，“娜塔莎说，那花纹看起来不像现代的东西，更像……古代的魔法符号。”
就是莫度的戒指！我几乎可以肯定了。爷爷笔记里的画，戒托上就有类似的花纹，那是黑魔法师用来储存能量的符号。
“怎么了？你知道那枚戒指？”史蒂夫注意到我的反应，追问了一句。
我刚想点头，小白突然炸毛，爪子指向柜台上方的玉牌——那枚爷爷留下的青白玉牌，此刻正泛着淡淡的绿光，比早上更明显，像是在感应什么。
“小雨！玉牌在亮！”小白的声音有点紧张，“和早上巷口那股冷味儿的时候一样！”
我抬头看向玉牌，绿光还在闪烁，而且越来越亮，柜台后的草药突然簌簌作响，像是有风吹过，可店里的窗户明明是关着的。
史蒂夫也站起来，左手握住了盾牌，目光扫过店里的四周：“怎么回事？是刚才的黑魔法吗？”
“不是。”我走到玉牌下面，伸手碰了碰它，指尖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这是爷爷留下的玉牌，能感应临界空间的波动——它只有在感受到强烈的黑魔法靠近时，才会这样亮。”
强烈的黑魔法靠近？难道莫度……就在附近？
我走到店门口，往巷口望去，下午的巷子里人不多，几个游客在拍照，街坊们在门口聊天，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玉牌还在亮，银镯子也开始发烫，比刚才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