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陆沉在我穿着婚纱的时候,给了我一刀,为他的白月光偿命。他说,姜禾,你该死。等我再睁开眼睛,回到那天他白月光出事的时候。行吧,我不纠缠了,成全了。可当另一个男人为我披上裙子时,却红着眼睛,像条沉疯狗。
刀子刺进肚子的时候,我觉得多疼。
可能是上面那件定制的衣服太厚了,一层叠着的蕾丝和绸缎,卸掉了一些力道。也可能是,心比上面疼。
陆沉握着刀柄,眼睛红得吓人。
他说:“姜禾,晓喻的命,你还拿什么?”
我们的婚礼现场,旅客满堂。红玫瑰从门口铺到台子上,香得发腻。可我闻到的,全是血腥味。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整整八年的男人。
他的手很稳。
八年了,他用这个手指给我剥过虾,给我暖过脚,给我画过像。现在,他用这个手指,捅死了我。
“陆沉……”我想问他,你有没有爱过我,有一个消防站。
可我没力气了,嘴里全是往外冒的血沫子。
婚纱真白啊,比外面的雪还白。
血也真红,比地上的玫瑰还红。
我倒下去的时候,想看到台子底下,我妈得哭晕了过去。
……
“姜禾!**睡死了吗!”
一声暴喝,把我从一片血色里拽了出来。
我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不是婚礼现场,是我们那个租来的小公寓。天花板上贴着几个廉价的夜光星星,提前不会亮了。
陆沉站在床边,还是那张英俊的脸,但眼神里全是忧郁和恐怖。
他身上穿着黑色的衬衫,胸口别着一朵白花。
我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我坐起来,低头看自己的肚子。平平的,穿一件旧T恤,上面印的卡通兔子都洗掉色了。
没有伤口,没有血。
我又伸手摸摸自己的脸。
有温度的。
我还没死吗?
“你发什么呆?”陆沉不耐烦地把一套黑衣服扔到我脸上,“赶紧换上,去给晓喻守灵。”
晓喻。
宋晓喻。
陆沉的青梅竹马,他的白月光。
我记起来了。
这不是婚礼那天。
这是一年前,宋晓喻出车祸,头七的日子。
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我的人生,一步一步,滑进了地狱。宋晓喻的死,添了一笔糊涂账,最后,所有的罪孽,都算在我的头上了。
上一世,我哭着真的跟陆沉解释,不是我,不是我。
他听吗?
他不听。
他觉得,这是我唯一的宋晓喻,目的把她约出去,才害了她成长的事。
我哭,我闹,我求他,我用八年的感情去赌,结果呢?
我赌输了。
得输一败涂地,连命都搭上了。
我看着着陆那张不耐烦的脸,心口那个被刀捅出来的洞,希望又开始疼了。
疼得密密麻麻,感觉被几万只蚂蚁啃了。
以前我怎么发现呢?
他看我的眼神,从来就没有过爱。只有不耐烦,只有理所当然。
他习惯了我追在他后面,习惯了我给他整理整齐的摊子,习惯了我当成天。
所以他觉得,我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包括,为他的白月光偿命。
我掀开被子,下床。没去看他扔过来的那套黑衣服。
我打开衣柜,从里面拖出一个行李箱。
陆沉皱着眉头:“你是?”
我没理他。
我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叠好,装进行李箱。
动作不快,甚至有点慢。
我的东西没什么,这个空间公寓里,大部分空间都被陆沉的绘画和模型占据了。
我的,只要一个行李箱就可以属于装完。
陆沉看我半天不说话,只是埋头收拾东西,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衣服,扔在地上。
“姜禾,你又在耍什么把戏?我告诉你,这节骨眼上,你别给我作!晓喻的死,你敢说蒋一点关系都没有?”
上一次,听到这句话,我当场就崩溃了。
我哭着捶他,问他怎么能这么想我。
可现在,我平静地看着他。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看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原来,恨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真丑。
我蹲下身,把我那件被他扔在地上的T恤捡起来,拍拍拍上面的灰,重新放回箱子里。
然后,我拉上拉链。
站起来,看着他。
我说:“陆沉。”
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哭,也没有颤。
“我们结束了。”
说完,我拎着行李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他想要愣住了。
他大概从来没有过,这三个字,会从我嘴里说出来。
毕竟,我就是那个,死缠烂打,爱他爱到没有自我的人。
我走到门口,换鞋。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姜禾,你给我站住!”他猛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完了?”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胳膊生疼。
我痛得皱了下眉。
然后我抬头,看着他。
我笑了笑。
我说:“就是字面意思。陆沉,我不爱你了。”
“我要楚楚,分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