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醉意迷情夜周五晚上九点半，办公室最后一片区域的灯也熄灭了。
顾衍保存好最后一张设计图，揉了揉发酸的后颈骨。旁边的工位早就空了，
同事们都赶着去享受周末了。他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心里盘算着是回家煮泡面还是去楼下快餐店对付一顿。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部门群里消息。
赵哥在喊人喝酒，就在公司附近那家他们常去的烧烤店。顾衍手指动了动，想假装没看见。
他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尤其是这种同事聚餐，总觉得有点放不开。去吧去吧，小顾，
就等你了。赵哥又发了一条，还艾特了他。顾衍叹了口气，回了个好。烧烤店里烟雾缭绕，
人声鼎沸。他们部门十来个人挤在一张大桌上，啤酒瓶摆了一地。
顾衍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尽量降低存在感。他旁边坐着的是新来的项目助理，苏眠。
苏眠来公司三个月，长得漂亮，性格也开朗，业务能力不错，就是有点……太能喝了。
此刻她正跟对面的赵哥划拳，声音清脆，笑得眼睛弯弯。顾衍，别光坐着，喝酒啊。
赵哥递过来一瓶啤酒。顾衍接过，抿了一小口。他不擅长喝酒，
也不太喜欢那种晕乎乎的感觉。苏眠姐，你少喝点吧。坐在苏眠另一边的李薇小声劝道。
没事儿，这才哪到哪。苏眠摆摆手，又给自己倒满一杯。顾衍安静地吃着烤串，
听着同事们聊天吹牛。话题从工作扯到股票，又从股票扯到孩子上学。他插不上什么话，
只觉得有点无聊。他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苏眠。她脸颊泛红，眼神比平时更亮，
说话声音也大了些，但逻辑还很清晰。真厉害，顾衍心想。吃到快十一点，
有人提议转场去KTV。我就不去了，明天还有点事。顾衍连忙摆手。我也不行了，
得回去了。苏眠也站了起来，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你俩住得近吗？
顺路的话顾衍你送送苏眠呗。赵哥一边结账一边说，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去不安全。
顾衍愣了一下。他住城东，苏眠住城西，完全相反的方向。我……顾衍刚想开口。好啊，
那就麻烦顾工了。苏眠冲他笑了笑，那笑容带着点醉意，比平时更……晃眼。
顾衍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行。他点了点头。走出烧烤店，夜风一吹，苏眠晃得更厉害了。
顾衍下意识地伸手虚扶了一下她的胳膊。你没事吧？没事没事。苏眠甩甩头，就是有点晕。
她拿出手机叫车。等车的时候，她靠在路边的灯柱上，闭着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和平日里那个精明干练的样子很不一样，显得有点脆弱。
车来了。顾衍帮她拉开车门，自己也坐了进去，跟司机报了苏眠小区的地址。
车子行驶在夜晚的城市里，窗外流光溢彩。车厢里很安静，
只有司机放的轻音乐和苏眠略显沉重的呼吸声。顾衍有些拘谨地看着窗外，
感觉旁边的热度一阵阵传过来。突然，肩膀一沉。顾衍浑身一僵。
苏眠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似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还蹭了蹭，
细软的发丝扫过他的脖颈，有点痒。顾衍整个人都石化了。他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
喂？他小声叫了她一下。没有回应，只有均匀的呼吸声，看样子是睡着了。
顾衍僵硬地维持着姿势，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他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香味，
混合着一点酒气。这感觉……很奇怪。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
尤其是像苏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靠着睡觉。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
嘴角似乎还带着点笑意。顾衍尴尬地移开视线。车子终于到了苏眠住的小区门口。
顾衍轻轻推了推苏眠。苏眠，到了。嗯……苏眠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不但没起来，
反而伸出胳膊，抱住了他的手臂，整个人更紧地贴了过来。顾衍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师傅，麻烦稍等一下。他对司机说完，试着想把手臂抽出来，但苏眠抱得很紧。苏眠，醒醒，
到家了。他稍微提高了点声音。不要……冷……苏眠嘟囔着，往他怀里缩。顾衍没办法，
只好先付了车钱，然后半抱半扶地把苏眠弄下了车。晚风一吹，苏眠似乎清醒了一点。
她松开抱着顾衍手臂的手，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这是哪儿？你家小区门口。
顾衍松了口气，感觉半边身子都僵了。哦……谢谢啊。苏眠站直身体，晃了晃，差点又摔倒。
顾衍赶紧又扶住她。我送你到楼下吧。嗯。顾衍扶着苏眠，慢吞吞地往小区里走。
苏眠几乎把大半重量都靠在他身上，走得歪歪扭扭。
好不容易根据苏眠模糊的指引找到了她住的那栋楼。到了，你自己能上去吗？
顾衍在单元门口停下。苏眠抬起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脸上带着醉后的酡红。
她突然咧嘴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顾衍的脸颊。顾衍，你真是个好人。说完，
她转身摸索着去按楼道门的密码。顾衍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有点懵，
脸上被她拍过的地方有点发热。看着她摇摇晃晃地进了楼道，顾衍才转身离开。
走到小区门口，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楼上某一层的灯亮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摇摇头，拦了辆出租车回家。这一晚上，可真够折腾的。第二章暧昧未了情周一早上，
顾衍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进办公室。周末两天，他脑子里总是不自觉地回放周五晚上的情景，
尤其是苏眠靠在他肩膀上和他拍着他脸说他是好人的画面。太诡异了。
他偷偷瞄向苏眠的工位。她已经来了，正一边喝豆浆一边看电脑屏幕，神色如常，
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她是不是……完全不记得了？顾衍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像是松了口气，又好像有点……失落？他立刻掐灭了这个念头。早啊，顾工。
苏眠抬头看到他，笑着打了个招呼，和往常一样自然。早。顾衍点点头，
快步走到自己的工位坐下。一上午相安无事。中午在食堂吃饭，顾衍和几个同事坐一桌，
苏眠也端着盘子过来了，很自然地坐在了他对面的空位上。听说周五晚上是你送苏眠回去的？
谢了啊兄弟，不然我们都不放心。赵哥一边扒饭一边说。顾衍差点被米饭呛到，
含糊地嗯了一声。是啊，多亏了顾工。苏眠接过话头，笑得落落大方，我那天喝断片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没给你添麻烦吧？果然不记得了。顾衍心里那点小小的期待啪一下熄灭了。
没有。他摇摇头，低头专心吃饭。苏眠也没再多问，转头和旁边的李薇聊起了新看的电视剧。
顾衍吃着饭，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那么让他纠结了两天的事情，
在人家那里根本就没留下任何痕迹。下午，项目经理老张把顾衍和苏眠叫进了会议室。
有个急活，畅想集团那个新产品的宣传册和线上推广海报，他们很着急，点名要我们俩跟进。
苏眠你负责对接需求和文案，顾衍你负责设计。时间紧任务重，可能要加几天班。老张说着，
把一沓资料推过来。顾衍和苏眠对视了一眼。苏眠冲他眨了下眼，比了个OK的手势。
顾衍默默点了点头。畅想集团是公司的重要客户，这个项目不能怠慢。接下来的几天，
顾衍和苏眠开始了紧密的合作。大部分时间是在公司加班，
有时候也会一起去畅想集团跟对方负责人沟通。工作中接触多了，顾衍发现苏眠确实很优秀。
她思路清晰，沟通能力强，总能准确抓住客户那些模糊需求背后的核心点。
文案也写得又快又好。就是……好像完全忘了那天晚上的事。
对待他和对待其他同事没什么区别，客气，专业，偶尔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周五晚上，
为了赶一个进度，两人又在办公室加班到十点多。顾衍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看着电脑屏幕上最后调整好的设计稿，松了口气。总算搞定了。辛苦了，顾工。
苏眠把最终版的文案发到他邮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请你吃宵夜吧，
算是感谢你这几天的辛苦，也……弥补一下上周五我可能有的失态。顾衍心里一动。
她提起了上周五。不用了，也没……没失态什么。他下意识地拒绝。要的要的，
我知道我喝多了酒品可能不太好。走吧，我知道楼下有家砂锅粥不错。苏眠拿起包，
不由分说地往外走。顾衍只好跟了上去。粥店里，热气腾腾的海鲜粥端上来，香味扑鼻。
苏眠舀了一碗粥，推到顾衍面前。那天晚上，我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她状似无意地问道，
眼睛却悄悄观察着顾衍的表情。顾衍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没，就是……在车上睡着了。
哦……苏眠低下头喝粥，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神，那就好。顾衍看着她的发顶，
心里有点疑惑。她刚才问话的语气，怎么感觉有点……试探？对了，
畅想那边下周一要的展示动画，脚本你看了吗？苏眠很快抬起头，换上了工作模式。看了，
有几个地方……两人边吃边聊起了工作，刚才那点微妙的氛围很快消散了。吃完宵夜，
苏眠这次很清醒，自己叫了车回家。顾衍站在路边，看着车子汇入车流。他总觉得，
苏眠刚才好像是想确认什么。难道她……其实记得？
第三章心动瞬间展示动画的脚本出了点问题。客户临时要求增加一个技术原理的演示环节，
原来的脚本结构需要大改。时间更紧张了。周六，顾衍和苏眠不得不继续到公司加班。
顾衍对着电脑修改分镜图，苏眠在旁边抱着笔记本电脑重新梳理文案逻辑。
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的鼠标点击声。搞定了！苏眠长出一口气，
把改好的部分文案发给顾衍，你看看这样行不行？我去泡杯咖啡，你要吗？好，谢谢。
顾衍头也不抬地应道。过了一会儿，苏眠端着两杯咖啡回来，把其中一杯放在顾衍手边。
顾衍正专注地调整一个细节，随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咖啡……味道怪怪的。怎么样？我特意给你加了点料，提神。苏眠靠在桌边，
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加了什么？顾衍看着杯子里棕黑色的液体。一点点的盐。
据说这样更能激发**的效果。苏眠一本正经地说。顾衍无语地看着她。
这是哪门子的偏方。试试嘛，说不定有奇效呢。苏眠眼里闪着恶作剧得逞般的光。
顾衍看着她的笑容，那点小小的抱怨突然就说不出口了。他硬着头皮又喝了一口。嗯，
咸苦咸苦的，味道确实很……独特。看着顾衍一言难尽的表情，苏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骗你的啦，没加盐，就是给你换了种深度烘焙的豆子，味道重点。顾衍愣了一下，
看着笑得眼睛弯弯的苏眠，突然觉得有点无奈，又有点想笑。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有这么调皮的一面。工作氛围因为这个小插曲变得轻松了不少。
中午点了外卖，两人就在会议室里边吃边讨论。你这个地方的设计，我觉得可以再大胆一点。
苏眠指着屏幕上的一个页面，客户想要年轻化，我们现在这个还是有点太板正了。
顾衍凑过去看。靠得近了，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味道，
和那天晚上在车里闻到的一样。他稍微往后挪了挪。怎么个大想法？就是……苏眠拿起笔，
在草稿纸上画了几笔，色彩更跳跃些，线条也可以更随意，带点手绘感，
像这样……她一边说一边画，几笔就勾勒出一个生动有趣的造型。你还会画画？
顾衍有些惊讶。画得还挺好。大学时瞎学过一点。苏眠放下笔，得意地挑挑眉，怎么样，
是不是被我的才华惊艳到了？顾衍看着她那副等着被夸奖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嗯，
还行。切，真勉强。苏眠撇撇嘴，眼里却都是笑意。经过一天的奋战，
动画脚本和初步设计稿总算赶在客户要求的时间点前完成了。走出办公楼，天已经黑了。
周末的晚上，街上很热闹。今天真是多亏你了，尤其是那个手绘的建议，客户那边反馈很好。
顾衍由衷地说。今天和苏眠一起工作，感觉比之前轻松很多，效率也高。客气什么，
本职工作嘛。苏眠晃了晃手里的包，不过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感谢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再让你请我吃顿饭吧。顾衍看着她。路灯的光照在她脸上，
显得皮肤格外白皙，眼睛亮晶晶的。好。他听见自己说。这次他们没去喝粥，
而是找了一家氛围不错的家常菜馆。等菜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像之前那么公事公办了。
顾衍，我发现你其实挺有意思的。苏眠撑着下巴看他。有意思？顾衍不解。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个词形容。就是……看起来闷闷的，其实心里门儿清，而且手艺好，
脾气也好。苏眠数着，那天晚上我那么折腾你，你都没把我扔路边。顾衍心跳漏了一拍。
她……果然记得。你记得？他看向她。苏眠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带点狡黠。
我诈你的。不过看你刚才的反应，那天晚上我果然还是做了点什么吧？顾衍一时语塞，
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其实……苏眠收起玩笑的表情，稍微有点模糊的印象，
好像……靠着你睡着了？嗯。顾衍应了一声，低头喝了口水。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苏眠的语气认真了些。没事。顾衍摇摇头。沉默了几秒，他补充了一句，你……挺轻的。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苏眠先反应过来，噗嗤一声笑了。顾衍，
你这夸人的方式可真别致。顾衍耳朵有点热。他不是那个意思。菜上来了，
化解了这点微妙的尴尬。这顿饭吃得很愉快。他们聊了聊大学时的趣事，
聊了聊各自喜欢的电影和音乐。顾衍发现，抛开同事这层身份，和苏聊天是件很舒服的事。
她很会找话题，也不会让场面冷下来。送苏眠回家的路上，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
晚风吹拂，气氛宁静。顾衍。苏眠突然叫他。嗯？下次团建，我要是再喝多，
你还愿意送我回家吗？苏眠侧头看着他，眼睛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明亮。顾衍看着她的眼睛，
心里某个地方轻轻动了一下。愿意。他说。苏眠笑了，转过头去，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顾衍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也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第四章情愫暗涌时畅想集团的项目顺利交付，得到了客户的高度认可。老张一高兴，
特意批了一笔奖金给顾衍和苏眠，还在部门群里公开表扬了他们。顾工，苏美女，厉害啊！
晚上搓一顿？赵哥又在群里起哄。这次顾衍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行啊，我请客。
他在群里回道。哇哦！顾工大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群里顿时热闹起来。
苏眠私聊了他一个表情包，是一只小猫在偷笑。顾衍看着那个表情包，笑了笑。晚上聚餐，
地点还是那家烧烤店。这次顾衍没有坐在角落，而是很自然地坐在了苏眠旁边的空位上。来，
为我们的大功臣顾衍和苏眠干一杯！赵哥举杯。大家都站起来，顾衍也跟着举杯。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苏眠，她也正笑着看他，眼神交汇，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顾衍这次喝得比上次多了一点，虽然还是觉得酒不好喝，但心情却很好。散场的时候，
赵哥拍拍顾衍的肩膀，冲他挤挤眼。小顾，送苏眠的任务还是交给你了啊。顾衍还没说话，
苏眠已经走了过来，很自然地站到他旁边。那就再麻烦顾工一次啦。这次两人都很清醒。
走在去打车点的路上，夜风凉爽。这次我可没喝多。苏眠笑着说。嗯。顾衍点点头。
沉默了一下，他说，以后……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苏眠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知道啦，
顾妈妈。顾衍被这个称呼噎了一下。上车后，两人并排坐在后座。气氛不像上次那样尴尬，
但也没有白天那么自然，流淌着一种微妙的安静。你今天好像喝得也有点多？苏眠先开口。
还好。顾衍感觉脸颊有点发热，可能是酒劲上来了。要是待会你也睡着了，我可搬不动你。
苏眠打趣道。我不会睡着。顾衍认真地说。苏眠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又笑了。
车子开到苏眠小区门口。这次苏眠很利落地下了车。谢谢，路上小心。她站在车窗外挥手。
嗯，明天见。顾衍说。车子启动，顾衍透过后车窗，看到苏眠还站在原地，看着车的方向。
直到拐过弯，看不到了。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笑呵呵地说，小伙子，女朋友啊？
挺漂亮的。顾衍张了张嘴，想否认，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同事。他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