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上,有人起哄让沈疏桐撕掉结婚证证明婚姻自由。她犹豫片刻,竟真的笑着撕了。
视频传到丈夫江砚舟手机里时,他刚结束跨国会议。“玩得开心吗?
”他回复发视频的老同学。“江砚舟,你至于吗?”她冲回家质问。
他慢条斯理整理袖口:“你撕掉的是纸,我撕掉的是情分。”第一章包厢里热得像个蒸笼。
劣质香水和酒精味混在一起,黏糊糊地糊在人脸上。头顶那盏水晶吊灯,光线晃得人眼晕,
把一张张被岁月或多或少刻下痕迹的脸照得油光发亮,
也把那些刻意拔高的笑声衬得格外刺耳。沈疏桐坐在角落的卡座里,
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仿皮沙发。她手里捏着杯颜色可疑的果酒,指尖冰凉。十年了,
这帮老同学凑在一起,那股子不管不顾、唯恐天下不乱的劲儿,真是一点没变。
她有点后悔来了。“哎,疏桐!躲这儿干嘛呢?”一个尖利的女声穿透嘈杂的音乐,是李薇。
她扭着腰挤过来,一**坐在沈疏桐旁边,浓烈的香水味呛得沈疏桐微微后仰。
李薇脸上堆着夸张的笑,眼角的细纹被厚厚的粉底盖住,只留下两条僵硬的弧线。“瞧瞧,
咱们当年的班花,还是这么水灵!不像我们,都成黄脸婆喽!”她嘴上自嘲,
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在沈疏桐身上扫来扫去,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沈疏桐扯了扯嘴角,勉强算是回应:“李薇,你太夸张了。”“哪儿夸张了?
”另一个男人端着酒杯凑过来,是周铭。他头发梳得油亮,肚子微微发福,
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小半截金链子。他挤眉弄眼,声音带着酒后的亢奋:“疏桐,
听说你嫁得可好啊?老公是大老板?啧啧,命真好!不像我们,还在泥坑里打滚呢!
”他话里话外那股子酸溜溜的劲儿,隔老远都能闻见。沈疏桐心里一阵烦闷,
只想快点结束这无聊的聚会。“还行吧。”她敷衍着,低头抿了一口酒,
劣质香精的味道直冲喉咙。“还行?”李薇拔高了调门,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疏桐,
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嫁得好还藏着掖着?怕我们沾光啊?”她咯咯地笑起来,
推了旁边的周铭一把,“老周,你说是不是?咱们疏桐啊,就是太低调!”周铭立刻会意,
眼珠子一转,脸上浮起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低调?那可不行!今天同学会,
就得放开了玩!疏桐,光喝酒多没劲?来点**的!”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叮当响,
成功地把周围几桌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对!来点**的!”立刻有人跟着起哄。
“真心话大冒险!老规矩!”李薇兴奋地拍手,声音尖得能划破耳膜。沈疏桐心里咯噔一下,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来。她太了解这帮人了,所谓的“**”,往往意味着让人下不来台。
她下意识地想拒绝:“算了吧,都多大年纪了,还玩这个……”“哎——别扫兴啊疏桐!
”周铭立刻打断她,身体前倾,带着一股酒气凑近,“怎么,怕了?
怕你家那位大老板不高兴?”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里满是促狭和挑衅。“就是!沈疏桐,
你该不会还活在封建社会吧?结个婚就把自己捆死了?”李薇在旁边帮腔,语气刻薄,
“咱们新时代女性,讲究的就是个独立!自由!婚姻自由,懂不懂?
”“婚姻自由”四个字像根针,扎了沈疏桐一下。她抬眼,看到周围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此刻都带着一种看戏的、兴奋的、甚至有些恶意的期待。灯光晃得她有点晕,
酒精也在脑子里嗡嗡作响。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
把她困在中间。拒绝?那显得她多放不开,多小家子气,多……怕老公?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一阵刺痛。“玩就玩!谁怕谁!”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
是另一个喝得有点高的女同学,正挥舞着手臂。“好!爽快!”周铭立刻抓住机会,
大声叫好,目光却死死钉在沈疏桐脸上,“疏桐,你看人家!你呢?给句话!
别让大家伙儿干等着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带着灼人的热度。
沈疏桐感觉脸颊发烫,手心冒汗。她飞快地瞥了一眼放在腿边的包,手机屏幕暗着。
江砚舟……他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国外开会吧?隔着半个地球,他怎么会知道?
一种隐秘的、带着点叛逆和侥幸的念头,混杂着被架在火上烤的烦躁,猛地冲了上来。
“行啊。”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有点干,有点飘,但清晰地盖过了背景音乐,“玩就玩。
”“好!”周铭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得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疏桐够意思!来来来,
转瓶子!第一个就你了!”一个空啤酒瓶在油腻的玻璃转盘上滴溜溜地旋转,瓶口最终,
不偏不倚,正正地指向了沈疏桐。包厢里瞬间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声和口哨声。“哇哦!
开门红啊疏桐!”“大冒险!必须大冒险!”“周铭,快!想个狠的!”周铭咧着嘴,
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他慢悠悠地站起来,环视一圈,
享受着这种掌控全场注意力的感觉。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沈疏桐脸上,
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疏桐,”他拖长了调子,声音不大,
却让整个包厢都安静下来,“咱们今天玩个大的,证明一下你的‘婚姻自由’!
”他故意加重了那四个字,然后,从自己鼓鼓囊囊的西装内袋里,
掏出了一个暗红色的小本子。沈疏桐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本子……太眼熟了!暗红的封皮,
烫金的国徽——那是她的结婚证!她明明记得自己把它锁在家里的抽屉深处!
怎么会……“惊喜吧?”周铭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红本子,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刚才你包掉地上,我‘好心’帮你捡起来,
不小心就……嘿嘿,发现了这个宝贝!缘分啊!
”他无视沈疏桐瞬间变得苍白的脸和惊愕的眼神,
把结婚证“啪”地一声拍在沈疏桐面前的桌子上。“来!疏桐!”周铭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煽动性,“证明给大家看!撕了它!撕了这玩意儿,你就彻底自由了!想干嘛干嘛!
这才叫新时代独立女性!够不够炸裂?够不够证明?”“撕!撕!撕!
”李薇第一个尖叫着站起来,挥舞着手臂,脸上是近乎狂热的兴奋。她的声音像一根引线,
瞬间点燃了整个包厢。“撕掉!撕掉!”“沈疏桐!撕啊!”“快!别怂!
”起哄声、拍桌声、口哨声,像汹涌的潮水,一波高过一波,
疯狂地冲击着沈疏桐的耳膜和神经。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里面燃烧着**裸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火焰。灯光刺眼,空气浑浊得让人窒息。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跳出来。她看着桌上那本刺眼的红本子,
又飞快地扫了一眼周围那些扭曲的、兴奋的脸。江砚舟……他远在天边。他不知道。
他永远不会知道。一个声音在她混乱的脑子里尖叫。撕了它,就解脱了,就证明给他们看了!
另一个声音在酒精和群情激愤的裹挟下,变得异常响亮。她猛地吸了一口气,
像是要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在震耳欲聋的“撕掉”声浪中,她伸出手,
指尖有些颤抖,但异常坚定地抓住了那本属于她和江砚舟的结婚证。
冰凉的塑料封皮触感传来。下一秒,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
在手机镜头无声地对准她的瞬间,
沈疏桐脸上挤出一个近乎扭曲的、带着点破罐破摔意味的笑容。
“嗤啦——”一声清晰、干脆、带着某种决绝意味的撕裂声,骤然响起,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暗红色的硬质封皮,连同里面印着两人合影和钢印的内页,在她手中,
**净利落地撕成了两半。第二章大洋彼岸,正是深夜。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城市璀璨如星河的灯火,冰冷而遥远。会议室里只剩下江砚舟一个人。
空气里还残留着刚才激烈争论留下的、混合着**和疲惫的沉闷气息。
长达八个小时的跨国并购谈判,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耗尽了他最后一丝精力。
他靠在宽大的黑色真皮椅里,闭着眼,手指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头疼得厉害,
像有根锥子在里面不停地凿。桌上的咖啡早已冷透,
深褐色的液体在杯底凝成一块难看的污渍。“嗡——”放在桌面上的私人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幽蓝的光在昏暗的会议室里格外刺眼。不是电话,是微信消息提示音,连着响了好几声。
江砚舟蹙了蹙眉,没立刻动。这个时间点,国内是凌晨,谁会找他?他缓了几秒,
才有些疲惫地伸手拿起手机。屏幕解锁,微信图标上显示着红色的数字“3”。
两条来自一个备注为“周铭(高中)”的未读消息,还有一条是李薇发来的。周铭?
那个高中毕业后就几乎没联系、只存在于同学群里的家伙?江砚舟的眉头拧得更紧,
一种莫名的、带着点被打扰的不悦涌上来。他没什么兴趣点开,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正打算直接划掉。鬼使神差地,也许是深夜的疲惫让思维有些迟滞,
也许是那红色的数字带着某种不祥的催促感,他的指尖最终还是落了下去,
点开了周铭的头像。最先跳出来的是一行文字,
带着浓重的、隔着屏幕都能闻到的酒气和得意:【江大老板,看看嫂子多放得开!
新时代女性典范啊![大拇指][大拇指]】文字下面,是一个视频文件。
江砚舟盯着那行字,眼神沉静无波,像结了冰的深潭。他点开了那个视频。画面晃动得厉害,
背景是嘈杂震耳的音乐和更加嘈杂的人声。镜头扫过一张张模糊而亢奋的脸,最后,
定格在角落卡座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上——沈疏桐。她坐在那里,手里捏着个暗红色的东西。
灯光很乱,打在她脸上,
的潮红和……一种江砚舟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混合着紧张、亢奋和某种破釜沉舟般的神情。
接着,一个男人亢奋的声音穿透背景噪音,清晰地传出来:“……撕了它!撕了这玩意儿,
你就彻底自由了!想干嘛干嘛!这才叫新时代独立女性!够不够炸裂?够不够证明?”“撕!
撕!撕!”无数个声音在疯狂附和,汇成一股令人作呕的声浪。江砚舟的呼吸,
在那一刻似乎停滞了。他握着手机的手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看着屏幕里的沈疏桐,看着她脸上那个扭曲的笑容,看着她伸出手,
抓住了那个暗红色的本子。然后,他清晰地听到了那声“嗤啦——”。
像是什么极其脆弱的东西,被硬生生扯断的声音。屏幕里,那个暗红色的本子,
在他妻子手中,**脆地撕成了两半。两片残骸被她随意地丢在油腻的桌面上,
像两片被踩烂的落叶。周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口哨,镜头兴奋地摇晃着,
捕捉着沈疏桐脸上那如释重负又带着点茫然的表情。视频很短,只有十几秒。播放结束,
屏幕暗了下去,映出江砚舟自己面无表情的脸。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
只有中央空调发出低沉的、单调的嗡鸣。他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像一尊被瞬间抽空了所有生气的冰冷雕塑。刚才还剧烈跳动的太阳穴,
此刻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只剩下一种麻木的、沉重的钝感,从心脏的位置,
缓慢地、无可阻挡地向四肢百骸蔓延。过了很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几分钟。他垂下眼,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点开了周铭发来的第二条消息。那是一张照片。高清,特写。
照片上,正是那本被撕成两半的结婚证。
清晰地拍到了内页——他和沈疏桐穿着白衬衫的合影,两人脸上都带着点青涩和拘谨的笑意。
照片旁边,是他们的名字,还有那个鲜红的、象征着法律效力的钢印。此刻,
这张承载着他们十年婚姻的纸,被粗暴地从中撕裂,裂口狰狞,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江砚舟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那张照片上。他看得异常仔细,
仿佛要把那裂口的每一根纤维都刻进脑子里。照片的光线处理过,显得那裂痕更加刺眼。
然后,他退出了照片,回到了和周铭的聊天界面。幽蓝的光映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里面没有怒火,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沉寂的、望不到边际的冰原。他抬起手指,
在输入框里缓慢地敲下几个字:【玩得开心吗?】指尖悬在发送键上,停顿了一瞬,然后,
轻轻落下。信息发送成功。他放下手机,身体重新靠回椅背,
目光投向窗外那片璀璨而冰冷的城市灯火。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下颌的线条,
绷紧得像一块坚硬的岩石。第三章手机屏幕暗下去,像一块冰冷的墓碑。
江砚舟没再看它一眼。他站起身,动作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脚下是万丈深渊般的城市灯火,流光溢彩,却透着一股子彻骨的寒意。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了一个短号。**只响了一下就被迅速接起。“江总。
”助理林锐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深夜被唤醒的紧绷。“林锐,”江砚舟的声音平稳,
听不出任何情绪,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工作,“通知下去,
原定明天下午回国的航班取消。给我订最早一班回云城的机票,越快越好。另外,我落地后,
立刻安排车,直接去公司。”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完全打乱行程的决定感到意外。
但林锐的专业素养让他立刻反应过来:“明白,江总。我马上处理。
需要通知夫人……您提前回去吗?”“不必。”江砚舟打断他,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任何人都不必通知。”“好的,江总。”林锐不再多问。电话挂断。江砚舟放下听筒,
目光依旧落在窗外那片冰冷的繁华上。他需要绝对的安静,需要绝对的掌控。
任何一丝多余的干扰,都可能让此刻他胸腔里那团冰冷、坚硬、亟待爆裂的东西失控。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江砚舟几乎没合眼。头等舱的座椅宽大舒适,他却坐得笔直,
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面前的电子屏幕一直停留在财经新闻的页面,
但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脑子里反复回放的,只有那十几秒的视频,那声刺耳的“嗤啦”,
还有照片上结婚证那道狰狞的裂口。每一次回放,都像一把冰冷的锉刀,
在他心口最深处缓慢地、反复地刮擦。没有剧痛,只有一种深沉的、带着铁锈味的麻木,
和一种越来越清晰的、毁灭的冲动。飞机在云城国际机场平稳降落,
巨大的轰鸣声透过舷窗传来。江砚舟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丝毫长途飞行的倦意,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林锐早已带着车在VIP通道外等候。
看到江砚舟大步流星地走出来,他立刻迎上去,接过他手中轻便的公文包。“江总,
车在外面。公司那边,几位副总已经在等您了。”林锐语速很快,汇报着情况。“嗯。
”江砚舟应了一声,脚步未停,径直走向那辆黑色的迈巴赫。他拉开车门坐进去,
动作干脆利落。车子平稳地驶出机场,汇入车流。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
带着初秋的凉意。江砚舟靠在后座,闭目养神。林锐透过后视镜小心地观察着老板的脸色。
江砚舟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甚至比出国前还要平静。但林锐跟了他多年,
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那是一种极致的、压抑的冰冷,
像暴风雪来临前死寂的荒原。“江总,”林锐斟酌着开口,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您……还好吧?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一下?”“不用。”江砚舟眼睛都没睁,声音平淡无波,
“直接去公司。”林锐识趣地不再多问。车子驶入市中心,
停在一栋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大厦前。这是江砚舟一手创立的“启航资本”总部。
他走进顶层那间视野开阔的办公室,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几位核心高管已经正襟危坐。
看到他进来,纷纷起身。“江总。”“江总回来了。”江砚舟径直走到主位坐下,
抬手示意大家落座。他没有一句寒暄,目光扫过众人,开门见山,
声音沉稳有力:“长话短说。两件事。”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第一,
立刻启动对‘铭盛贸易’的全面财务审计。
重点查他们近三年所有进出口报关单、增值税发票、银行流水,
特别是与海外离岸账户的往来。我要最细的,一根线头都不能放过。”江砚舟的语速不快,
但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桌面上。铭盛贸易?那不是周铭的公司吗?在座的高管都愣了一下,
彼此交换着疑惑的眼神。周铭的公司规模不大,
和启航资本的业务往来也仅限于一些边缘的供应链服务,怎么突然成了重点审计对象?
而且这架势,分明是往死里查。“江总,”负责风控的副总谨慎地开口,“铭盛体量不大,
我们这样投入资源……”“资源不是问题。”江砚舟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我只要结果。
最快速度,最详尽的报告。有问题吗?”“没……没问题。”风控副总立刻应下,
不敢再多言。“第二件事,”江砚舟的目光转向另一位负责法务和公关的副总,
“‘薇光医美’诊所,老板李薇。动用所有关系网,
查她诊所的药品采购渠道、库存、使用记录,
特别是那些非正规渠道的‘特效药’、‘进口针剂’。联系卫生、药监方面的熟人,
准备材料。”他顿了顿,补充道,“要‘合规’地查,但效率,我要最高效率。”薇光医美?
李薇?这又是谁?高管们更懵了。一个做贸易的周铭,一个开小诊所的李薇?
老板这唱的是哪一出?但江砚舟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不容置疑的冰冷气场,
让他们把所有的疑问都咽回了肚子里。“明白,江总。我立刻去办。”法务副总立刻点头。
“散会。”江砚舟干脆利落。高管们带着满腹的疑惑和巨大的压力,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门轻轻关上,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江砚舟一人。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俯瞰着脚下刚刚苏醒的城市。阳光洒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周身那股寒意。他拿出手机,
屏幕干净,没有任何来自沈疏桐的消息或电话。仿佛昨夜那场疯狂的闹剧,
只是他做的一个荒诞的梦。很好。他点开手机银行APP,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输入指令。操作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几秒钟后,
所有关联沈疏桐名字的信用卡、储蓄卡、附属账户,状态栏全部变成了刺眼的灰色。
【状态:已冻结】。他收起手机,目光投向窗外遥远的天际线,那里一片空旷。
胸腔里那团冰冷坚硬的东西,似乎随着这一连串指令的发出,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开始缓慢地、无声地燃烧起来。第四章沈疏桐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闹铃吵醒的。
头疼得像要裂开,太阳穴突突地跳。昨晚同学会上的喧嚣、刺眼的灯光、呛人的酒气,
还有最后那疯狂的一幕……混乱的记忆碎片像潮水一样涌进脑子里,让她一阵阵反胃。
她挣扎着坐起身,揉着发胀的额角。宿醉的眩晕感让她眼前发黑。房间里很安静,
只有空调低沉的送风声。巨大的双人床另一边,空荡荡的,枕头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
江砚舟还没回来。这个认知让她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
随即又被一种更深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取代。她拖着沉重的身体下床,走进浴室。
镜子里映出一张憔悴的脸,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嘴唇干裂。她拧开水龙头,
用冷水狠狠扑了几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冰凉的触感稍微驱散了一些混沌,
但昨晚撕掉结婚证时那种破罐破摔的冲动褪去后,一种迟来的、细密的恐慌开始从心底滋生。
她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也许……也许江砚舟根本不会知道?隔着那么远,
他又那么忙……她努力安慰着自己,换好衣服,拿起包准备出门。
今天约了闺蜜苏晴做SPA,正好散散心,把昨晚那场噩梦忘掉。电梯下行,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晴发来的微信:【桐桐,出门没?老地方等你哦!
】沈疏桐回了个【马上到】,顺手点开打车软件,叫了辆车。
车子很快到了市中心那家高端商场。沈疏桐和苏晴碰了头,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那家她们常去的SPA会所。香薰的气息,轻柔的音乐,
温暖的水流包裹身体,暂时驱散了沈疏桐心头的阴霾。她闭着眼,
享受着**师恰到好处的力道,几乎要睡过去。两个小时的SPA结束,身心舒畅。
苏晴提议去楼下新开的甜品店坐坐。“好啊,我请客!”沈疏桐心情好了不少,
笑着挽起苏晴的手臂。两人在精致的甜品店坐下,点了招牌的提拉米苏和两杯拿铁。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苏晴兴致勃勃地讲着最近的趣事,
沈疏桐也努力让自己融入这轻松的氛围。“对了桐桐,”苏晴挖了一勺蛋糕,突然压低声音,
带着点八卦的兴奋,“昨晚同学会怎么样?听说……玩得挺嗨?”她挤挤眼,意有所指。
沈疏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心里那根刺又被拨动了。她端起咖啡掩饰性地喝了一口,
含糊道:“就那样吧,老同学聚聚,闹腾得很。”“是吗?”苏晴显然不信,还想追问。
“我去下洗手间。”沈疏桐赶紧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座位。在洗手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