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我订了最好的海岛别墅,带着我爸妈,我老婆,还有我弟一家,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我老婆许晴依偎在我身边,笑得甜蜜:“老公,你真好,还记得我一直想来这个岛。”我笑了笑,没说话。就在一小时前,出发的路上,她给我递来一杯水,温柔地说:“开车辛苦了,喝口水。”我无意间瞥到后视镜里,我那个一向瞧不上我的亲弟弟,正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而我那杯水里,有几不可见的白色粉末,正悄然融化。
海风咸湿,吹在脸上带着一股腥味。
我开着车载着全家,驶向那个我精心挑选的“葬身之地”。
当然,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我老婆许晴坐在副驾,正兴奋地规划着晚上的海鲜大餐。
“老公,听说这里的龙虾特别新鲜,我们晚上一定要尝尝!”
她声音娇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我从后视镜里看她,妆容精致,笑容完美,像一朵盛开的塑料花。
多美啊,也多毒。
我笑了笑:“好,都听你的,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坐在后排的妈立刻接话:“哎呀,许晴就是懂事,不像有些人,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一点情趣都没有。”
她嘴里的“有些人”,自然是指我。
我爸在旁边附和:“就是,林风,你得多跟许晴学学。”
我没反驳,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这一家子,其乐融融,仿佛我是个外人。
哦不,不是仿佛,我就是个外人。一个会走路的提款机。
车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只有我,像个局外人,冷眼看着这场滑稽的戏剧。
我那个好弟弟林涛,正凑在他老婆耳边嘀咕着什么,两人时不时发出一阵窃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一下下往我身上扎。
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以为我还是那个为了所谓的“亲情”,可以无限付出的傻子。
他们不知道,就在三天前,我提前在家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我看到了许晴是如何将白色粉末装进小瓶子,小心翼翼地藏进包里。
看到了我弟林涛是如何跟我爸妈商量,说只要我死了,公司的股份、市区的房子、我名下所有的财产,就都是他们的了。
我妈,我那可亲可敬的母亲,没有丝毫犹豫,拍着大腿说:“那敢情好!省得他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们脸色看!”
我爸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点了点头:“这事儿得做得干净点。”
多么和谐的一家人啊。
为了钱,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要了我的命。
而我,就是那个即将被献祭的羔羊。
可惜,这次的剧本,由我来写。
车子平稳地停在海岛别墅的门口。
这是一栋三层的白色建筑,带着一个巨大的露天泳池,正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哇!哥,你也太牛了吧!这地方得花不少钱吧?”林涛一下车就夸张地大叫起来。
他老婆更是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开始拍照。
我爸妈也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许晴走过来,挽住我的胳膊,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老公,你最好了!”
真情实意,演得跟真的一样。
我配合地笑了笑,帮他们把行李搬下车。
“喜欢就好,难得放假,大家就好好玩。”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兴奋的脸,心里一片冰冷。
来吧,把你们所有的手段都使出来。
我等着。
进了别墅,他们像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匪,四处乱窜。
“这个房间好,朝南,我要这间!”我妈一眼就相中了一间带阳台的主卧。
“那我要泳池旁边这间,方便游泳!”林涛立刻抢占了另一个好位置。
许晴则拉着我,指着三楼最大的一间房:“老公,我们住这间好不好?视野最好。”
我点点头:“可以。”
我看着他们熟练地瓜分着我的财产,仿佛我已经是个死人。
行李还没放稳,林涛就凑了过来,一脸谄媚。
“哥,这岛上有什么好玩的?你带我们去转转呗?”
我瞥了他一眼,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狠。
来了。
这么迫不及待吗?
我故意装作疲惫的样子:“刚开完车,有点累,你们先自己玩吧,或者去泳池游个泳。”
“别啊哥,”林涛一把拉住我,“你看这后面,不是有条上山的路吗?听说山顶的风景特别好,能看到整个海岛的全景,我们去看看吧?”
他指着别墅后院一条蜿蜒向上的石阶小路。
那条路,我早就研究过了。
路的一侧是陡峭的山壁,另一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悬崖下面,是嶙峋的礁石和汹涌的海浪。
真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许晴也走过来,帮腔道:“是啊老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一起去吧,就当散散步了。”
我妈也说:“对啊林风,别那么扫兴,大家一起去热闹。”
一家人,整整齐齐,全都盼着我去死。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真诚”的脸,心中冷笑。
好啊,既然你们这么热情地邀请我共赴黄泉,我怎么能拒绝呢?
我点点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行,那就去看看吧。”
看到我答应,林涛和许晴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们以为,鱼儿上钩了。
他们不知道,我才是那个拿着鱼竿的人。
我换了身轻便的运动装,特意穿了一双防滑的登山鞋。
出门前,我状似无意地对许晴说:“老婆,我有点头晕,你包里有止痛药吗?”
许晴的脸色瞬间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有啊,我给你拿。”
她从她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白色的药片递给我。
我接过来,当着她的面,和着水吞了下去。
当然,是假的。
药片在放进嘴里的瞬间,就被我用舌头顶在了上颚。
看到我“吃”下药,许晴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喜悦。
她以为,我又上当了。
我看着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