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口声声要求他道歉的声音里,不少都是从前交好的同门。
可现在看着他,却宛若仇敌。
萧怀瑾心口闷堵,什么也没说便离开。
萧怀瑾又转身来到轩辕峰,请掌门为自己拔去第四根情丝。
依旧是钻心剜骨的刺痛。
萧怀瑾咬着牙问:“敢问掌门,这情丝何时才能拔完?”
掌门摇头:“不知。”
“前面六根我可以替你拔去,但最后一根,需要你自己找到时机,你只能等。”
要等多久?
萧怀瑾艰涩一笑。
等到他彻底不爱云栀羽的时候吗?
他瘫软在地上等待着痛苦过去,门外却忽然传来云栀羽的声音:“执剑峰云栀羽求见掌门!”
她的声音是萧怀瑾从未听过的焦急。
掌门一挥手,几重纱幔垂下遮住萧怀瑾。
随即,掌门才将门打开。
只见门外,云栀羽正扶着浑身是血的付盛寒长跪不起。
“徒儿付盛寒今日不慎被妖兽所伤,伤势严重危及生命,特来求助掌门!”
掌门平静道:“你的医术不在我之下,你治不了的伤找我也无意义,回吧。”
下了逐客令,云栀羽却不走。
“阿寒的伤太重,只有一种办法可救,只是要用此法,还得掌门做个见证。”
“何种方法?”掌门问。
云栀羽一字一顿道。
“我和阿寒结为道侣,与他双修!”
脑中轰的一下空白。
萧怀瑾几乎是茫然地听着门外发生的一切。
掌门声音冷然:“一旦双修不可反悔,你可想好了。”
“是。”云栀羽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此生不悔!”
萧怀瑾从飘荡的纱幔间隙,看清了此刻的云栀羽。
她扶着付盛寒,宛若捧着珍宝,跪的笔挺,眼尾发红一字一句说的无比坚定。
萧怀瑾恍然回神。
原来,这便是她真正动心的模样。
什么身份地位不可僭越,什么师尊就是师尊、弟子就是弟子……
都不过是借口。
云栀羽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过。
这样仓皇,这样坚定,这样不惜一切地担心另一个人,像是付盛寒离开便会要了她的命般。
因为她爱付盛寒。
见她坚定,掌门没再多问:“允了。”
得了应允,云栀羽再不耽误,抱着付盛寒便离开。
掌门回头,看见萧怀瑾神情空渺,便问:“都看清楚了?”
萧怀瑾看着眼前虚空,怔怔开口。
“掌门,我已去了四根情丝,对吗?”
掌门点头。
情、欲、爱、恨、思、忧、念,他已去了大半。
“那为什么?”
萧怀瑾捂住心口,艰难吐出几个字:“我的心还是会疼?”
……
几天之后,几乎要将整个执剑峰的丹药挖空,付盛寒的命终于保住了。
而付盛寒与云栀羽的婚事,也定在下月初一。
萧怀瑾没日没夜地泡在腾云台练剑,他半点不想掺和进这件‘喜事’,弟子间却莫名其妙出现流言。
“谁不知道大师兄喜欢师尊啊,当日那封情书我见了,一句一句也太不要脸了。”
“一个杂灵根的废物,被扔在乱葬岗的弃婴,有什么资格肖想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