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等生禁区精选章节

小说:优等生禁区 作者:安二 更新时间:2025-10-24

我叫李默。当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请记住一个道理:光越亮的地方,影子就越深。

我所就读的青峰中学,是省里挂了名的重点。能在这里喘气的,

要么是脑子好使到令人发指的天才,要么是家里背景硬得能当撬棍用的子弟。我属于前者,

带着点小镇做题家的骄傲,和一丝融不进核心圈子的惶惑。直到我收到了那封信。

信封是质感极好的象牙白,边缘烫着暗金色的青峰校徽,没有署名,

只用优雅的花体字写着“李默亲启”。它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我杂乱的书桌中央,

像一只栖息在淤泥里的白天鹅。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知道这是什么。传说中,

“优等生协会”的邀请,就是以这种方式送达的。优等生协会,

青峰中学里一个近乎神话的存在。它没有固定的活动室,没有公开的成员名单,

但所有人都知道,学校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人,都属于那里。

他们包揽着国内外所有顶尖大赛的奖项,手握最优质的保送和留学资源,

甚至连校长见了他们,都会客气地点头微笑。他们是青峰的招牌,是未来社会精英的预备役,

是无数学生仰望却又无法触及的光。我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同样质地的卡片,

上面打印着一行字:“明晚八点,旧实验楼三楼,物理准备室。静候光临。”没有落款,

没有多余的废话。一种混合着狂喜和不安的情绪攫住了我。狂喜的是,我终于被看见了,

我终于要踏入那个传说中的圈子。不安的是,旧实验楼?那里因为新的综合楼落成,

已经废弃快两年了,平时阴森得很,他们怎么会选在那里?第二天一整天,

我都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课堂上老师的讲解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我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关于协会的种种传闻——据说他们每周有秘密聚会,

重要的考试范围;据说他们之间有一种独特的、外人无法理解的纽带……晚自习的**一响,

我便随着人流走出教学楼,然后故意绕到人迹罕至的小路,

走向那片被笼罩在巨大香樟树阴影下的旧实验楼。

夕阳的余晖勉强给这座红砖建筑勾勒出一道残破的金边,大部分窗户都黑洞洞的,

像一只只失明的眼睛。藤蔓野蛮地生长,爬满了大半墙面,晚风吹过,叶片沙沙作响,

带着一股陈旧的尘土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推开吱呀作响的沉重木门,里面是一片昏昧。

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灰尘,在从窗户破洞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光线下舞蹈。

楼梯是老式的水泥结构,踩上去会发出空洞的回音。我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被无限放大,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跟着。三楼,物理准备室。门虚掩着,

一丝暖黄色的光从门缝里漏出来。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室内的景象与楼道的破败形成了鲜明对比。房间显然被精心打扫过,灰尘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好闻的木质香气。几张旧实验桌被拼在一起,

上面铺着干净的墨绿色桌布。周围坐着五六个人,都是学校里声名赫赫的人物。坐在主位的,

是学生会主席李哲。他戴着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冷静,嘴角习惯性地上扬,

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他旁边是常年占据年级第一的学霸女神林薇,气质清冷,

像一朵不可攀折的雪莲。还有计算机天才赵峰,

他开发的几个小程序甚至在市里都拿过奖;以及家境优渥、举止张扬的体育特长生张涛。

他们齐刷刷地看向我,目光里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了然的意味。“李默,欢迎。

”李哲率先开口,声音温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你的几次物理竞赛成绩很亮眼,

尤其是对微观粒子运动模型的理解,很有独到之处。我们协会,需要你这样善于思考的大脑。

”我喉咙有些发干,点了点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别紧张,”林薇淡淡地开口,

声音像她的外表一样清冽,“协会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我们只是一群不想被平庸的课程束缚,

希望更快成长的人。互相帮助,共享资源,仅此而已。”她说的轻描淡写,但我能感觉到,

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赵峰推了推厚厚的眼镜,递给我一个看起来像U盘的东西,

但造型更奇特。“内部通讯器,加密的。以后通知和资料共享都通过它。别弄丢了,

也……别让外人看到。”张涛则咧嘴一笑,

带着点痞气拍了拍旁边的空椅子:“来了就是自己人,坐。以后在学校里,有什么麻烦,

报我名字。”我接过那个沉甸甸的“通讯器”,小心翼翼地坐下。一种不真实感包围着我。

我就这样,进入了青峰的核心圈?李哲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进入了正题。

他们讨论的不是课本上的知识,而是某个前沿的物理理论模型,

涉及到一些我甚至没听过的专业术语。林薇偶尔会补充几句,逻辑清晰,一针见血。

赵峰则负责提供数据支持和模拟演示。张涛虽然插不上什么话,但显然也听得懂,

眼神里没有茫然,只有一种置身其中的理所当然。我努力跟上他们的思路,

偶尔提出一点自己的看法。李哲会投来赞许的目光,这让我心头一热。那一刻,

之前所有的不安和疑虑,似乎都被这种被认可、被接纳的虚荣感冲淡了。

我沉浸在一种奇妙的兴奋里,仿佛触摸到了一个更广阔、更高级的世界。

聚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散场时,李哲强调了一句:“协会的存在,以及我们聚会的内容,

属于最高机密。希望你能理解并遵守。”我郑重地点头。离开旧实验楼,

重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夜风拂面,我才感到后背出了一层细汗。不是因为热,

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接下来的几天,我像做梦一样。通过那个加密通讯器,

我接收到了以往无法想象的学习资料,一些内部的消息和机会也开始向我倾斜。

我走在校园里,感觉腰板都比以前挺直了些。偶尔遇到协会的成员,

他们会对我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极淡的微笑。我开始参加他们的定期聚会,地点并不固定,

有时在废弃的教室,有时在学校后山僻静的亭子里。内容也逐渐超出了学术范畴,

会涉及到学校内部的一些人事变动、资源分配,

甚至是一些……不那么光彩的“内部处理”手段。比如,

、总想揭露“黑幕”的记者学生主动退学——通过精心设计的“抄袭”证据和网络舆论压力。

我听着,心里偶尔会划过一丝寒意,

但很快就被“我们是一体的”、“为了更大的利益”这种说辞,

以及随之而来的特权感所淹没。我告诉自己,这就是现实的规则。想往上爬,

总得付出点什么,总得……闭上眼睛,忽略一些东西。直到那天,张涛出事了。

那是一次小型聚会后,大家各自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张涛大大咧咧地,

从他那昂贵的名牌书包侧袋里,摸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咦?这啥?”他嘟囔着,

“谁塞我包里的?”信封和当初我收到的邀请函一模一样,象牙白,烫金校徽。

但张涛的脸色,在抽出里面卡片看了一眼后,瞬间变了。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

混合了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被瞬间唤醒的、深不见底的恐惧。

他原本红光满面的脸,霎时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拿着卡片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写的什么啊,涛子?”赵峰凑过去想看。张涛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将卡片攥紧在手心,

几乎是吼了出来:“没什么!垃圾广告!”他的反应太激烈了,

完全不符合他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设。我们都愣住了。李哲皱了皱眉,

声音沉静却带着压力:“张涛,怎么回事?”张涛眼神慌乱地扫过我们,嘴唇哆嗦着,

最终还是把那张被捏得皱巴巴的卡片,递给了李哲。李哲展开看了一眼,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但我注意到他捏着卡片边缘的指尖,微微收紧了一下。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把卡片递还给张涛,淡淡地道:“处理掉。别自己吓自己。”张涛接过卡片,

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炭,胡乱塞进口袋,低着头,几乎是逃离了现场。那晚,我失眠了。

张涛的反应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那绝不是什么垃圾广告。那封信,

那个和他收到邀请函一模一样的信封,到底写了什么,能让张扬跋扈的张涛怕成那样?

第二天,张涛没来上课。听说他请假了,身体不适。又过了两天,他回来了,

但整个人都变了。眼窝深陷,眼神涣散,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课堂上老师提问他,

他答非所问,甚至有一次莫名其妙地尖叫起来。他变得疑神疑鬼,走在路上会突然回头,

听到一点响动就吓得跳起来。流言开始在班里流传,说张涛压力太大,精神出了点问题。

但我知道,不是。是那封信。我私下里问过赵峰,他推了推眼镜,讳莫如深地说:“默哥,

别打听。有些旧事,不知道比较好。”旧事?什么旧事?恐惧像藤蔓一样,

悄悄缠绕上我的心脏。那个光鲜亮丽、无所不能的优等生协会,它的阴影之下,

到底埋藏着什么?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周后。那是个阴沉的下午,天空压着铅灰色的云。

张涛独自一人去了旧实验楼——就是我们会面的那栋楼。

据后来(学校对外宣称的版本)他自己说,是想去找落在那里的一本重要笔记。然后,

“意外”发生了。他在那段通往三楼的、我走过无数次的水泥楼梯上,失足滚了下来。

被发现时,他满头是血,昏迷不醒,手里还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救护车凄厉的警报声划破了校园的宁静。消息很快传开,伴随着各种细节。有人说,

他摔下来的时候,嘴里一直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一个词,反反复复。有人说,

那听起来像是一个名字。“小静……小静……”没有人知道“小静”是谁。

至少在明面的花名册上,没有。而我,在听到“旧实验楼”和“楼梯”这两个词时,

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我猛地想起了张涛收到那封恐吓信那晚,李哲看似平静,

实则紧绷的神情,以及赵峰那句“有些旧事,不知道比较好”。

一个冰冷的事实砸向我:张涛的“意外”,绝非偶然。那封来自“过去”的信,像一道诅咒,

精准地引爆了埋藏多年的炸弹。那天晚上,我躲在宿舍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却感觉寒意无孔不入。加密通讯器安静地躺在枕边,

那个曾经代表着我被认可、即将步入光明未来的信物,此刻却像一块冰冷的墓碑。

我收到了优等生协会的邀请,张涛收到了……“它”的邀请。而“它”,已经开始索债。

张涛的“意外”像一块巨石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在校园官方层面迅速被抚平,

却在优等生协会内部,卷起了看不见的暗流与漩涡。学校发布的公告措辞严谨,

定性为“学生因心理压力过大,在废弃场所独自活动时不慎发生的意外”,

并呼吁大家关注心理健康,避免前往危险区域。一套标准的、无可指摘的说辞。

大多数学生唏嘘一阵,议论几天,也就渐渐淡忘了。

青峰中学的快节奏不容许任何人长时间停留在别人的悲剧里。但我们协会内部,

空气凝固得几乎能捏出水来。张涛还躺在医院,据说摔断了腿和几根肋骨,伴有脑震荡,

更重要的是精神极不稳定,时而昏睡,时而惊醒胡言乱语,

警方和家人的询问都无法顺利进行。聚会暂停了一次。加密通讯器里死一般沉寂,

往日常见的资料分享和简短讨论消失了。那种沉默,比任何喧嚣都更让人窒息。

我坐在教室里,听着老师讲解复杂的电磁场理论,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

落在远处那栋灰扑扑的旧实验楼上。它像一块丑陋的伤疤,烙印在校园光鲜的肌体上。

楼梯……张涛是从那段楼梯上滚下来的。那晚他收到信时惨白的脸,

李哲微不可察收紧的指尖,赵峰讳莫如深的眼神,

还有他昏迷前念叨的那个名字——“小静”……所有这些碎片在我脑子里疯狂旋转,

拼凑不出一幅完整的图画,却散发出浓烈的不祥气息。几天后,通讯器终于亮了。

是李哲发出的简短信息,只有一个地点和时间,后缀是“恢复例会”。地点不再是旧实验楼,

而是换到了学校后山那片几乎荒废的植物园深处,一个废弃的花房。

透明的玻璃顶棚大多已经破损,蔓生植物肆无忌惮地爬满锈蚀的钢架,

室内堆积着残破的花盆和干枯的植物残骸,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腐败枝叶的味道。我到达时,

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李哲依旧坐在主位,表情平静,但眼下的乌青泄露了他的疲惫。

林薇还是那副清冷的样子,只是指尖偶尔无意识地捻着衣角。赵峰低着头,

手指在膝盖上的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不知在查看什么。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张涛的情况稳定了,但需要长时间休养。”李哲开门见山,声音低沉,没有任何寒暄,

“学校那边已经处理妥当,不会影响到协会,也不会影响到在座的各位。”他目光扫过我们,

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现在,我们需要搞清楚一件事。”他顿了顿,语气加重,“那封信,

是谁给他的?”我的心猛地一紧。“旧实验楼聚会那晚,信是直接出现在他包里的。

”李哲继续说,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当时只有我们在场。这意味着,要么,

有人混进了那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了东西;要么……”他没有说下去,

但潜台词所有人都听懂了。要么,就是我们中间,有鬼。花房里死寂一片,

只有风吹过破败玻璃窗缝隙发出的呜咽声。“会不会……是张涛自己得罪了外面的人?

”我忍不住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我无法接受“内鬼”的假设,

那意味着我好不容易触摸到的“光明”,从根子上就是烂的。李哲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很复杂,有探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外面的人?”林薇冷冷地开口,

打破了沉默,“外面的人怎么会知道‘小静’?”这个词像一道冰锥,刺穿了沉闷的空气。

赵峰猛地抬起头,脸色难看:“薇姐!别提那个名字!”“为什么不能提?

”林薇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压抑的激动,“事情已经找上门了!躲就能躲过去吗?

那封信的内容,你们都知道吗?它不止提到了楼梯,它还提到了……”她深吸一口气,

仿佛说出那个词需要巨大的勇气,“……那本蓝色的、封面印着星空的笔记本!”“够了!

”李哲低喝一声,打断了林薇。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纹,

那是名为“失控”的裂痕。蓝色的笔记本?星空封面?我茫然地看着他们。这又是什么?

张涛滚下楼梯时,手里紧紧攥着的,难道就是这个?我意识到,我所知道的,

仅仅是冰山浮出水面的那一角。水下,藏着更巨大、更黑暗的冰山本体。

而“小静”和那本“蓝色笔记本”,显然是通往那黑暗核心的关键钥匙。“这件事,

到此为止。”李哲强行恢复了镇定,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张涛是意外。至于那封信,

也许是某些知情人的恶作剧,想敲诈勒索。我会处理。从现在开始,

任何人不得再私下讨论此事,尤其是……”他目光严厉地扫过林薇和我,

“……不得提及任何与过去相关的关键词。明白吗?”那是一种警告,**裸的警告。

不是针对可能存在的“外部威胁”,而是针对我们内部可能产生的“动摇分子”。

聚会草草结束。离开花房时,我感觉后背仿佛被几道目光钉着。猜忌的种子,

已经在李哲那句未尽的“要么”中,悄然种下,并在每个人心里迅速生根发芽。随后的日子,

协会的运作似乎恢复了正常。但我们之间的气氛彻底变了。以往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提防。交流仅限于必要的事务,

眼神接触时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李哲开始更频繁地分派任务,

大多是些利用协会资源和影响力,

去“摆平”一些可能对协会或成员不利的小道消息或潜在风险。我被迫参与其中,

能(在赵峰的“指导”下)去模糊处理一段可能拍到某个成员夜间出入不良场所的监控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