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图画得不错。”
我才发现他回来了,他低头看着画,几乎挨到我的耳朵。
我也闻到了他气息中的淡淡酒味。
从我和他结婚后,除了在床上,我们从来没离得这么近。
我有些不自在,想要站起身,却被傅宴修轻轻地按住了肩。
男人掌心炙热的温度传来,我俩同时微不可见地一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宴修避而不答,伸手拿过画纸,目光难得露出一丝温和。
“傅氏主营的珠宝业务全球第一,你作为傅太太,的确不能对珠宝一点都不了解。”
“你刚来傅家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现在居然能画出这样的设计稿,看来我出国这三年,你做了不少努力。”
这夸赞却刀一样割痛我。
傅宴修但凡稍微对我上点心,就不会不知道我大学的专业就是珠宝设计。
我画这些并不是为了讨好他,也不是为了了解他们的傅氏珠宝。
如果爸妈没出意外,家里没有破产,我是要出国留学,进修珠宝设计的。
但我没去解释什么。
傅宴修,傅母都戴着有色眼镜看我,觉得我一无是处。
认为我逼婚,就是虚荣贪图傅家的荣华富贵,我理所应当讨好他们。
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傅宴修欣赏了一会儿,见我不说话,又随口问。
“画设计图怎么不去书房?”
我抬眼看着他,麻木的心又一阵抽痛。
我微微一笑,看向傅宴修,一字一句说——
“你忘了吗?新婚第二天,我想借用你书房发个邮件。”
“可你却说,书房不是我能耍歪心思的地方,让我以后别靠近。”
傅宴修出生富贵,风光霁月,礼仪教养熏入了骨。
他就是生气,也都是淡淡的,从不失态。
而我的自尊,却在那天,被他淡淡的姿态碾碎彻底。
我不是傅宴修期待的妻子,不配参与他的生活。
也没有权利和他共有任何东西。
这是,傅宴修用冷漠教会我的道理。
所以哪怕他出国了,他的书房我都没再踏足一步。
傅宴修明显忘记了三年前的事。
他轻咳一声:“之前是我不对,迁怒了你,你别放在心上。”
我迟疑看向傅宴修。
这是婚后我第一次,在傅家感受到平等的交流。
只是可惜,太晚了。
我收敛情绪,淡淡一笑。
傅宴修点了点头,转移话题。
“送你的鹦鹉胸针还喜欢吗?那是傅氏最新推出的珠宝,象征爱和自由。”
我唇角的笑淡了。
傅宴修又忘了,我曾经差点被庄妍饲养的月轮鹦鹉啄瞎眼睛。
我不喜欢鹦鹉。
在傅家,我没有爱,也没有自由。
但我还是平静和傅宴修道了谢。
傅宴修似乎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又主动问到画的名字。
“母爱。”我望着窗外的血,淡淡出声,“我画的是母亲对孩子的呵护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