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请喝茶。”
要是一不小心摔了，会有一杯接一杯的茶等着我。
这种敬茶的仪式，我每次来老宅都要上演。
而这也是那88条规矩里，最简单的一项。
但今天，我看都没看那杯茶。
只挺直腰背，走到傅母面前——
“傅太太，我们当初约好，我和傅宴修结婚三年就离婚，我今天来是履行承诺。”
“请你把三年前已经签好的《离婚协议书》给我。”
傅母悠哉看向我。
她不屑冷笑：“是宴修回来，跟你提了离婚了吧？”
我沉默着没接话。
傅家瞧不起人，自以为是的姿态我这三年早就领略够了。
傅母吩咐管家去拿离婚协议书，还不忘奚落我。
“我早就说了，这个婚你迟早要离。”
“你一个贪财爱贵的破产女，无论再怎么努力，宴修都不会喜欢你。”
“你既然识趣离婚，宴修也带着庄妍回了国，一切都该回归正轨了。”
傅母说够了，管家也把离婚协议扔给我。
尖锐的纸角擦着我的眼尾，摔在地上。
我忍着眼尾的刺痛，弯腰捡起文件翻开看。
傅宴修确实签了名。
看傅宴修昨晚的意思，他应该是不知道有这么一份离婚协议。
也不知道傅母是用什么办法让他签了字，不过这都和我无关了。
只要签了字，就有法律效力。
我把协议仔细放进了包里，走出傅家老宅的那一刻，风刮着雪花落在我的肩头。
很冷，但我的心却热乎乎，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意外的是，傅宴修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见我出来，司机主动拉开车门。
后座的傅宴修眸光淡淡：“走吧，送你回家。”
上车后，他视线扫过我眼尾的红痕。
顿了一瞬，温声道：“我妈脾气不好，辛苦你了。”
我攥着包里的离婚协议，摇了摇头。
“没事。”
反正，不会再有下次了。
傅宴修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提起了我之前被他拿走的设计稿。
“公司设计团队反馈，你的‘母爱’设计稿和那位神秘的新锐设计师‘小鱼’过于相似，存在抄袭的可能。”
“你的那份‘母爱’设计稿，我已经做主销毁了。”
“温虞，就算自娱自乐，但我也希望你要有版权意识，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说这话时，傅宴修的目光审视着我，他修长的指节在自己大腿上轻敲。
规律的节奏里，我读懂了他克制的不悦。
原来，他在这等我，不是真的好心送我回去，只是为了质问我，教训我。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可话说出口前，却又泄了气。
毕竟在他心里，我从来不是什么光彩正派的人。
就算现在告诉他，我就是设计师‘小鱼’，他估计也以为我是心虚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