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惨白如纸,双唇毫无血色,头发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额上,狼狈至极。
慕晚棠僵在原地,几乎认不出这是她自己。
接悬赏任务时,门主从不让她伪装成乞丐。
只因她那张脸太过明媚张扬,不是乞丐该有的样子。
如今,在京城摄政王府,却被蹉跎至此,比乞丐还苍白三分。
收回视线,刚踏出门,就见顾景炎牵着柳扶月走去花园,神色温柔,眸子中的情意几乎要溢出来。
慕晚棠视若无睹,去库房拿来火柴和铜盆,将顾景炎赏给她的东西,一件件,一匣匣,全都丢进火中。
忽然,顾景炎出现在门外,脸色阴沉:“大白天你发什么疯?害得扶月咳嗽!”
慕晚棠平静看着他,忽然觉得好笑。
“我病卧3日,也咳了3日,帕子都染红了数条,你可问过一句?”
顾景炎的脸更沉了,吩咐小厮泼灭火盆就要走。
“哗众取宠。”
若是以往,慕晚棠定要辩解几句。
可如今,她只是目送他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但凡他多关心她一分,就会发现被浇灭的火盆中躺着一封未烧干净的信。
上面明晃晃写着:
【五日后祭天大典,假死秘药已安排妥当。】
可他连一刻的停留都没有。
次日,秋狝围场,旌旗猎猎。
顾景炎与柳扶月并辔而行,惹得权贵们议论纷纷。
“摄政王和王妃感情真好啊。”
“什么王妃,王爷身边的只是个丫鬟,王妃在他们身后!”
“一个丫鬟穿得竟比王妃还华贵,我要是王妃,早没脸出来了!”
阵阵嘲讽像是利箭,横穿慕晚棠的心脏。
从猎场出来,顾景炎见她的脸毫无血色,眉头不自觉蹙起,将一只刚猎得的白狐掷到她马前。
“你有寒症,狐皮最为保暖,赏你了。”
冷嘲的声音霎时没了。
慕晚棠看着那狐皮,只觉可笑:“不必了。”
他这副做派,她在其他男子身上见了无数次。
家里妻子恩爱,外室要闹,他们便施点小恩小惠安抚。
可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真心只有一颗,他要分给别人,她便永远地离开他。
见她这副冷淡的模样,顾景炎更为不耐:“本王已经补偿了,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满意?”
“王爷,”慕晚棠终于抬眼看他,眸色清冷:“我什么都不要了。”
爱他时,她有万般情绪,千种渴求。
如今不爱了,自然也就无欲无求。
顾景炎眉头拧得更紧,正欲开口——
“王爷!”
一道娇柔的女声自身后传来,柳扶月一身骑装奔近。
顾景炎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眸色一怔。
“猎场凶险,我送你回去。”
“可奴婢也想学狩猎,也想……日后能与王爷并肩同行。”
顾景炎面色柔下来,牵起柳扶月的马绳:“来,本王亲自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