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月眸底得意一闪而过,看向慕晚棠,柔弱道:“可娘娘她好像不愿……”
大庭广众之下,让柳扶月和顾景炎两人独行,无异于打慕晚棠的脸。
可她只是平静道:“你们去吧。”
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青黛在一旁气得柳眉倒竖。
“这柳扶月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唆使王爷给她牵马,把您这个王妃晾在一边!”
从前看到这般景象,慕晚棠会心生醋意,极力阻拦。
可现在,那点微末的情绪几乎荡然无存。
“青黛。”她声音很轻:“4日后祭天大典,我送你一份大礼……”
“嘶——!”
话音未落,几匹马倏然受了惊吓,疯了般直冲而来!
慕晚棠下意识推开青黛,想用轻功逃走,却猛地一顿,浑身痛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嫁给顾景炎的那日起,她的武功就彻底废了……
慕晚棠僵硬地站在原地,怔怔看着嘶鸣的疯马,血色全无。
千钧一发之际,顾景炎一把夺过弓箭,朝疯马射去!
马蹄溅起风沙,利箭擦着马背,狠狠钉在朝柳扶月奔去的疯马上。
霎那间,猎场的寒风吹红了慕晚棠的双眼。
方才跳动的心脏此刻碎成了沫。
烈马横冲过来,慕晚棠视死如归地闭上眼,整个身子甩了出去,天旋地转。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费力睁开眼。
却见顾景炎玄放开柳扶月,惊惶失措朝她奔来。
再次醒来,已在揽月小筑。
床幔低垂,药气弥漫。
顾景炎见她醒了,舀起一勺药喂到她唇边,难得夹杂着愧疚道歉:“猎场事态紧急,是本王的错。”
慕晚棠别过头,眸中一片死寂。
顾景炎瞳孔微缩,心头莫名涌上一股异样的情绪。
那个张扬明媚,敢爱敢恨的渔女,身上好似有什么死去了。
没等他弄清楚那股异样的情绪,柳扶月的贴身丫鬟匆匆跑来,带着哭腔禀告:
“王爷,江姑娘伤得很重,太医说需要一位女子的心头血做药引。”
顾景炎蹙眉搁下药碗:“府中那么多丫鬟,随便拉一个就是。”
贴身丫鬟却哭着不肯离去。
“太医说,那些丫鬟命格低贱,唯有……唯有王妃娘娘能救姑娘一命!”
顾景炎默了半瞬,余光瞥见慕晚棠的瘦弱的背影,心头莫名烦躁。
“那就去京城张贴告示……”
贴身丫鬟“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哭求:“王爷,江姑娘等不了那么久了。”
“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江姑娘怀了您的孩儿!”
慕晚棠心跳一滞。
哪怕早有预料,可亲耳听见,胸口还是疼得发麻。
她转过头,恰好看见顾景炎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声音难掩激动:“当真?”
随即,一把拽着慕晚棠就走,力度之大,仿若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那就用晚棠的,区区一碗心头血,死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