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小混混,一不小心成了锦衣卫精选章节

小说:市井小混混,一不小心成了锦衣卫 作者:胡图图爱吃青菜 更新时间:2025-10-25

骰子还在象牙碗里疯狂打转,发出“哗啦啦”的催命声。四周的赌客们,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死死盯着赌桌中央那个青瓷碗,仿佛那里面藏着他们的身家性命。

陈十六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他半眯着眼,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他的耳朵,却像猫一样微微耸动,捕捉着那细微到几乎无法分辨的碰撞声。三颗骰子,

在碗壁上翻滚、跳跃、碰撞……声音的节奏,从清脆到沉闷,再到最后的静止。一切,

都在他的脑子里,清晰得像一幅画。“开!开!开!”“大!大!大!”荷官满头大汗,

手按在碗盖上,看着陈十六,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陈十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把自己面前小山似的银子,全都推了出去,压在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位置上。“豹子。

”他话音刚落,一滴滚烫的,带着腥味的液体,就从天而降,“啪”的一声,

正好溅在他那堆银子上,染红了一片。所有人都愣住了。陈十六猛地抬头。一道黑影,

从他们头顶的天香楼三楼窗口,直挺挺地掉了下来。“砰!”一声巨响,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砸烂了。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和人群的骚动。陈十六身边的赌客们,

一窝蜂地涌了出去,去看发生了什么。只有陈十六,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目光,

越过人群,落在了不远处那个被砸得稀烂的豆腐摊上。一个穿着户部官袍的胖子,

像个破麻袋一样,仰面朝天躺在豆腐渣里,胸口上,还明晃晃地插着一把刀。一把锦衣卫的,

绣春刀。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紧接着,又一道黑影,如同鬼魅,

悄无声GI息地从天而降。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飞鱼服,腰挎绣春刀,

脸上戴着一张冰冷的面具。他稳稳地落在尸体旁边,甚至没有惊起一丝灰尘。

他缓缓地转过头,面具后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穿过骚动的人群,精准地,

落在了陈十六的身上。陈十六的心,咯噔一下。他知道,自己惹上**烦了。

他下意识地就想开溜,可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那锦衣卫的眼神,

像两把无形的钩子,把他死死地钉在了原地。没等他想好脱身之计,巷子口,

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快!围起来!”“别让凶手跑了!”陈十六循声望去,

瞳孔猛地一缩。带头冲进来的,竟然是他那个,向来只在鬼市活动的师父,“老拐”。

老拐的身后,跟着一队杀气腾腾的锦衣卫。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人,

一身猩红的麒麟袍,无疑是锦衣卫中的大人物。陈十六心里,升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老拐就抬起他那只瘸了的腿,指着陈十六,声嘶力竭地喊道:“陆大人!

就是他!我亲眼看见他和凶手在此接头,这小子是同党!”冰冷的刀锋,

瞬间就架上了陈十六的脖子。陈十六没有挣扎,

甚至没有去看那些如狼似虎的锦衣...wei。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老拐那张,

因为激动和谄媚而扭曲的脸。他突然笑了。笑得比数九寒天的冰,还要冷。他明白了。

这不是意外。这是一个局。一个用锦衣卫的刀,和一条人命,专门为他陈十六,设下的局。

2诏狱的空气,总是弥漫着一股铁锈、血腥和霉菌混合的味道。

陈十六盘腿坐在铺着发霉稻草的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脑子里还在一遍遍地回放着被抓时的那一幕。老拐那张脸,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他想不通。自己跟着老拐混了十年,从一个快要饿死的街边乞儿,

混成了鬼市里人人都要喊一声“十六爷”的人物。他自问,对老拐,够孝顺,够义气。

为什么?就为了那几两碎银的赏钱?还是为了,向新主子,献上一份足够分量的投名状?

“吱呀——”沉重的铁门被打开,打断了陈十六的思绪。那个抓他回来的锦衣卫指挥使,

陆远之,在一群校尉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依旧穿着那身猩红的麒麟袍,脸上没什么表情,

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得能刺穿人心。“想明白了?”陆远之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

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温度。“想明白什么?”陈十六抬起头,咧嘴一笑,“想明白陆大人您,

为了请我这么个小混混来诏狱喝茶,不惜搭上一个户部侍郎的命,这手笔,未免也太大了点。

”陆远之身后的校尉们,脸色一变,手都按在了刀柄上。陆远之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走到陈十六面前,蹲了下来,目光平视着他。“他不是侍郎,只是个主事。而且,他该死。

”陆远之淡淡地说道,“通敌叛国,贪墨军饷,哪一条,都够他死一百次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陈十六嗤笑道,“我就是个赌钱的,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能跟朝廷大员扯上关系。”“你没有,但你的耳朵有。”陆远之的目光,

落在了陈十六的耳朵上,“我的人查过你。陈十六,十三岁入鬼市,师从‘南城拐’,

一手听骰的绝活,独步京城。据说,三丈之内,飞花落叶,你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陈十六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赖以为生的本事,就这么被人,

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我的人,在天香楼顶上动手时,失手了。”陆远之继续说道,

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波澜,“被那个胖子察觉,临死前,他喊了一句话。声音很轻,

我的人没听清。但是,我相信你听见了。”陈十六的心,沉了下去。他确实听见了。

在那片混乱之中,他不仅听见了骰子的声音,还听见了那个胖子,临死前,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里挤出的三个字。“紫金匣……”“告诉我,他说了什么。

”陆远之的眼神,像两把尖刀,直刺陈十六的内心。陈十六沉默了。他知道,

自己只要说出那三个字,或许就能洗清嫌疑,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他不能说。混江湖的,

有混江湖的规矩。不该听的,不能听。听见了,也要装没听见。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更何况,他现在,谁也不信。尤其是眼前这个,心思比海还深的锦衣卫指挥使。

“我什么都没听见。”陈十六抬起头,迎上陆远之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陆远之看着他,

看了很久。久到陈十六都以为,他要下令用刑了。可陆远之却突然站了起来,笑了。

那是陈十六第一次看到他笑,嘴角微微上扬,却比不笑的时候,更让人觉得冰冷。“很好。

”陆远之点了点头,“有骨气。我喜欢有骨气的人。”他转过身,向外走去。“把他带出来,

换身衣服。”陈十六愣住了。几个校尉走上前来,打开了他身上的镣铐。“陆大人,

这是什么意思?”陈十六警惕地问道。陆远之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从今天起,

你就是我北镇抚司的人了。”“给你两个选择。”“一,穿上飞鱼服,为我办事。以前的事,

一笔勾销。”“二,我现在就让人把你师父的供状,坐实了。你就是那个被灭口的同党。

午门外,人头落地。”“你选哪个?”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只留下陈十六一个人,愣在原地,如遭雷击。他看着校尉递过来的那身,崭新的,

绣着飞鱼图案的黑色劲装,还有那把,刀鞘上雕着鬼面的绣春刀。他知道,自己没得选。

从他被老拐出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死了。死在了那个,

他曾经以为可以快活一辈子的江湖里。现在,他要换一种方式,活下去。哪怕这种活法,

比死,更烫人。3锦衣卫北镇抚司,是整个大明朝,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传说,

只要是活人被带进去,就没几个能囫囵着出来的。可陈十六,不仅囫囵着出来了,

还穿上了一身,让整个京城官场都为之色变的飞鱼服。只是,这身衣服,穿着,

实在是不怎么舒服。倒不是料子不好。恰恰相反,这身官服,用的是上好的云锦,

比他以前穿过的所有衣服都要华贵。不舒服的,是周围人的眼神。当陈十六穿着这身飞鱼服,

腰挎绣春刀,走进北镇抚司的大堂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那眼神里,

有鄙夷,有不屑,有嫉妒,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敌意。一个靠着“告密”上位的街头混混,

一个连刀都可能没摸过的“骗子”,凭什么,能一步登天,和他们这些,刀口舔血,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正牌校尉,平起平坐?陈十六对这些眼神,视若无睹。

他在鬼市混了十年,什么样的白眼没见过?要是脸皮薄,他早就饿死八百回了。

他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陆远之,到底想让他干什么?陆远之没有让他等太久。

他刚在大堂里站稳,一个面色白净,留着山羊胡的中年文士,就走了过来。“你就是陈十六?

”文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正是在下。”陈十六拱了拱手,

脸上挂着一副市井小民见到大人物时,那种恰到好处的、谦卑又带点谄媚的笑容。

“指挥使大人让你去‘玄字科’报道。”文士说完,便不再理他,转身走了。“玄字科?

”陈十六在心里嘀咕着。锦衣卫内部,分工极细,有天、地、玄、黄四科。天字科,

负责监察百官,权力最大。地字科,负责京城防务,人数最多。黄字科,负责诏狱刑讯,

手段最狠。可这个玄字科,他却从未听说过。他一路打听,穿过校场和兵器库,最后,

在北镇抚司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破败的小院。院门口,

挂着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用墨汁,潦草地写着两个字:玄科。连“字”都省了。

陈十六推开院门,一股浓烈的,混杂着药味、酒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扑面而来。院子里,乱七八糟地堆着各种东西。有人体骨骼模型,有各种瓶瓶罐罐,

还有一堆,看起来像是从哪个赌坊里抄来的牌九和骰子。一个穿着白袍,

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样的年轻人,正蹲在地上,拿着一把小刷子,

仔细地清理着一具刚从坟里刨出来的骷髅。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大汉,

正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呼呼大睡,怀里还抱着一个酒葫芦。

还有一个瘦得像猴一样的中年人,正蹲在墙角,聚精会神地,用一根铁丝,

捅着一把看起来极其复杂的铜锁。这就是……玄字科?陈十六感觉自己,像是从一个狼窝,

掉进了另一个,更奇怪的疯人院。“新来的?”那个摆弄骷髅的白袍年轻人,

头也不抬地问道。“是。指挥使大人,让我来报道。”陈十六答道。“哦。

”年轻人应了一声,指了指旁边一间空着的屋子,“自己找地方住。没事别来烦我。

”这态度,简直比天字科那些眼高于顶的校尉,还要嚣张。陈十六碰了一鼻子灰,

只好自己走向那间空屋。就在他推开门的瞬间,那个一直躺着睡觉的络腮胡大汉,

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和他魁梧的身材完全不符。那是一双,死寂的,

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仿佛看任何人,都像在看一具,即将被他砍下脑袋的尸体。

他盯着陈十六,缓缓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小子。”“你身上,

有死人的味道。”陈十六的心,猛地一颤。他知道,大汉说的,不是诏狱里的血腥味。

而是他自己,那颗,已经死在了江湖里的,心。4陈十六以为,自己进了锦衣卫,

就算不是天天刀光剑影,起码也得是任务缠身。可他在这个破败的玄字科小院里,

一连待了三天,屁事没有。那个白袍书生,叫白玉楼,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

后来因为私自解剖尸体,被官府通缉,是陆远之把他从刑场上捞出来的。他一天到晚,

就跟那些死人骨头打交道。那个络腮胡大汉,叫老鬼,以前是刑部的刽子手,

后来因为杀人太多,煞气缠身,妻离子散,了无生趣,也被陆远之收了进来。他不是在睡觉,

就是在喝酒。那个瘦猴,叫侯三,人称“鬼手”,是京城最有名的开锁匠,因为嗜赌如命,

把祖传的家业都给输光了,欠了一**债,躲进了锦一卫寻求庇护。他每天的乐趣,

就是跟各种稀奇古怪的锁较劲。至于陈十六自己,则成了这个“怪人集中营”里,

最无所事事的一个。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打扫院子,给这几个大爷端茶送水。他开始怀疑,

陆远之把他弄进来,是不是就是为了,找个免费的杂役。直到第四天,陆远之,

终于出现在了这个小院里。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身后,跟着那个山羊胡文士。

“都出来。”陆远之的声音不大,但那个还在呼呼大睡的老鬼,却像被针扎了一样,

瞬间就坐了起来。四个人,稀稀拉拉地站在了院子里。“三天了,感觉怎么样?

”陆远之的目光,从他们每个人脸上一一扫过。没人说话。“很好。”陆远之点了点头,

“看来你们,都很闲。”他从文士手中,接过一份卷宗,扔在了院子中央的石桌上。“城南,

普渡寺,昨晚发现一具无头男尸。死者是工部营缮司的郎中,李源。”“京兆府查了一天,

毫无头绪。现在,这个案子,归我们了。”陆远之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陈十六的身上。

“这是你们玄字科的第一个案子。”“也是你的第一个投名状。”“陈十六,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坑蒙拐骗也好,威逼利诱也罢。三天之内,我要知道,是谁,

砍下了李源的脑袋。”“办好了,你就是我北镇抚司,名正言顺的校尉。

”“办不好……”陆远之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寒意,已经说明了一切。“你们三个,

配合他。”陆远之又对其他三人说道。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这个小院。院子里,

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白玉楼放下了手里的骨头,侯三停止了捅锁,

老鬼也把酒葫芦放在了一边。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陈十六的身上。那眼神,

充满了审视,和一丝,看好戏的玩味。陈十六知道,这不仅仅是陆远之给他的考验。

也是眼前这三个怪人,给他的下马威。如果他镇不住这三个人,那别说查案了,

他恐怕连走出这个院子,都难。陈十六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拿起了那份卷宗。

他没有看里面那些,京兆府验尸官写的,冗长又无用的报告。他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

附着一张,由画师描绘的,案发现场的草图。他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然后,

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把那份卷宗,随手扔在了地上。“不去现场。

”陈十六看着三人,咧嘴一笑。“咱们去个,更好玩的地方。”“天桥,瓦子巷,红袖坊。

”“查案,得从人最多的地方,查起。”这是他混迹市井十年,总结出的,第一条,

也是最重要的一条生存法则。官府的卷宗,只会告诉你,人是怎么死的。而市井的流言,

才会告诉你,他,为什么会死。5半个时辰后,普渡寺。两个穿着锦衣卫服饰的人,

正站在那间发现尸体的禅房里。其中一个,是赵秉烛,北镇抚司地字科的千户。他为人方正,

办案刻板,最是看不起陈十六这种,靠旁门左道上位的人。另一个,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

“千户大人,都查过了。现场很干净,凶手是个高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赵秉烛点了点头,眉头紧锁。他看着地上那摊,早已干涸的血迹,冷哼一声。

“陆大人也真是的,这么大的案子,竟然交给玄字科那几个废物去办。一个仵作,一个酒鬼,

一个赌棍,还有一个……街边的混混。”“简直是胡闹!”“大人说的是。属下听说,

那个叫陈十六的,连现场都没来,直接带着人,逛窑子去了。”“什么?”赵秉烛的脸色,

瞬间就沉了下去,“岂有此理!简直是目无王法!给我盯紧了他们,我倒要看看,

他们能查出个什么花样来!”……与此同时,红袖坊,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陈十六,

正悠哉悠哉地,坐在二楼的雅间里,喝着上好的龙井。他的对面,坐着的是红袖坊的老板,

崔妈妈。白玉楼、老鬼和侯三,则像三个门神一样,杵在他的身后。“十六爷,

您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小地方来了?”崔妈妈笑得花枝乱颤,亲自给他沏茶。“崔妈妈,

你这地方,可不小啊。”陈十六抿了口茶,笑道,“半个京城的达官贵人,

晚上都是在你这过的夜。这消息,自然也是你这里,最灵通。”“爷您说笑了。

”崔妈妈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微微闪烁了一下。“我也不跟你绕弯子。

”陈十六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工部的李源,李郎中,你熟吗?

”崔妈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不……不熟。”“不熟?”陈十六笑了,“我可是听说,

李郎中,是你这里的常客。而且,每次来,点的都是你这的头牌,梦烟姑娘。

”崔妈妈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十六爷,您……您到底想问什么?

”“我不想问什么。”陈十六的笑容,变得有些冷,“我只想,见见这位梦烟姑娘。

”“这……梦烟她……她今天身子不适,已经告假回去了。”崔妈妈的眼神,开始躲闪。

“是吗?”陈十六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

就是耳朵,比别人好使一点。”“我刚才,好像听见,楼上的某个房间里,

有个姑娘的呼吸声,很急促。而且,还有一股,很浓的,金疮药的味道。”“崔妈妈,你说,

会不会就是梦烟姑娘?”崔妈妈的脸色,彻底白了。她看着陈十六那张,带着玩味笑容的脸,

突然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锦衣卫,而是一个,能看穿人心的,魔鬼。“带我去见她。

”陈十六的声音,不容置疑。……一刻钟后,在一间幽暗的阁楼里,

陈十六见到了那个名叫梦烟的姑娘。她果然受了伤,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李郎中,到底是怎么死的?”陈十六开门见山地问道。梦烟浑身一颤,

拼命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陈十六冷笑一声,

“你手臂上的伤,是刀伤。而且,是昨天晚上,刚留下的。别告诉我,

是你自己不小心切菜切的。”一直没说话的白玉楼,突然上前一步,凑到梦烟的手臂前,

闻了闻。“是绣春刀。”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刀口齐整,而且,

上面有北镇抚司特有的,淬火用的桐油味道。”梦烟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说!

”陈十六的声音,陡然拔高,“杀了李源的,是不是锦衣卫的人?”梦烟终于崩溃了。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是……是他们……昨天晚上,李大人正在我这里喝酒,

突然闯进来几个锦衣卫,二话不说,就把李大人给带走了……”“我……我想拦,

结果就被他们,砍了一刀……”“他们……他们说,要是敢报官,

就杀了我全家……”陈十六的心,沉了下去。锦衣卫杀人?而且,还是自己人,

杀了一个朝廷命官?这案子,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就在这时,

一直沉默不语的老鬼,突然开口了。“我们被盯上了。”他沙哑的声音,让整个房间的温度,

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陈十六顺着他的目光,向窗外看去。对面的酒楼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站在窗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是地字科千户,赵秉烛。6“动作挺快啊。

”陈十六看着对面的赵秉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

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现在怎么办?”侯三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被他们盯上,

我们还怎么查?”“查?为什么要查?”陈十六转过身,脸上露出了一个,让侯三他们,

都有些看不懂的笑容。“咱们是来逛窑子的,又不是来办案的。戏,还没唱完呢。”说完,

他便大摇大摆地,重新回到了楼下的雅间,叫来了整个红袖坊,最漂亮的几个姑娘,

推杯换盏,好不快活。白玉楼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老鬼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只有侯三,看着满桌的好酒好菜,两眼放光,立刻就忘了刚才的紧张。对面的酒楼上,

赵秉烛看着这一幕,气得脸色铁青。“混账东西!拿着朝廷的俸禄,不想着为国效力,

却在此花天酒地!简直是锦衣卫的耻辱!”他狠狠一拳,砸在了窗框上。“大人息怒。

”手下劝道,“或许,他是在用这种方式,麻痹凶手?”“麻痹?”赵秉烛冷哼一声,

“我看他,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给我继续盯紧了!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陈十六,自然不是真的在玩。他的眼睛,虽然在看姑娘们跳舞,耳朵,

却一直在听着周围的一切。他在等。等一个,他早就预料到的,必然会发生的结果。夜幕,

很快就降临了。陈十六,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被侯三和白玉楼,“搀扶”着,

离开了红袖坊。他们没有回北镇抚司,而是晃晃悠悠地,向城西的一处,偏僻的民宅走去。

那是侯三以前,藏私房钱的一个安全屋。赵秉烛的人,像影子一样,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当陈十六他们,走进那座小院,关上门之后。几个黑影,也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院墙外。

“都进去...liao?”“进去了。看样子,是喝多了,今天不打算回去了。”“很好。

动手。指挥使大人有令,这几个,连同那个**,一个,都不能留。”“记住,做得干净点,

伪装成,醉酒失火。”几个黑影,点了点头,如同狸猫一般,翻进了院墙。他们没有发现,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房顶上,另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老鬼。他像一块岩石,

融入了夜色之中。他看着那些黑影,摸进了院子,然后,缓缓地,从背后,抽出了一把,

比夜色,还要黑的,短刀。院子里,陈十六他们,刚走进屋子。“行了,别装了。

”陈十六推开侯三,瞬间就站直了身体,眼神里,哪还有半分醉意。“十六爷,你这招,

真能行吗?”侯三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他们不来呢?”“他们一定会来。

”陈十六的语气,无比笃定。“一个专业的杀手,在杀人灭口之后,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他看向白玉楼。白玉楼想了想,说道:“清理掉,所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线索。”“没错。

”陈十六打了个响指,“那个叫梦烟的姑娘,就是唯一的活口,唯一的线索。

他们为了封住她的嘴,一定会回来灭口。”“而我们,今天大张旗鼓地去找了梦烟。

在他们眼里,我们,自然也就成了,新的线索。”“所以,他们今晚,一定会来。

不仅要杀梦烟,更要杀了我们。”“这叫,引蛇出洞。”“可……可他们也是锦衣卫啊,

我们跟他们动手,这……”侯三还是有些犹豫。“所以,我们不动手。”陈十六笑了笑,

看向门外,“有人,会替我们动手的。”他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了一声,极其短暂的,

被硬生生捂住的惨叫。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沉闷的响声。以及,利刃,切开皮肉时,

那令人牙酸的,“噗嗤”声。战斗,开始得很快。结束得,更快。当院子里,

重新恢复寂静时。老鬼,推门走了进来。他的身上,沾了几滴血,但都不是他自己的。

“解决了。”他言简意赅地说道。陈十六点了点头,走了出去。院子里,躺着五具,

穿着夜行衣的尸体。白玉楼上前,挨个检查了一遍,然后,从其中一具尸体的腰间,

解下了一块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字。“地”。77“地字科的人。

”白玉楼将令牌扔给陈十六,眉头紧锁,“赵秉烛,想杀我们灭口。”“不,不是他。

”陈十六掂了掂手里的令牌,摇了摇头。“赵秉烛这个人,虽然刻板,但为人,还算方正。

他就算再看我们不顺眼,也断然做不出,派人刺杀同僚这种事。”“他的背后,还有人。

”陈十六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原本以为,这只是锦衣卫内部的,

一次简单的“黑吃黑”。现在看来,事情的背后,牵扯到的,远不止一个地字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侯三看着地上的尸体,有些发愁,“这可是五条人命,天亮了,

不好交代啊。”“为什么要交代?”陈十六反问道。他走到院子里的水井边,

将那块“地”字令牌,扔了进去。然后,他看向白玉楼。“老白,你不是喜欢验尸吗?现在,

给你个机会。”“把他们身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给我扒下来。然后,把他们的脸,

给我弄花。”他又看向老鬼。“老鬼,你以前是刽子手,知道怎么处理尸体,能让人,

找不到半点线索。”最后,他看向侯三。“猴子,去,把这五个人身上的钱,都给我搜出来。

然后,去城里最大的赌坊,就说,这几个人,出老千,被你抓住了,现在,人已经被我们,

沉江了。”三个人,都愣住了。他们看着陈十六,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他们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