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重生了。重生在她被**后的第二年。她看着尚在襁褓中的我，眼神里没有爱，
只有刻骨的恨。她开始疯狂地折磨我，虐待我，她说，我是她一生的污点。十八岁生日那天，
她把我打包送给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当年**犯的儿子。“你不是他的种吗？
那就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去赎罪，去替我报仇！”她笑着说。可她不知道，我也重生了。
我死在了被她送去“报仇”后的第三天，被活活打死。这一世，看着她扭曲的脸，我没有跑，
而是平静地问：“妈，报仇之后呢？你会开心吗？”1我的话像一盆冰水，
浇在她扭曲的笑容上。她脸上的肌肉僵住了。下一秒，一个耳光狠狠甩在我的脸上。“啪！
”**辣的疼，带着耳鸣。“开心？”“周囡！你这个孽种！你有什么资格问我开不开心？
”“我看见你这张脸就想吐！你是我一辈子洗不掉的耻辱！”她掐着我的脖子，
把我往一栋亮着昏暗灯光的二层小楼拖。“进去！”“这就是你的命！
你和你那个畜生爹一样，都该下地狱！”那扇门，我认得。前世，我就是从这扇门进去，
再也没有出来。门后是周强，那个**犯的儿子，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我用尽全身力气，
死死扒住门框。指甲在粗糙的木头上划出血痕。“我不进去。”我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女孩。我妈愣住了。她习惯了我的顺从，我的哀求，我的眼泪。
她从没见过我这样。“你说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我重复了一遍。“我不进去。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妈，我有更好的报仇方法。”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你能有什么方法？用你这张脸去迷惑他，然后在他床上杀了他吗？
”她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刀刀见血。“别耍花样了，周囡。今天你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
”她力气大得惊人，常年干活的手像铁钳一样。我几乎要被她拖进那个地狱。
“给我一个小时。”我急促地说。“如果我的方法不行，我任你处置。”“我就是死，
也死在你面前。”最后那句话，让她的动作停顿了。她狐疑地盯着我，
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前世，我从不敢用“死”来威胁她。因为我知道，
她比谁都希望我死。但今天，我平静的眼神让她感到了陌生。她松开了手。“好。
”“一个小时。”“周囡，你最好别骗我。”她抱臂站在一边，像一个监工，冷漠地看着我。
2-我从口袋里摸出那台屏幕碎裂的老人机。这是我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的二手货。
我妈从不给我钱，这些是我偷偷捡废品换来的。我按下110。手指没有一丝颤抖。
我妈的脸色瞬间变了。“周囡！你疯了？”她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报警？
你要跟警察说什么？”“说你是我被**生下来的野种吗？
你要让所有人都来看我们家的笑话吗？”她的声音尖利，充满了恐慌。我侧身躲过她。
电话接通了。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喂，你好，11-0指挥中心。”我妈的动作停住了，
她死死地瞪着我，像是要用目光把我杀死。我对着话筒，语速清晰而冷静。“喂，警察同志，
我要举报。”“地址是城南区破瓦巷18号，就是我现在站的这栋二层小楼。
”“里面有人聚众堵伯，金额巨大。”我顿了顿，听着电话那头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
我又补上一句。“他们地下室还关着人，非法拘禁。”“昨天刚打断了一个人的腿，
你们来或许还能找到人。”电话那头的人显然也严肃起来。“好的，请你确保自身安全，
我们立刻出警！”我妈已经完全呆住了。她看着我，像看一个怪物。
“你怎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没有回答她。挂电话前，我对着话筒说了最后一句话。
“主犯叫周强，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家里藏有管制刀具。”“请你们务必小心。”这句话，
是为我自己上一世的惨死加上的注脚。前世，周强就是用一把水果刀，
在我身上划了无数道口子，最后失血过多而死。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揣回兜里。
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我妈粗重的呼吸声。她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知道周强家的秘密。这些秘密，是上一世我被关进去后，
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赌桌上的钱，地下室里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赌徒，
还有周强藏在床下的那把长刀。这些都是我用命换来的情报。3-不到十分钟，
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在巷口停下。红蓝交替的警灯，
将我妈惨白的脸照得忽明忽暗。一群警察冲下车，动作迅速，训练有素。“破门！
”一声令下，那扇我前世的地狱之门，被一脚踹开。里面传来桌椅倒地的声音，
男人的咒骂声，女人的尖叫声，乱成一团。我和我妈站在巷口的阴影里，像两个看客。
看着那栋小楼里上演着一场正义的围剿。我妈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冷，是震惊和恐惧。
“周囡……你……”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沙哑得厉害。
“你怎么会知道……”我转过头，看着她。“因为我上辈子进去过。”我的声音没有起伏，
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你亲手送我进去的。”“我在里面待了三天，被他们活活打死。
”“这就是你想要的报仇。”我妈的瞳孔猛地收缩。她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墙上，
才没有倒下去。“你……你说什么胡话……”“我没有说胡话。”我向她走近一步，
逼视着她。“我还记得那个地下室，又冷又潮，一股铁锈和霉味。
”“我还记得周强是怎么笑着，一边喝酒，一边用刀在我身上划口子。”“他说，
你妈都不要你了，你就是条狗，杀了也没人管。”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她的心上。她的脸色从惨白变得铁青，最后毫无血色。就在这时，小楼的门被拉开。
一群人被警察押了出来，垂头丧气。周强也在其中。他手上戴着手铐，
脸上还有反抗留下的伤痕。当他的视线扫过巷口，看到我和我妈时，他整个人都暴怒起来。
“是你！你个臭婊-子！是你报的警！”他像一头疯牛，猛地朝我这边冲过来，
被两个警察死死架住。“周囡！**-你-妈！你敢阴我！老子出来一定弄死你！
弄死你全家！”他面目狰狞，眼睛里喷着火。那眼神，和上辈子他杀我时，一模一样。
我妈被他吓得尖叫一声，躲到了我的身后。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我心里某个地方，
轻轻动了一下。我没有动。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看着这个两世都想置我于死地的恶魔。
直到他被警察强行押上警车，消失在夜色里。4-警车开走了。巷子又恢复了死寂。
我妈靠在墙上，身体顺着墙壁慢慢滑落，最后瘫坐在地上。她没有哭，只是睁大眼睛，
空洞地看着前方，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心里没有报复的**，
只有一片荒芜的悲凉。“妈。”我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巷子里有些突兀。“现在你看到了。
”“恶魔被抓了，他会坐牢，坐很多年。”“这不比我死在里面，更能让你解恨吗？
”我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她麻木的伪装。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想哭却哭不出来。许久，她抬起头，
那双曾经充满恨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茫然和恐惧。“我们……回家吗？”她问我。
这是十八年来，她第一次用商量的语气和我说话。也是第一次，在她的世界里，
“我们”这个词，把我包含了进去。我沉默了。家？那个充满冷暴力和无尽折磨的地方，
算是家吗？我没有回答她，只是伸出手，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拉起来。她的身体很轻，
像一片枯叶，没有任何重量。我没有带她回家。我架着她，走进了街角一家24小时便利店。
深夜的便利店只有老板一个人在打瞌D。我给她买了一瓶热水，一盒便当。她像个木偶一样，
任由我摆布。我把热水塞进她冰冷的手里。“喝点水。”她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水瓶，
一动不动。我打开便当盒，推到她面前。“吃点东西。”她还是不动。我拿起筷子，
夹了一块肉，递到她嘴边。她终于有了反应，猛地一偏头，躲开了。“我不吃。
”她的声音嘶哑。“你必须吃。”我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们僵持着。便利店明亮的灯光，
照着我们母女俩同样苍白的脸。像一场无声的拉锯战。最后，是她先败下阵来。她张开嘴，
机械地吃下了那块肉。然后是第二块，第三块。眼泪，毫无征兆地从她空洞的眼眶里滚落，
一滴一滴，砸在便当的饭菜里。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声地流泪，一边流泪，一边咀嚼。
那顿饭，她吃得比任何时候都慢，也比任何时候都痛苦。5-第二天，我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医生是我在网上找了很久的，专攻创伤后应激障碍。诊费很贵，
花光了我捡破烂和打零工攒下的所有积蓄。我妈不愿意去。“我没病！”她在家里砸东西，
像一头困兽。“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周囡，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这么对我了？
”我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看着她。“对，我就是觉得你有病。”“病得很重。
”“从你生下我那天起，你就病了。”我的话让她彻底爆发了。她抓起桌上的水杯，
狠狠向我砸来。我没有躲。水杯擦着我的额角飞过去，砸在墙上，碎成一片一片。
一道血痕顺着我的额角流下来。温热的，带着铁锈味。她看着我脸上的血，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不是故意的……”她喃喃自-语。我没有理会她，只是平静地拿出我的杀手锏。“妈，
今天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去看医生。”“要么，我从这个家彻底消失。
”“这一世，我保证，你再也找不到我。”我的威胁起了作用。“消失”这个词，
戳中了她此刻最深的恐惧。她看着我脸上的伤口，看着我决绝的眼神，
最后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好。”“我跟你去。”心理诊所的环境很安宁。舒缓的音乐，
淡雅的香薰。可我妈坐立不安，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节发白。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很温和，
声音柔软。“你好，女士，可以说说是什么困扰你吗？”我妈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
一言不发。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医生看向我，眼神里带着询问。我深吸一口气，
开口了。“医生，我想给您讲一个故事。”我妈的身体猛地一震，抬起头，
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没有看她，我的目光落在窗外那棵枝繁叶茂的香樟树上。“从前，